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平看到醜臉人身鬼神圖案的瞬間,腦海中立刻閃過一幅幅的絹帛彩畫。


    黑羊小區。


    十四棟甲單元六層。


    十二年前,一位中年男人終日酗酒賭博、揮金如土,導致小康家庭中落,妻子離婚,可在法院的判決書中,兩人生育的女兒卻被判給了男人。


    男人得到了女兒的撫養權,卻並沒有盡到父親的義務,反而是拿著妻子給女兒的撫養金日日出門酗酒賭博,想要靠著賭博一賭翻身,以至於本就中落的家庭直接掉入了五保戶的行列。


    女兒深受其害,但她靠著自己健全的身體以及親戚朋友的接濟,還是有了一些小積蓄。


    十年前,酗酒賭博的男人發現女兒藏起來的小積蓄,拳打腳踢之下把小積蓄搶了過來,得了錢財的他,又一次出去找狐朋狗友賭博,但這次他把自己的女兒輸了出去。


    等他再次醉酒回到家,胸口被一把水果刀狠狠刺穿,地麵上是用黑雞血畫的山羊頭。


    唐平清醒過來,絹帛彩畫回到鬼神收集錄的第一頁,其旁還用扭曲的字符寫下幾個小字。


    ‘父慈女孝圖’


    緊接著,鬼神收集錄上漂浮出一抹青白色的炁竄進唐平的眉心。


    一級鬼神炁。


    青白色,拇指粗細。


    小部分人死後怨氣極大,體內有極小的概率會產生鬼神炁,能療傷亦能製作鬼神信物。


    “鬼神收集錄,殺鬼神,得獎勵……”唐平喃喃自語,“這就是老師常掛在嘴邊的靈寶吧。”


    唐平微閉雙目,感知著漂浮在自己腦海中那抹青白色的鬼神炁。


    神識觸及,鬼神炁立刻化作一道清流,洗刷著奇經八脈、四肢百骸、肌肉骨骼,一層層餘毒汙垢通過毛細血管擠出體外。


    唐平感知到鬼神炁正在衝刷體內餘毒汙垢,立刻按照君子六藝中的‘禦’法門開始修行。


    吐氣納氣,拳舞腳踢。


    唐平能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肌肉純度有微量的提高。


    如果說至聖先師的肌肉純度是百分之百的話,那麽老子李耳的肌肉純度就是百分之一千,而唐平此時的肌肉純度則是百分之一,或許連百分之一都還不到。


    肌肉純度的多少也代表了儒家子弟在學派中的地位,要知道穿越前的唐平可是能被春秋諸侯們傳頌為‘七十二賢’德才兼備的人。


    當時唐平的肌肉純度可是足足達到了百分之七十,莫說開山裂石,就算是魏國魏武卒、齊國擊技士、燕國遼東堅兵、趙國武陵鐵騎、秦國鐵鷹衛士單個拎出來在湊不齊一萬人擺出軍陣的情況下,他殺個七進七出也不是什麽難事。


    這大概也是為什麽,至聖先師活著的時候叫春秋時期,至聖先師死了後叫戰國時代的原因吧。


    至於唐平為什麽會說老子李耳的肌肉純度是百分之一千,自然是因為老子李耳和至聖先師‘論道’前說的一句話。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


    至於意思嘛……唐平隻能以他淺薄的看法去理解,大概就是“孔仲尼,別看你帶三千弟子和我論道。在我看來,你的三千弟子比水還要弱,就算你躲在三千人裏麵,我照樣可以把你的腦袋開瓢!”


    半個小時之後。


    青白色鬼神炁消耗一空,唐平一拳打出,輕微的音震炸響,力量至少是原身的十倍起步,至於肌肉純度,大概也有了老師的百分之一。


    “這就是鬼神炁!吞食一縷,足足比得上我跟老師修行一個月!”


    唐平嗅到自己身上濃鬱的怪味,微微搖頭,離開臥室直接去了衛生間。


    洗漱完畢,唐平忽然想起原身還是個學生,穿好校服後,按照記憶中的方向朝黑羊高中跑去,他沒有選擇坐公交車和地鐵,這兩樣交通工具對於他提高肌肉純度沒有作用。


    此方世界有鬼神橫行危險至極,如果他還是和在春秋時代一樣得過且過的話,恐怕沒有資格在這裏安穩的活下去。


    ……


    鹿港,黑羊中學。


    唐平前腳才踏進黑羊高中的校門,上課的鈴聲就跟著響起。


    或許是鹿港臨近隔壁島國的原因,黑羊中學的作息時間也與島國上的高中一致,甚至在某些方麵,比島國上的高中要更加輕鬆。


    唐平在記憶裏找到自己的班級教室和座位,趕在老師進教室前坐到位置上。


    唐平所在班級是兩張桌子拚在一起的兩人座,他的同桌正是原身記憶中的巫女班長,來自鹿港神社的巫女——土禦門由美。


    土禦門由美從唐平進教室門開始就一直盯著他的臉看,直到唐平坐下,她的目光才悠悠轉開。


    “怎麽了班長大人,我臉上有奇怪的東西嗎?”唐平疑惑的問道,他知道自己的顏值算得上高顏值,可身旁的土禦門由美可不是那種看臉的女人。


    “昨天在神社驅邪後,你沒有再做噩夢吧?”土禦門由美看也不看唐平一眼,目光盯著講台上的老師,輕聲問道。


    “班長大人法力高強,昨晚我確實沒有再做噩夢。”唐平微笑道,“多謝班長大人幫我驅邪了。”


    “分內之事罷了,不必言謝。”土禦門由美見唐平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沒有做噩夢,便輕笑一聲回道。


    “……”


    這句話把唐平整無語了。


    我昨晚確實沒有做噩夢,可我叫唐平,是至聖先師門下七十二賢的唐平……不是黑羊高中生‘唐平’!


    你口中那位昨晚沒做噩夢的黑羊高中生‘唐平’隻剩下幹癟的屍體了。


    唐平在心裏吐槽,他沒有再理會身旁的土禦門由美,認認真真聽講台上的教師講課。


    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


    這六藝即是至聖先師傳授的法門,也是儒家子弟需要常常溫習的理論知識。


    其中禮、樂、書、數代表了君子六藝中的文科,此等法門需要學習知識才可提升,而射、禦則是君子六藝中的武科,此等法門需要時時強身健體、與人搏鬥、習練儒家五常才可提升。


    這也是唐平認真聽課的原因,在這個有著‘鬼神’之說的世界,唯有趕快變強才是正道。


    認真聽課的時間過得比下課十分鍾還要快,大半天轉眼即逝,黑羊中學的放學鈴也在固定時間響起。


    唐平整理桌麵的教科書,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時鍾,剛好是下午三點。


    整理好桌麵,教室裏的學生已經離開了大半,身旁的土禦門由美也不知什麽時候離開了教室。


    唐平兩手空空地離開教室,反正他來學校的時候,也是兩手空空。


    至於上課記錄的筆記,唐平放在桌子內。


    “阿平,放學一起去打籃球啊!”


    就在唐平來到校門前,準備離開黑羊中學的時候,一個低沉的男聲在他背後響起,他下意識停下腳步。


    一瞬間,唐平身上的寒毛聳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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