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強拉著青禾坐回討論的“台風眼”位置,而青禾的表現一直是差強人意,他就像是死了娘的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


    莉莉半天撲騰硬是沒撬開他的嘴,感覺像是花大價錢買了一隻懶得搭理自己的鸚鵡,可把莉莉給氣的夠嗆。


    沒有老師叨擾的文學社像是撒歡的聊天室,推推鬧鬧,盡享著偷來的浮生半日閑。


    在這嘰嘰喳喳又是寫詩又是作畫的紛擾“市景”中,一平如鏡的青禾顯得格外刺眼,猶如一枯死的斷木插葬在了群芳之中。


    趙晨交代完大致的中心思想便又與青禾攀談起來,接到這茬的青禾,呆立的樣子這才有所好轉。他含糊的對趙晨他們說了些沒有用的信息後,便又做回了那冰冷的樣子。這就是他,他的表情庫裏似乎永沒有大喜大悲,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看不到常人的情緒激昂或是陳詞炎烈,和大炮對罵時也像是在播悲情故事廣播版抑鬱又平淡,那種別樣鎮靜的怪樣子著實有些嚇人。


    沒了輔導老師的文學社除了製作校刊,已經沒什麽重要的事情,青禾站起身來,徑直走了出去。原來是為了音樂社的排演,不久之後便是本校的校慶。音樂社,話劇社的同學為了僅有幾分鍾的演出日夜下著苦工堅持排練。


    正陷進苦惱的青禾,興許是想換換腦子,便又回了音樂社。熱火的話題不會因為一個人的來或去就此停止。關於兩位老師意外事情依舊是吵的沸沸揚揚。礙於偵訊的原因,語文課已經完全停了一天,不知道明天又會是怎樣。現在的校長應該還在忙著跟警方解釋交代又或是撓頭撕皮地苦思著怎麽維護學校的聲譽。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至少文學社還沒有被封停。


    清脆的鈴聲敲打走了所有的精力,轉眼又是一天,有說有笑的從社裏一直走回教室,倒在床上,心懷忐忑的睡下了。


    除了下課外,所有的鈴聲都是帶著倦意違心的哄著人們做自己不願做的事情。催人起床的鈴聲已經可恨到不是“碎節操”能夠表達出心中的憤慨,緩緩的罵上幾句,手臂無力的拉開被子。比起往日,今天有多了一絲欣慰,突然覺得,一覺醒來,發現自己還活著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有氣無力的隨著大家溜達到教室,趴在桌子上又咪了起來,又開始了一沒有意義的新的日子。


    今天的語文課,調來了大半高一和高三的老師前來授教。不是我們喜歡欺負老實,隻是,“十麵埋伏”本來就是語文課的特色,學與不學,100多分就在那裏,和老師的聯係指數無限接近於0。


    這種情況,青禾似乎有那麽一些期待,他平靜的笑著,真不知換個老師他怎麽會漏出些笑意,反正都不屑於去學就是了。


    安靜的坐在班裏不是青禾的做風,再加上那麽一個癡醉於搶頭條的表姐,青禾變得更加自由散漫,他大步大步的跟著李曉走出了這關著無數理想的大門。這次說也奇怪,大炮隻是說了句“早點回來”便草草了之了。


    “姐,什麽收獲?”


    李曉先是哽咽了下,後又無奈的說道:“沒有一絲收獲,進了宿舍才發現宿舍管理員是我前閨蜜她姨,晚上硬拉著我跟她回去了,我也不好拒絕,就……”


    “算了,都過去了,”青禾迅速言歸正傳,問道:“什麽時候回金水區?”


    李曉哪裏有要回去的意思,頭條不上榜,人便不歸巢,這才是李曉的座右銘。她說道:“回去?什麽都沒有就這麽回去?姐的相機就沒有空發過,磁卡不滿,筆油未幹,就這麽走了真對不起白岩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那就麻煩你下午去跑一趟采訪下昨天那些被警察詢問過的那些個語文老師,盡量找出他們最近發生的一些比較奇怪的事情,最好問上些有關郵箱qq之類的,最後,祝你早日能夠超越白岩鬆還有那位神秘no.1的記者。”


    青禾的話充斥著荒唐和莫名其妙,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不過比起一言不發來說這已經夠了。


    這一天青禾都沒有忙於其他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竟然靜下心來在班裏坐了一整天,說起來也隻能讓旁人當做笑話來看吧!他就不怕被送到山區裏麵學習?


    左葉斌那邊似乎也是不容樂觀,焦頭爛額的查來查去,相信照這個噓頭下去也會像別的案件一樣成為懸案,青禾說過,“不破不報”這是警察局的慣用手段,一年中難以破獲的案件比播報的那些個破獲的所謂大案要難的多,而且數量有過之而無不及。毫不誇張的說法,進幾次網吧,路邊的電線杆子以及網吧電腦桌麵的懸賞公告所見的未破案件比起新聞媒體的資料庫還要豐富上些許呢。


    不過這也不能怪罪,這件案子本身就存在著古怪,從動機上看幾乎很難看出什麽端倪。兩次的曼陀羅花,一次定義為自殺,一次為他殺,相同的物件卻是鏈接著兩個不同的形態,再加上怡芳學姐係屬自殺,校方出了50萬安撫了幾乎要攜棺入校的家長們,算是壓下去了這件事,也沒怎麽驚動媒體,警察知道的概率更是小上加小。再說,怡芳學姐的死本身就是一個撲朔迷離的事件,時隔這麽長時間想要捋清楚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對於怡芳學姐的事,青禾也沒有多問,這和我想象中的青禾有些差異,本以為他會更加喜歡探究關於曼陀羅背後的事情,但現實和想像的差別就是這麽明顯,他沒有去過多的問些什麽,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及多少,特別是今天,如釋重負般悠閑的溜達,仿佛已經忘記了這件事情一樣。


    今天的青禾更加關注與音樂社的格局匯演排練上,我們去探望他的時候,正是音樂社休息的時候,他正在悠閑的彈鋼琴,或者說,是憂傷。指尖的點點滴滴像是在漫不經心的敲擊,卻又能感受到一種洗禮的淒美感。不是網絡排行榜上的流行歌曲,而是純粹的純音樂。《秋日私語》,《天空之城》,《人類之光》,淒涼又唯美的畫麵在一陣有一陣的音符中強行灌入了欣賞者的印象中,若隱若現卻不抓不到真實的畫麵。


    三首曲子匆匆的劃過耳邊的時光,他的眼睛分不清是含情脈脈還是別的什麽。是意識到我和莉莉站在一邊吧,本來停止悅動的指尖又活躍在黑白相見的琴鍵上,他的指尖在琴鍵上散步的同時,《夢中的婚禮》也悄然的從遠方匯進了耳中。和前麵的三首一樣,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孤獨感。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後,青禾走出了音樂室,一個人站在迎風最大的一個陽台天台一角,伸開手,像是第一次擁抱藍天一樣貪婪的享受著糜爛的空氣。


    莉莉沒有去打擾他,搭訕者源源不斷的湧過來,莉莉應不暇接的一個接一個的搪塞著,最後跟著一個帶著些流浪痞氣質的帥小夥聊得很開。對於這類事,天生缺乏被挑逗細胞的我隻覺得無聊。比起聊天,我更喜歡安靜的去享受還未完全汙濁的空氣。


    我借來一根笛子,六根手指憑借著兒時的印象有重新放在了清脆的笛孔上。《永恒的記憶》,淒涼的旋律05年隨著仙劍的熱播流進了我的記憶中,吹奏著兒時的記憶,我走進了那不斷湧來風的一角。


    “謝謝。”


    時間隻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在不經意的調皮間又消失了一天,不過,值得紀念,今天,是今天,而明天,卻隻會是昨天,周而複始的起床,上課,下課,睡覺,渾渾噩噩的把一天當做了幾年。


    李曉並沒有帶來什麽特別消息,警察所詢問的老師的無非就是跟被害人的關機以及對被害人了解多少,關於被害人有沒有什麽奇怪的發現這麽一些沒用的東西。而青禾所叮囑的李曉也一一問過了,為此,還險些被誤會吵鬧了一番,可是依舊沒有得到什麽特別的消息。


    “姐,辛苦了,qq或者郵箱之類的問了嗎?”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問了,一切正常,沒有什麽古怪的郵件或是留言。”


    “留聯係方式了嗎?”


    “當然,遞名片已經成為你老姐我的習慣動作,老弟,你有什麽收獲。”


    “有啊!還是上廁所想到的,有關那個一會兒瘸子一會兒不瘸的人。”


    “你知道他是誰了?”


    “恩,算是吧,”


    “在等東風?”李曉的這句話,是姐弟兩個多年磨合的默契。


    “是!”


    青禾沒有老實的呆在宿舍睡覺,又是老樣子,他又爬到了宿舍天台上麵,一瓶白色銳澳雞尾酒,沒有酒杯直接對嘴整瓶吹幹了底,又是一輪難得的明月,某種孤獨,正在青禾身上呼之欲出。


    “不知什麽時候,我有了這麽一種習慣:不管在哪裏,都隻會帶來災難,不管走到哪裏,總會發生著不該發生的故事。”[bookid==《魅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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