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鬼濃霧之中。


    薑清風和張長生的身子懸浮半空。


    五隻鬼神圍著兩人。


    十隻手一起把兩人高舉過頭頂。


    它們的腿朝著收藏家緩慢移動。


    唐平進入五鬼濃霧裏,一眼就看見了這個場麵。


    他二話不說。


    抬手對著其中一隻鬼神就是一拳!


    隻是……


    這一拳下去。


    拳頭穿過了鬼神的身體。


    仿佛打在濃霧之中,沒有對鬼神造成分毫傷害。


    五隻鬼神神情呆滯,渾然不似唐平之前所遇見過的鬼神。


    它們的目光一直放在薑清風和張長生的身體上。


    就連唐平走進濃霧裏都沒有察覺。


    “古怪……”唐平看著緩慢移動的五隻鬼神,捏了捏拳頭,喃喃道:“這五隻鬼神與其說是鬼神,不如說更像是人類製造出來的工具,專門為搬運物品而生的工具!”


    “而且它們身具鬼神的特性,除了神秘者之外,基本沒人能察覺到它們的存在!”


    “這麽一想……這玩意對於走私販賣之人來說,簡直就是上上之選!”


    “我懂了!”


    唐平恍然大悟。


    他有點兒明白收藏家是如何搞到這麽多鬼神信物的了。


    ……


    濃霧之外。


    被手杖釘在牆壁上的收藏家雙手緊緊握住手杖,一點點地將其從自己的身體裏抽出來。


    “他媽的唐平……老子記住你了!”收藏家強忍著疼痛,自言自語地轉移注意力,“等老子回到白頭鷹帝國,有一萬種辦法弄死你!”


    “玄門也保不住你!”


    “我說的!”


    曆經十分鍾的抽離。


    收藏家終於把插在自己身上的手杖給拔了出來。


    這一拔。


    他胸口的血猶如泉湧地流了出來。


    收藏家慌忙地用手堵住自己胸口的血。


    即便如此,他還是失血過多導致雙腿一軟,“咚”的一聲,坐在了地上。


    休憩片刻,恢複了些體力。


    收藏家單手用力堵著胸口的貫穿傷口,扶著牆壁,緩慢地站起來。


    他的目光一直盯著會議中心的進出門。


    至於薑清風和張長生的身體……


    他毫無興致!


    他現在隻想遠離唐平!


    遠離這個人形怪物!


    收藏家緩慢地朝門移動,每移動一段距離都用盡了力氣。


    “我他媽的當初就不應該聽這群瘋子的建議!”他罵罵咧咧地轉移注意力,免得自己過於專注疼痛。


    “嘶……”


    收藏家倒吸一口涼氣,剛剛的步伐邁得大了一些,撕扯到了傷口。


    停下來歇息片刻。


    收藏家接著朝門移動。


    一步、兩步、三步……


    就在他靠近門後,伸出手就能摸到門把手的時候,詭異的童謠忽然響了起來。


    小女孩清脆的聲音唱道:


    “媽媽看好我的紅嫁衣”


    “不要讓我太早死去”


    “媽媽看好我的紅嫁衣”


    “不要讓我太早死去”


    收藏家聽見這首童謠,麵色巨變,驚恐的說道:“不會吧……不可能的吧……她、她怎麽敢把這玩意給唐平?唐平隻是一個初級序列的神秘者啊!”


    “她難道就不怕唐平控製不了它嗎?!”


    “讓它屠了半個鹿港嗎?”


    “他媽的!”


    “瘋子!”


    “都是一群瘋子!”


    “我不來了……我不回來了!”


    “以後我都不回來了!”


    罵罵咧咧的他僵硬地扭頭看向童謠傳來的地方。


    扶著牆壁的手,微微顫抖。


    後排的實木椅子的椅子腿旁。


    唐平的手提書包被人偶從裏麵打開。


    紅嫁衣人偶如同提線木偶般,僵硬地爬出手提書包。


    它的胸膛塞進了唐平放在手提書包裏的鬼神信物——命運硬幣。


    站在瓷磚地板上。


    紅嫁衣人偶抬頭看向收藏家。


    它的嘴,裂開了!


    “媽媽看好我的紅嫁衣”


    “不要讓我太早死去”


    “媽媽看好我的紅嫁衣”


    “不要讓我太早死去”


    它一邊唱著滲人的歌曲,一邊邁開裙擺遮掩的雙腿走向收藏家。


    “別過來!”靠著牆壁的收藏家驚恐大吼:“你別過來!”


    紅嫁衣人偶仿若未聞,邁著腿跳著舞,緩緩地靠近收藏家。


    “媽媽看好我的紅嫁衣”


    “不要讓我太早死去”


    紅嫁衣人偶輕笑的跳著舞走到收藏家麵前。


    它昂起小腦袋,看著收藏家,說道:“這位帥氣的先生,媽媽說我到了結婚的年紀,要找一位夫君,您可以做我的夫君嗎?”


    聽見這話,收藏家害怕得朝著紅嫁衣人偶踢了一腳,吼道:“滾!你給我滾!不要靠近我!”


    被踹倒的紅嫁衣人偶詭異地立起來。


    它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再問:“帥氣的先生,媽媽說我到了結婚的年紀,要找一位夫君,您可以做我的夫君嗎?”


    “不做!”收藏家嘶啞的吼道:“滾!你給我滾!”


    “為什麽不做我的夫君呢?”紅嫁衣人偶疑惑的看著收藏家,問道:“難道是我長得太醜了嗎?”


    它的臉在說完這句話後猛地一變。


    五官滲血。


    豆豆眼由黑色變成了血紅。


    “為什麽不做呢?”


    紅嫁衣人偶的聲音猛然低沉。


    “為什麽不做呢?”


    “為什麽不做呢?”


    “為什麽不做呢?”


    它的語氣一句比一句急促,質問著收藏家。


    沒給收藏家回答的時間。


    紅嫁衣人偶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你為什麽不做我的夫君?”


    “是我,不配嗎?”


    話音落。


    紅嫁衣人偶忽然消失。


    緊接著。


    整個會議中心忽然變暗。


    燭光閃爍。


    收藏家麵前原本空無一物的虛無中,突然走出一位紅嫁衣少女的虛影。


    它踩著紅色繡花鞋,穿著紅嫁衣,戴著紅頭簾,模糊不清,如同霧裏看花。


    “相公!”紅嫁衣少女漂浮著靠近收藏家,輕笑的喊道。


    它伸出雪白如藕的手握住收藏家的手。


    “今日是我們的大喜之日,快來快來……!”


    它歡喜地拉著收藏家。


    收藏家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隻得任由紅嫁衣少女拉著他。


    緊接著,一個叼詭的老人聲音響起。


    “一拜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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