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慶波的身影輕輕掠過門檻,仿佛不願驚擾這寧靜的夜,每一步都踏在了月光偷偷灑下的銀輝上,留下淡淡的、幾不可見的影子。


    夜風帶著幾分涼意,輕輕拂過他的發梢,也似乎在低語,講述著夜的秘密。


    邢慶波前腳剛出門,何珊珊後腳就跟了出來,夫妻二人一前一後,借著黑夜的掩蓋,緩慢地移動在小道上。


    何珊珊緊隨其後,步伐雖輕,卻難掩心中的那份焦急與不安。


    她的目光不時掠過前方的邢慶波,又匆匆掃過四周,生怕遺漏了什麽重要的線索或是危險。


    月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斑駁地照在她的臉上,模糊了她的麵龐。


    何珊珊的視力其實不是太好,有些輕微的近視,她剛來的時候其實是有帶著眼鏡的,隻不過後來被邢慶波發脾氣的時候給踩壞了。


    在這個山坳坳裏,邢慶波能夠給她一口飽飯吃都算不容易的事情了,更別提幫她再配一副眼鏡了。


    反正對於鄉下人來說,近不近視的沒什麽所謂,隻要眼睛還能看見,沒有瞎掉就可以。


    邢慶波娶她,隻是貪圖彼時她還年輕的肉體,以及能夠傳宗接代的能力。


    戲弄何珊珊,看著她因為看不清而眯著眼的模樣,也算是邢慶波的惡趣味之一。


    長年累月,在沒有眼鏡的情況下,何珊珊的近視變得越來越嚴重了。


    再加上現在是晚上,其實她也看得不是太真切,得益於對路段還算熟悉,這才沒有掉隊。


    隻不過,她覺著這邢慶波的手裏似乎提了些什麽東西?


    好像是……一袋子吃的?


    紅色的塑料袋在月光的反射下,還是有著不小的存在感的,這是小賣鋪裏的袋子,何珊珊有印象。


    在村子裏,大家隻是偶爾來這裏買些東西應急,急匆匆地來,再急匆匆地走,好多人都用不上塑料袋。


    就算他們討,邢慶波也不樂意給,就買一包鹽、一瓶醋,有啥好給的?


    隻有遇上買的多了,實在是拎不走的情況下,邢慶波才會拔下一個塑料袋,抖落兩下,把它撐大。


    可以說,進一組塑料袋,能夠連續用兩年都不見得用得完。


    在這麽扣門的情況下,邢慶波怎麽還會特意提一塑料的東西出門?


    而且按這體積估計,這裏頭的東西可不算少呢。


    何珊珊忽然反應過來,剛剛她出門前匆匆一瞥,小賣部櫃子裏的東西,好像是少了不少……


    意識到這一點後,何珊珊恨恨地咬著牙,朝地上呸了一口,低聲咒罵著。


    “好你個邢慶波啊,我來你家裏當牛做馬、生兒育女這麽多年,想吃一口額外的吃食都得看你的臉色。”


    “如今,你不聲不響地就帶著這麽多東西出門,真是沒良心極了。”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


    ……


    已經臨近深夜十一點,幾乎所有的人家都睡下了,隻有少數一兩戶人家的家中還點著橘黃的燈光。


    隻不過地廣人稀,彼此間相隔甚遠,同遙掛於天際的星星也無甚差別。


    小道兩旁,是沉睡中的田地,花草輕搖,發出細碎的沙沙聲,是大自然獨有的夜曲。


    遠處偶爾傳來幾聲夜鳥的啼鳴,清脆而悠長,打破了夜的寂靜,又迅速被黑暗吞噬,隻留下一絲回響,在空氣中悠悠飄散。


    邢慶波現在滿腦子都是即將得手的興奮,壓根沒有發現自己的身後一直有人在暗中追隨。


    在他看來,何珊珊沒這個腦子,也沒有這膽子,敢尾隨他出門。


    何珊珊也說不上是為什麽,隻覺得今夜或許會有一樁大事發生,暗中有一個聲音催促著她跟上。


    從前的邢慶波雖然也對她多有打罵,但頻率永沒有最近這麽高,這幾天她隻要稍不注意都會為自己惹來一頓毒打。


    再結合邢慶波晚上這些古怪的小動作,何珊珊已經隱約猜到了一些,他外頭有別的女人了。


    可這村子攏共也就這麽大,每家每戶的媳婦都被看得很緊,有些人連出門的自由都沒有,何珊珊實在是想不到,究竟是誰會在深夜與邢慶波幽會。


    再回想起早些時候邢慶波對她的威脅,說是等找到了更滿意的女人,就會把她給賣掉,何珊珊便陷入了極大的恐慌中。


    被賣到這個鬼地方,她已經吃了不少苦頭,好不容易心死,老老實實地過日子。


    現在又麵對即將被轉手賣掉的風險,她自然是接受不了的,誰知道她再被賣一次,還有沒有命活下去。


    一想到自己曾經吃過的苦頭,那些被淩辱的畫麵猶如幻燈片一般在她的腦海中閃爍,簡直是曆曆在目。


    何珊珊咬了咬自己因為幹燥而起皮的下唇,保持著一段距離不聲不響地前進著。


    不管怎麽說,她都不要做蒙在鼓裏的人。


    忽然她發現,走在前頭的邢慶波的腳步漸漸地慢了下來,看那方向,似乎是……自家的菜地?


    沒有人比何珊珊更熟悉這塊地方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她都起早貪黑地在這塊土地上勞作。


    抵達目的地後,邢慶波便站在原地左顧右盼了起來,時不時地整理袖口和發型。


    何珊珊害怕被發現蹤跡,便就近借著夜色和茂盛植被的掩護,就近蹲了下來,屏住呼吸,靜悄悄地等待著。


    正當邢慶波焦急等待的時候,薑秋澄正躲在暗處觀察著他,一直等到邢慶波麵露不耐,快要發火的時候,才往麵頰上拍了些水,假裝匆匆趕來的模樣,出現在了邢慶波的麵前。


    在看到薑秋澄的第一眼,邢慶波與何珊珊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氣。


    隻不過一個是驚喜,一個則是驚嚇。


    何珊珊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邢慶波深夜出來相見的人竟然會是她才相識不久的二丫。


    在何珊珊看來,二丫年紀小,長得俏,命也比其他的稍微好上一些。


    雖然大家都是被賣到這個鬼地方來,但是董大軍至少還是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不像邢慶波這種,已經上了年紀的臭男人。


    再加上董大軍是個傻的,隻要給他順順毛,一定比別的男人好糊弄。


    硬要選擇一個的話,何珊珊寧願跟著董大軍,也不願意跟著邢慶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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