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居然真的殺了大長老!


    這一刻,剩餘的四位聶家長老,都已是麵色蒼白,眉宇間難掩驚懼。


    太狠了!


    真的是太狠了!


    以前的聶歡隻知潛心修煉,不諳世事,何等單純?


    可現在的他,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隻這麽短短一會功夫,就殺了聶深、聶海兩個長老。


    若再加上前麵的聶佐,那就是三人!


    連殺三人,幾乎是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這完全就是個披著人皮的惡魔!


    “過來!”


    聶歡沒再理會已成屍體的聶海,而是向另外那四位聶家長老招了招手。


    四人互相交換著眼神,恨不得立刻逃離。


    可聶海的死亡,卻徹底擊潰了他們的膽氣,隻能硬著頭皮,戰戰兢兢地走了過去。


    看著麵無表情的聶歡,心底都極為恐慌。


    他們都是聚氣八重的修為,可哪怕聯手,對上能夠輕鬆擊殺通靈一重的聶歡,也不會有絲毫勝算。


    這樣的認知,讓平日裏素來高高在上的他們,都是噤若寒蟬。


    “自廢靈藏,然後,滾!”


    聶歡也懶得廢話,淡淡的說道。


    四人一聽,頓時麵無血色。


    一個灰衣老者強忍著心底的惶恐,臉上擠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哀求道:“小歡,我們真的不知道,前天那事是聶海這老東西指使的。”


    “不然,以我們和江家主的關係,怎麽可能讓他得逞?”


    “對了,還有打破你靈藏的那個混蛋,我當天就把他處理掉了,幫你報了仇。”說到這,灰衣老者便似抓到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意態急切。


    “聒噪!”


    聶歡眼神微冷,一拳搗出。


    報仇?


    那是殺人滅口吧!


    竟還以此表功,恬不知恥!


    “砰!”


    灰衣老者軀體,被一股巨力轟得淩空倒飛而出,如弓起的大蝦般摔落於丈外。


    已是口噴鮮血,氣息快速衰竭。


    “孽……孽障,家主不會放……過你……”


    灰衣老者似知道自己已活不長久,扯著破風箱一般的嘶啞嗓音吼叫起來。


    話音未落,便腦袋一歪,沒了動靜。


    “本想留他一條狗命,奈何他不知珍惜。”


    聶歡絲毫沒有將其最後的威脅,放在心上。


    他這番話,聽在剩下那三位聶家長老耳中,卻似催命符一般,讓他們神魂悸顫,渾身發抖。


    家主聶鋒,的確不會放過聶歡。


    隻可惜,他們若是過不了眼前這關,根本就等不到聶鋒回來的那一天。


    隻有繼續活著,才能看到這孽障遭到報應。


    過了片刻,他們便狠一咬牙,相繼抬掌,重重拍落在自己小腹。


    悶哼聲中,三人眼底都流露出痛苦之色,麵容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老了下去。


    “滾吧!”


    聶歡揮揮手,眼神沒有絲毫鬆動。


    三位聶家長老失魂落魄地往廳外而去,腳步踉蹌,竟連普通老人都有所不如。


    聶歡收回目光,轉向雲家幾人。


    “小兄弟,估計你接下來還有家事要處理,我們就不多打擾了。”


    “告辭!告辭!”


    雲飛流似如夢初醒,強忍著心底的驚悸,強笑著向聶歡拱了拱手。


    其餘幾人,也是連連點頭,恨不得離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凶魔越遠越好。


    “慢著!”


    聽到這兩個字眼,剛準備轉身離去的雲家眾人,都有些心中發慌。


    “小兄弟,還有什麽事?”雲飛流點頭哈腰,陪著笑臉。


    “你們雲家,真要招我入贅為婿?”聶歡雙目微眯。


    “咳咳,是這麽回事。”


    雲飛流幹笑著解釋道,“小兄弟,我們家主與聶江家主交情頗佳。”


    “得知小兄弟你靈藏破損之後,這兩天在聶家的境況不太好,所以便想施以援手,將小兄弟接至我們雲家休養,以慰聶江家主在天之靈。”


    “至於招贅,完全就是個借口而已。”


    話音微頓,又補充道,“不過,現在小兄弟靈藏修複,實力更勝從前,倒是用不著我們雲家多事了。”


    “我一個靈藏破損的廢物,居然能值兩顆‘乾陽丹’。”聶歡有些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淡淡的道,“看來雲家主與我父親,的確是交情匪淺。”


    “勞煩告知一聲,再過些時日,我定會親自上門拜謝。”


    “小兄弟請放心,我一定如實稟告。”雲飛流心頭咯噔一跳,連忙應道。


    “……”


    聶家六長老,三死三廢的消息,已如風暴般席卷了整個聶家,並在城中瘋狂蔓延。


    一時間,整個滄浪城都為之嘩然。


    待知道凶手是聶歡後,無數民眾的驚愕才漸漸化作恍然。


    聶家上任家主聶江死後,其獨子聶歡繼承家主之位,本來順理成章。可最終,他被奪去了家主之位也就罷了,竟連靈藏也在與族人的切磋中被打破。


    明眼人都知道,這事肯定與聶家大長老脫不開幹係。


    這就做得有些太過了。


    而今,聶海等聶家眾長老落得那樣的下場,也算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城中民眾或感慨萬千,或幸災樂禍。


    繼而,不少人都隱隱意識到,兩大靈修家族在滄浪城並列的局麵,怕是要一去不複返了。


    至於聶家上下,在最初的震驚過後,卻都有些惶恐不安。


    通靈境的聶鋒不在,修為盡複、且還更上幾層樓的聶歡,便已成了聶家實質上的最強者,不管他接下來想要做什麽,都沒有人能攔得住。


    隻希望,他不要牽連無辜才好。


    曾經得罪過聶歡的一些聶家族人,都是心慌意亂,隻覺大禍臨頭,有的甚至已開始悄悄逃離滄浪城。


    不過,作為風暴源頭的聶歡,卻並未理會外界的紛紛攘攘。


    他來到了聶家的藏珍樓。


    “少主,家族的靈丹和靈草全都在這了。”


    藏珍樓一樓,蒼老的聲音響起。


    說話的是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皺紋密布的麵龐上,滿是苦澀和頹喪。


    他便是“藏珍樓”執事聶恒,聶家輩分最高之人。


    聚氣九重的他,實力僅次於家主聶鋒和大長老聶海。


    可現在的他,絲毫沒有聶家第三高手的氣勢,反倒是像極了風燭殘年、行將就木的普通老人。


    “就這麽點?”


    聶歡目光落在身前,微微皺眉。


    地麵上,擺放著幾十個托盤和幾百個已經打開蓋子的精致木盒。


    托盤中的瓶瓶罐罐,裝的應該都是一品靈丹,而木盒裏麵放置的,也都是一品靈草。


    當然,這裏的全都是一品中比較初級的東西。


    “比較珍貴的,已全被聶鋒帶去赤陽靈宗,換取丹藥了。”聶恒苦笑道。


    “罷了,你走吧!”


    聶歡隨意抓起一個玉瓶,將裏麵十餘顆藥丸,盡數倒出。


    聶恒遲疑片刻,又囁嚅著道:“少主,我當初支持聶鋒擔任家主,並無私心,隻是我沒想到,他們竟會這般狠毒,竟毀去了少主靈藏。”


    說到最後,聶恒眼中閃過一抹深深的悔意。


    當初聶鋒上位,他也是出了點力氣的,那個時候雲家步步緊逼,而聶歡太過年少,很難肩負起家族重任。


    在那樣的情況下,通靈境的聶鋒,的確比聶歡更適合成為家主。


    但他支持聶鋒擔任家主的條件,便是那赤陽靈宗內宗弟子的名額,必須留給聶歡。


    隻是他沒想到,聶海等人那般容不得聶歡。


    人心險惡!


    “我知道,否則,你豈能安然無恙地在這和我說話?”


    聶歡神色淡然,緩緩說道,“另外,別再叫我少主,自靈藏破損時起,我和滄浪城聶家便再無瓜葛,今日來此,隻不過是為了收取點利息而已。”


    “我……明白了。”


    聶恒聽出了聶歡語氣中的決然,心中愈發苦澀。


    “少主,當初家主臨終前,曾偷偷留下一樣東西給我,本意是想讓我藏起來或者丟掉,因為那東西,最起碼得在通靈境的年輕人手中,才有可能起到作用。”


    “少主雖天資極佳,但太過年少,距通靈境還頗為遙遠,若是拿著他,徒增禍端。不過,如今,少主雖還不曾晉升通靈,卻已有通靈的實力。”


    “這也算是滿足了家主所說的要求。”


    “所以,我把它放在那個瓶子裏,少主請小心保管,別讓人知道了,然後盡快前往國都煙嵐城,若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夠獲得一些機緣。”


    聶恒指了指聶歡身前的一個紅色藥瓶。


    “還有,小心雲家!”


    “我懷疑,家主和主母之死,就算與雲家沒什麽幹係,他們也深知內情。而且,他們這次想要招少主入贅,也極有可能是衝著家主留下的這樣東西而來。”


    “有心了!”


    聶歡微一頷首,看了一眼那紅色瓶子,將掌中靈丹一口吞入,而後微微闔起了眼眸。


    聶恒見狀,欲言又止。


    可他終究還是什麽話都沒說,無比失落地走出了藏珍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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