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山和程淮秀目瞪口呆的看著兩人討價還價,直到韓旭拍板之後還沒有反應過來。


    瞧著韓旭興高采烈的樣子,程行水這才反應過來上當了,人家韓旭更本就沒看上鹽幫的錢財,也沒想過要禁私鹽。怪就怪自己剛剛故作不知了。想不到韓旭這家夥都已經是節度使了,還如此的睚眥必報,連一點點便宜都不讓別人占,不由苦笑著搖頭道:“韓大人這回滿意了吧?”


    然而,韓旭卻收起了笑容,搖了搖頭。


    “恩?那還有何條件,一次提出來吧,行水若是能辦到,絕不推辭。”程行水苦笑道。既然一千青壯都出了,也不差別的一點半點。


    “有兵無將,難道要本官親自去訓練那三千水軍不成?”


    “這個,我可幫不了你,你也知道我脫離的朝廷水軍,哪還有再回頭的餘地。況且,鹽幫現在我也走不開。”程行水搖頭道。


    秦雨山和程淮秀這時也看出了韓旭是在開玩笑,秦雨山端著茶水連連搖頭不已,而程淮秀咬牙切齒的給了韓旭一個大大的白眼。


    氣氛又恢複了原樣,一時之間活絡開來。


    “你不行,那你就推薦個人啊,難道你鹽幫裏連一個訓練水軍的人都沒有?”韓旭沒好氣的說道。


    程行水笑道:“這個還真沒有。若是一般的水賊訓練倒是有,可是水上排兵布陣非比陸地,不能有任何的差池。況且鹽幫大多人連水都沒讀過,能不能看懂陣法都難!”


    娘的,文盲真可怕。


    韓旭無語,一時之間長籲短歎起來。


    ……


    程行水想了想,突然開口道:“若是……”


    “若是什麽?”韓旭彷佛抓了根救命稻草,連忙問道。


    “算了,此事太過不合常情,還是算了。”程行水有意無意的看了眼程淮秀歎道。


    韓旭眼睛一直盯著程行水,此刻見他的目光在程淮秀的身上瞥過,頓時明白了過來,一拍腦袋,哈哈笑道:“行,就淮秀,本官就任命淮秀為我淮揚軍的水軍統領!”


    秦雨山和程淮秀呆若木雞,短暫的沉默後,程淮秀起身連連搖頭,麵紅耳赤道:“不行,不行,我那裏能帶得了三千水軍,況且……況且……”


    “有啥不行的,巾幗不讓須眉,我說你行你就行,有本官給你撐腰,誰敢廢話?”韓旭一拍桌子,正色道:“就這麽定了,你若不去,本官今個就下令淮揚軍封鎖碼頭,寸板不得過江。”


    寸板不得過江?這話顯然是在嚇唬人,如此擾民之舉,別說韓旭這淮南節度使,就是趙匡胤都不敢做這樣的決定,要知道長江沿岸,靠江而活的人,數不勝數。


    這事也隻能嚇唬程淮秀,若是擺到程行水的身上,顯然他會一笑置之。(.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那……那我答應就是。”程淮秀低下頭,小聲道:“若是我做得不好,你隨時可以撤了我。”


    “哈哈哈哈,本官可舍不得撤了你這位大宋第一女將。”韓旭仰頭大笑:“所以你一定要做好。”說罷,哈哈大笑而去。


    程行水起身看著程淮秀,心中暗歎:“近水樓台先得月,義兄也隻能為你做到這了,至於成不成,今後隻能看你自己了。”


    第二日,程行水和程淮秀返回揚州城鹽幫總舵,讓各個分舵選取青壯弟子入軍的書函,從鹽幫總舵發出。


    讓程淮秀不知道的是,每封書函的裏麵同時附加了一封密信,那是程行水給各個分舵舵主的密函。內容很簡單,卻極其嚴肅,那就是“從今往後,約束鹽幫幫眾,除了向南唐販運私鹽外,不得向大宋境內販運,更不得有任何打家劫舍,違法亂紀之事”。


    仔細想想韓旭昨日在丐幫總舵的言語,雖說最後大家都歸為一個玩笑,可難道裏麵沒有一點敲打自己鹽幫的意思嗎?自古民不與官鬥,出身大宋水軍的程行水,又如何不知道趙匡胤的雄才偉略。


    也許不用多久,待得大宋一統天下之後,以亂世為生的鹽幫將會徹底的走向沒落。若是從這一點來看,興許投靠韓旭,鹽幫弟子從軍,倒不為一個明智的選擇。


    ……


    在李處耘累死累活的忙碌中,淮揚軍的招兵工作終於進入了尾聲,水陸大軍基本滿員。鹽幫送來的一千名水軍種子,令李處耘是開懷大笑,不過水軍他是實在沒能力去理會,扔了兩千新兵給韓旭以後,自己帶著淮揚軍馬步軍開始訓練起來。


    唯一遺憾的是,馬軍還是缺少戰馬,這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隻能等各大節度使的友情救濟,以及化裝成馬販子的淮揚軍從契丹和黨項販私馬歸來。


    兩千新兵再加上一千名鹽幫弟子,韓旭是半日都沒在手上停留,轉手就交給了新任水軍統領程淮秀。想想李處耘見到這位新任的水軍統領之時,那目瞪口呆的表情,韓旭就大為得意。這可是大宋第一位真正的女將軍,而且是出自他之手,怎能令他不嘚瑟。


    李處耘也不是迂腐之人,但一時也沒反應過來。在韓旭再三確認程淮秀就是淮揚軍水軍統領之時,他二話沒說掉頭就走,眼不見為淨。


    搞定了淮揚軍之後,韓旭又過上了他那逍遙自在的節度使日子,每日裏做的事就是上大街遛狗,鬥鳥。偶爾以查看程淮秀的水軍訓練為理由,帶上幾人跑去江邊釣魚燒烤。


    這樣的節度使在外人看來明顯是瀆職,不務正業。李處耘好言相勸幾次之後,也隻能搖頭歎氣的回去處理整個揚州府的公務。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韓旭為何會這樣做?


    揚州南城頭,一道蕭索落寞的身影,張口吟道: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韓旭仰天長歎,悲從中來,這不再是一個多情的女子在城闕等候情人,而是一個大男人,對臭婆娘的哀怨和望眼欲穿。


    無論是在大街小巷遛狗,逗鳥;還是去城外江邊野灘;甚至是登上東西南北四麵高高的城牆,都是為了讓楊月蟬那死婆娘發現自己。然而悲催的是,一連幾天,連楊月蟬的影子都沒看到,他反倒在揚州城的百姓中留下了一個“浪蕩節度使”的美名。


    浪不浪蕩,韓旭更本無所謂,難道還有什麽事能比自己都快變太監了重要?算算日子,離上次楊月蟬離開已經二十天了,也就是自己隻剩下了十天的時間。若是在十天之內楊月蟬還沒回來找自己,或者秦雨山派出的丐幫弟子還沒尋找到解毒方法的話,那他今後注定和公公有緣。


    揭開褲腰帶,在周圍淮揚軍守衛目瞪口呆的眼神中,韓旭掏出了命根子,站在城頭上,尿了出去。


    “呼……”一泡尿撒完,韓旭滿足的長籲口氣,直到今日他才發現:原來能順利的撒尿,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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