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役弟子怎麽上去了?”


    “蘇牧?沒聽說過啊。”


    “我記起來了,一年前五名師兄意外死亡,凶手好像就叫蘇牧!”


    此言一出,台下的眾人頓時一片嘩然,就連台上的周曉雲和灰袍男子都多看了幾眼蘇牧。


    “不可能!區區一個雜役弟子,若是殺了五名正式弟子,那是死罪!”


    台下立刻有人反駁,而眾人也馬上反應過來,都覺得這件事很可能是謠言,殺了五名正式弟子,怎麽可能還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這裏。


    “你來做什麽?”


    周曉雲垂下眼簾,呆呆的望著地麵,不知怎麽的,從蘇牧出現站在她身邊時,她的渾身放鬆了下來。


    “你快走吧,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深吸一口氣,重新將自己的狀態調整過來,蘇牧是什麽境界她並不知道,但她知道雜役弟子最高的修為也就輪脈境三四層,不可能比對方輪脈境六層還要高。


    “能借一下你的靈劍嗎?”


    像是完全沒聽到周曉雲的話,蘇牧看著周曉雲手中的赤靈劍,心癢難耐,他太想拿把靈劍試試九天禦劍決了。


    周曉雲皺眉,看向蘇牧,原本平靜下來的心境又生出幾分煩躁,可是當周曉雲看到蘇牧如湖泊般寧靜的眼眸時,原本升起的煩躁又被撫平了下去。


    “交給我就行。”他這樣說道。


    隨後任由對方從自己手中接過赤靈劍,等周曉雲反應過來時,蘇牧已然提著一柄赤紅長劍向前方走去,隻留給她一道離去的背影。


    想說的話被堵在喉嚨裏,她不知道此刻是什麽心情,是擔憂蘇牧?還是痛恨自己的孱弱?


    可能都有吧....


    但心中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或許他真的能贏....


    “蘇牧?”


    灰袍男子看著麵前緩緩揮劍的蘇牧,他能看得出來,這是他第一次拿劍,雖然姿勢是對的,但總給人一種很生疏的感覺,像是之前用的一直是木棍一樣。


    “我倒是聽說過你。”


    灰袍男子輕佻的看著蘇牧,台下的言論對他來說完全沒有影響,那五名正式弟子也隻是道門最邊緣的廢物。


    “周貴是被你打傷的?”


    灰袍男子冷聲問道,眼中露出幾分殺意,好久沒有雜役弟子這麽刺頭了,看樣子是最近安生慣了,敢爬到正式弟子頭上撒野。


    “我還以為周貴師兄原諒我了呢,明明我都求得他的原諒了。”


    蘇牧歎息,當時事發的太突然,原本是想硬挨下對方一掌,可自己的手卻不由自主的動手了,就像隨手拍飛一隻煩人的蒼蠅。


    至於蘇牧所說的原諒......


    “師兄是要為他報仇嗎?”蘇牧輕聲問道。


    正握赤靈劍,體內靈氣上湧,赤靈劍周身的紅光猛然暴漲,紅炎纏繞劍身,蘇牧隨手揮動,三丈巨炎將半邊天空染紅,灼熱的氣浪瞬間席卷全場!


    一人一劍,無與倫比的壓迫感充斥全場。


    台上台下瞬間就安靜了下來,眾人的表情像吃了老鼠屎一樣難看無比。


    “這是.....雜役弟子?”


    台下的弟子口舌發幹,喉嚨像是卡了一塊東西,無比艱難的發聲,那漫天紅炎像是在做在夢一般。


    “不....不可能,他隻是一名雜役弟子,是他手中的靈劍有問題!一定是這樣的!”


    蘇牧隨手舞動的的紅炎根本不可能是一名雜役弟子該有的靈氣,這已經是道門核心弟子才能達到的實力。


    無論靈氣的純淨還是濃鬱,缺少任何一樣都揮不出那樣的火焰。


    “對!剛剛他不是從那女弟子手上拿走這把劍嗎?肯定就是劍的原因。”


    台下圍觀的人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他們不能相信剛剛的三丈紅炎,是蘇牧催動靈氣產生的結果。


    其他比武台下的弟子也同樣被吸引過來,都是參加到討論中,他們也同樣不相信這會是一個雜役弟子所造成的場麵。


    隻有周曉雲站呆呆的站在蘇牧身後,剛剛那一幕震撼她的心神,她是赤靈劍的主人,也是在場最熟悉赤靈劍的人,那隨手一揮的紅炎絕不是靠赤靈劍本身。


    與台下的其他人不同,站在蘇牧對麵的灰袍男子眼神無比凝重,他是唯一直麵蘇牧的人,在揮出那一劍的時候,蘇牧整個人的精氣神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像是久藏於鞘中的靈劍,出鞘後的壓迫感像巨錘一般錘在他胸口,四周的空氣仿佛都變得粘稠,龐大的劍勢近乎要將他壓垮,世界仿佛在這一刻收縮,他的眼中隻剩下一人一劍的蘇牧。


    “琉刃天刀!破山!”


    灰袍男子怒吼,他絕不能再等,劍走輕盈,刀乘勢,刀修講究一往無前,可還未交手他就被蘇牧的劍勢壓的死死的,如果再等下去,蘇牧不用動手他就會被劍勢壓垮。


    隻有直麵蘇牧過的人才能體驗到,自己麵對的那人絕不是雜役弟子!


    那更像是某種怪物,像是那天榜上的那些怪物。


    不.....是比那還要恐怖的存在。


    蘇牧麵無表情的看著向自己衝來的灰袍男子,對方的動作在他的眼中就像是慢動作一樣,緩慢、猶豫不決、全身破綻,內心充滿恐懼,他感覺不到一絲威脅。


    可笑、儒弱、又愚蠢、無知螻蟻妄想浮萍撼樹.....


    蘇牧心中忽然升起一絲明悟,若是有人試圖挑戰天威,那人的後果該是什麽?


    “九天禦劍訣·天劍!”


    那一瞬他宛如劍皇在世,劍掌神罰!


    一劍揮出!觸怒天威者!


    死!


    “天靈圖!鎮!”


    一聲暴喝響起,比武台周邊的透明陣法瞬間升起,而在下一瞬,恐怖暴虐的紅炎將整片比武台填滿,被陣法阻擋在內的紅炎像是在咆哮怒吼,台下的所有人都被嚇懵,嚇得不敢動彈。


    若不是忽然升起的陣法,他們台下圍觀的弟子將會無一幸免。


    “這.....是什麽?”


    台下弟子呆呆望著陣法內仍舊盤踞著的紅炎,整個比武場上像是被放了一個巨大的紅球,剛才的一瞬間,他們甚至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這已經不是輪脈境弟子的戰鬥了,這應該是長老之間的戰鬥,可明明在台上的隻是兩名弟子,甚至還有一個是雜役弟子。


    周曉雲也僵在原地,望著被困在陣法內肆虐不止的紅炎發愣,這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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