齊賢是很看了一會兒這麵前的景色,才是回頭注意向了瑪格麗特,不過他回頭才發現,瑪格麗特早就不在先前的位置,而是找了一個能夠被頂頭塔柱遮住的陰影處,十分愜意地躺下來了。
雖然此時的陽光已經不算是熾烈了,但是瑪格麗特依然是選擇了陰影,可見她出於生理上對陽光的不喜歡,還是十分明顯的。
不過她雖然人在陰影之中,那一雙閃爍著紅光的眼睛,卻是一直在看著遠處的江山。
居於黑暗,向往光明,或許就是對她現在,最好的總結了吧。
齊賢想了想,也是走到了她的身邊。
“我可以躺在你身邊嗎?”
“當然。”
畢竟,隻是一個人躺著,也是太尷尬了一點兒,瑪格麗特短時間看來也是不想再站起來的,齊賢也隻能是陪陪她了。
陰影之下隻夠一人,所以齊賢,便是躺在了太陽下,若是抬眼的話,雖然不算太刺眼,但看久了依然會覺得很不舒服,所以齊賢也是十分機警地眯起了眼睛。
然後,就仿佛是世界在瞬間安靜了下來一般,隻有雲,隨著天一點點的暗下來,在輕盈的流動著。
齊賢準備開口,卻又是被一陣蟬鳴給打斷,他也是急忙止住了嘴。
或許這時候,沉默地欣賞,便是最好的相處方式了吧……
……
然後齊賢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空,已經是變成了一種深藍色,遠處暗紅色的漸變著,預示著夜晚的到來。
竟然是……睡著了!?
不得不說這夏季傍晚的微風,確實是讓人沉醉,而躺在這地方,就仿佛是拋棄了世間一切煩惱一般的超脫,也是讓齊賢十分愜意的在一兩個小時之中忘記了煩惱。
但在看到漸漸變黑的天色之時,齊賢心頭也是襲來了一陣恐懼。
“那個……瑪格麗特,瑪……”
齊賢側頭去準備跟瑪格麗特確認一下情況,卻發現瑪格麗特,已經是不再躺在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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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
這絕對是自己的失職!自己信任瑪格麗特似乎也是有點兒太過了,而瑪格麗特表現出的小女生樣子,也是更進一步的放鬆了齊賢的警惕,這一下丟失的,可不僅僅是一個人而已,而是對於整個世界的一個定時炸彈!!!
齊賢慌忙坐起了身,卻發現瑪格麗特就在她麵前,坐在護欄外側將雙腿完全懸空,微微抬著頭看著遠方。
雖然隻是一個背影的,但是這漸變的暗紅色和這背影的搭配,也是給予了齊賢過分的震撼,齊賢甚至覺得她,是這個晦暗世界之中,唯一幸存的人類……
她在幹什麽?
她在想什麽?
這個世界對她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麽?
齊賢不知道,也想不通,他想去伸手將瑪格麗特給拉回來,但是他隻感覺自己稍微觸碰麵前的女神一下,就會把她推進麵前的深淵,萬劫不複。
“那個……瑪格麗特……!?”
所以,齊賢隻能是用剛睡醒的,十分奇怪的聲音,有些變聲地向著瑪格麗特的背影,呼喚了一句。
“哦……你醒了啊。”
瑪格麗特說著,回過了頭,那腥紅色的眼睛,在這夜晚之中,也是露出了隻有吸血鬼所特有的凶光。
齊賢的承認,自己打了個寒噤,不過對於瑪格麗特,他現在不該露出任何的膽怯:
“我醒了啊……你應該叫醒我的。”齊賢隻能是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因為不放心……嗎?”
“呃……有一半吧?”齊賢也不太確定,隻能是笑著回答道。
“其實我已經……在你睡著的時候……吸了你的血……”
“啊……”
齊賢有些驚訝到說不出話來,他當然希望這是瑪格麗特在開玩笑,但是……這若不是玩笑,後果可就有點兒嚴重了。
但是到底會嚴重到什麽地步,他其實也是完全不知道的,變成瑪格麗特的眷屬?亦或是死亡還是擁有一份什麽被詛咒的力量??這一切,都還隻是停留在對傳說的了解階段……
所以齊賢唯一能做的,隻能是等待瑪格麗特告訴自己真相。
“害怕嗎?”
但是瑪格麗特,並沒有直接說明,而是繼續,用她那如同地獄之中傳音的聲線,說著讓人恐懼的話語。
“你要說不怕,那肯定是假的。”齊賢也隻能是應付,“我怕得有理!”
“是啊……誰都會怕,但是,有時候,人,並沒有那麽多的選擇啊……”
齊賢大概知道,瑪格麗特,這是要講述自己的故事了。
就算有人會因為某些邪惡的願望主動變成吸血鬼,但是瑪格麗特,絕對是屬於被動的一方。也許她的前路還有著許許多多的瑰麗,也許她不過也是個期待著大學生涯,期待著美好的一切的大學生,但是這一切,顯然也在她變為吸血鬼的瞬間,灰飛煙滅。
齊賢努了努嘴,最終,還是艱難地開口了。
“但是你現在有選擇了,不是嗎?”
瑪格麗特聽聞,側過臉來看向了齊賢,那表情上的超脫與釋然,讓齊賢心中一顫。
“我的選擇,可是帶著破滅的……我的選擇,從來就沒有成立過,就算現在我能和你在這裏看著江山的美景……但指不定下一刻,我們都會成為吸血鬼手中的灰燼!”
所以說登高之後,人總是會有感而發嗎?先前在黃鶴樓的時候,齊賢得說自己也是湧出了一種想要救世的感情,但是現在……
要拯救的東西,隻有一個。
“嗬嗬,難道你還在奢求著永恒的美好嗎?”
“這種東西不可能存在。”瑪格麗特的回答,斬釘截鐵。
“那不就得了,如果你覺得這現在的美好值得,那就不用去顧及那麽多以後的事情。”
“……”
瑪格麗特沒有評價,不過齊賢,則是笑著繼續說了起來。
“人生在世不過百年,雖然我還年輕,但仔細想想啊八十年後不都是塵歸塵土歸土,就算是這已經度過的十八年,我都不覺得美好有多少,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但我們不就是為了那美好的一二,而幹他喵的繼續往前走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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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過年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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