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銀行經理是江蘇吳縣人,眼前的這筆財富都是他利用職務之便進行挪用,累計各種款項達到17萬大洋。


    這顯然不是一筆小數目。


    以他現在月薪55元計算,這筆巨款將是他將近260年薪金的總額。


    銀行經理的作案手法並不十分高明,但是限於當時的技術條件,還是給他留下了可乘之機。


    這個家夥早年間曾在蘇州的錢莊任職,後來又曾去過上海,先後擔任儲蓄部助理、管轄部助理等職務。


    在儲蓄部的時候,他就利用職務之便串通同一部門收付款員吳梅選擇活期儲蓄客戶中不甚進出之戶,憑空製付單一份,付款一筆,但不登記該戶賬卡,此項空付之款皆入他們二人之手。


    蓋因此項舞弊之法,在晚間軋賬及登賬時,絕無不符痕跡,必須將各存戶之賬卡結餘數合計總數,以與總清結餘賬之數額核對,方能發覺。


    由於儲戶太多,隻能每月軋對一次,並由首付款員本人辦理。


    周、吳二人因此串通舞弊,合計金額達到了2.4萬元。


    周經理調到管轄部之後,又采取私開照票憑證、空付賬目等手法大肆舞弊。


    曾經銀行當中也有內部知情人士匿名舉報過他們,希望當局進行處置,可惜的是此事一直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銀行經理更加的有恃無恐,一直到目前兩人一共獲得好處17萬元。


    如果不是被方如今及時發現,恐怕還要繼續舞弊下去。


    銀行經理的身家自然是豐厚,他又沒有收集古董文物的愛好,把所有的財物積蓄都換成了金銀鈔票之類的硬通貨,現在收集在一起,自然是一筆巨款。


    方如今和戴建業相視一眼,突然間覺得今天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戴建業嘿嘿一笑,伸手拿起一遝子美元,在手裏拋了拋,笑著說道:“組長,以後再缺經費了,也別向上麵打報告申請了,直接找這樣的貨色下手,想要多少沒有?”


    方如今也是微微點頭,這倒是一條不錯的財路。


    雖然這次是奔著日本間諜來的,並不是真正為了錢財的劫匪,但既然碰上了,對方又不是什麽善類,這樣的好處不拿白不拿。


    兩人將這些現鈔裝了兩個沉甸甸的大皮箱,放在桌子上,戴建業拍拍皮箱,對銀行經理說:“姓周的,這些錢若是能買一條性命,也算是你走運。”


    銀行經理恨得牙根直癢癢,但屁都不敢放一個,任由方如今處置他辛辛苦苦積攢下的身家。


    隨行的行動隊員都知道方如今是張鑫華和王韋忠的嫡係,又是處座麵前的紅人,自然不會對這些錢財多說什麽。


    而方如今也非常的大方,從中拿出一部分錢直接分給了這些手下,自然是皆大歡喜。


    “多謝方組長!”


    “組長對咱們兄弟那是沒話說,夠意思。”


    “兄弟們,跟著方組長幹,好不好?”


    “好!”眾人轟然應諾,氣氛熱烈。


    其實,這些錢,方如今自然也不會獨吞,從張鑫華往上,都需要打點,最後落到他本人身上的隻是一小部分。


    方如今知道錢這東西多多益善,但並不是小氣的人,這些錢花在處座等人身上,對他而言,遠比自己存起來要更加有益。


    銀行經理見狀,知道大勢已去,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雙手顫抖著舉起,聲淚俱下地哀求道:“長官,我知錯了!這些錢,這些錢我都願意雙手奉上,隻求您高抬貴手,饒我一條性命啊!”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仿佛在這一刻,所有的貪婪與算計都化為了烏有,隻剩下對生存的渴望。


    方如今冷冷地看著他,眼神中沒有絲毫的同情。


    這樣的人,即使今日放過他,也難保他日後不會重操舊業。


    到時候換個地方換個身份,繼續坑害銀行的客戶。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方如今冷冷地吐出這句話,目光如炬,直視著銀行經理,“至於能不能饒你一條性命,還要看你給誰打電話,看你的合作程度了。”


    銀行經理聞言,痛哭流涕,雙手胡亂地抹著臉上的淚水,哽咽著說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對方是誰,早就說了,何必等到現在!”


    方如今心中明了,這位銀行經理確實對那個神秘客戶一無所知,但多年的偵查經驗告訴他,不施加些壓力,是很難讓對方徹底交代所有問題的。


    於是,他故意沉下臉,聲音冷冽如寒風:“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最好還是老實點,把知道的都說出來。那個客戶是誰,你或許現在不知道,但以前呢?有沒有留下什麽線索?別等著我們一點點查,那時候,你的處境可就更危險了。”


    銀行經理被方如今的話嚇得渾身一顫,他深知眼前這位的手段與決心,知道自己再不坦白,恐怕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於是,他開始顫抖著聲音,一點一滴地回憶起與那人交易相關的細節,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線索,也不敢有絲毫遺漏。


    方如今和戴建業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暗自滿意。


    有時候,嚇唬也是一種策略,能讓頑固的石頭開口說話。


    隻不過,銀行經理的線索並沒有什麽價值,否則的話,足夠引導他們找到那個隱藏在暗處的真正大魚了。


    “長官,我真的隻知道這些了,我也是一時豬油蒙了心,被貪欲蒙蔽了雙眼。”銀行經理邊說邊磕頭,額頭上已經見了血。


    方如今並無半點同情。


    這樣的人,在貪欲麵前往往會失去理智,而一旦東窗事發,又會試圖用各種手段來減輕自己的罪責。


    “一時豬油蒙了心?這話你說得輕鬆,先不說你阻撓我們辦案的事情。就說你在銀行做的那些醃臢勾當。可知你的行為給多少人帶來了傷害?給銀行造成了多大的損失?”


    銀行經理渾身一顫,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辯解,都無法逃脫罪責,隻能繼續磕頭,祈求方如今能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周經理,不要告訴我你隻有這麽一個住所?”


    方如今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冷峻,讓銀行經理周某渾身一緊,仿佛有一股冷氣從後脊梁骨直衝天靈蓋,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眼神開始閃爍。


    自己的秘密恐怕已經無法再隱藏下去了。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試圖用顫抖的聲音進行辯解:“真……真的隻有這一個,我……我沒別的地方可去了。”


    但方如今的眼神卻像是一把銳利的刀,緩緩地說道:“周經理,你以為我們真的會相信你隻有這麽一個住所?你以為你那些小動作能瞞得過我們的眼睛?別天真了,我們早已掌握了你的一切。”


    周經理聞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無力地垂下頭。


    “長官,我願意帶你們去另外的住所,隻求饒我一條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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