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夏咬著牙刷踱步到廚房,瓷白的電飯鍋上貼了一張小紙條,是她熟悉的字體,“吃了再出門。”


    鍋裏溫著熬好的小米粥冒著熱氣,她捏著那張有溫度的小紙條,嘴角微微彎起。


    “夏夏,可以聊兩句嗎?”


    剛出門口,就看到季晚晚,她站在自家門口,一身家居服,麵容肉眼可見的憔悴。


    而站在她腿邊的,是一個小男孩,約莫兩三歲,似乎有點兒怕生人,兩隻小胖手一直緊緊地拽著季晚晚的裙擺,可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著時夏手裏的牛奶。


    時夏對小孩子一向是沒有抵抗力,何況是長得這麽可愛的孩子。


    對季晚晚點了點頭,她彎腰,把手裏的牛奶遞出去,衝那小饞鬼勾了勾手指。


    小朋友看了看季晚晚,得到應允後張開兩隻小手捧過,奶聲奶氣的,“謝謝姐姐!”


    說完還小小的鞠了一躬。


    時夏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彎唇一笑。小朋友見她在笑,自己也笑了起來,胖胖的臉蛋嵌著兩個小酒窩,可愛極了。


    季晚晚的家清簡許多,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就沒有過多的裝飾,大抵是為了給小朋友騰出個活動的空間。地上擺放著小孩子的各種玩具,時夏踏入來的時候,小朋友給她捧來拖鞋,跌跌撞撞地走在前頭為她掃除地板上的“障礙”。


    小朋友自告奮勇地搬來小板凳,“姐姐,請坐!”


    時夏笑,對季晚晚說,“他真懂事呢!”


    季晚晚也點了點頭,“康康,我和小夏姐姐有話要說,你乖乖坐著,好不好?”


    “好!”康康脆聲道。


    “他叫康康?健康的康?”時夏問。


    “嗯,寓意健健康康。”季晚晚把康康抱到一側,拿了個玩具火車放在他手邊。


    康康兩手擺弄著火車車頭,眼睛巴巴地盯著牛奶。


    時夏捕捉到他饞饞的小眼神,會心一笑,插了吸管就遞給他,卻被季晚晚拿了,她吸了一口,才遞給康康。


    對上時夏疑惑的眼神,季晚晚解釋道:“康康有蛀牙,醫生不讓他吃太甜的。”


    時夏了然地點頭,在客廳的沙發坐下。季晚晚到廚房沏茶,時夏就跟康康打趣聊天,三兩句就知道了這個小朋友的年齡興趣,看到季晚晚出來,她問:“康康要念幼兒園了吧?”


    三周歲,通常都要上幼兒園了。


    季晚晚給她倒了杯紅茶,“他已經念了一年了。我平時都抽不出時間,隻能把他交給托兒所的人。”


    “他爸爸呢?”


    “他隻有我。”


    時夏抿著紅茶,等待她的後話。


    季晚晚:“康康是我弟弟的孩子。我弟弟,就是那天你見到過的人。除了血緣上,他沒有給過康康任何,康康也不知道他有爸爸。”


    季晚晚這一番話說得平靜,僅僅是陳述事實的語氣,時夏卻聽得波瀾不止,她不是沒有聽說過比這更狗血糟糕的故事,隻是湧上來一股壓抑的情緒,她說不清這股情緒究竟為何。


    尤其是對上小孩子幹淨澄澈的一雙大眼睛時,情緒泛濫得更為嚴重。


    康康是個很懂事乖巧的孩子,自個兒坐在小板凳上,捧著牛奶喝,圓溜溜的大眼一眨一眨地看過來,不吵也不鬧,乖巧得不得了。


    對上時夏的目光,康康咧開嘴角笑得乖巧。


    時夏心一暖,大概那種感覺是源於心軟吧。


    可是心軟並不代表理智全無,她放下紅茶杯,“你是擔心我把這些透露給媒體嗎?”


    季晚晚沒想到她會這麽單刀直入,點了頭,“夏夏,我不是對你懷有敵意。這個圈子裏,利益衝突和紛爭一直都有,我不能保證我們能一直保持這麽和睦的關係。康康他還那麽小,我想讓他簡單一些成長。”


    她說到最後,聲音有些更咽。


    時夏悟出了她的意思,向她保證,“即使有一天我們真的站在對立的場麵上,我不會向媒體說些什麽。”


    她還不至於用那些卑劣的手段。


    季晚晚的聲音更沙啞了幾分,如鯁在喉,“我知道你不會。性格使然,我習慣了不敢輕信任何人,我很抱歉,夏夏。”


    “不用道歉,前車之鑒在,我理解的。”


    沒猜錯的話,她是被程芊芊的下場嚇到了。


    起身離開前,時夏摸了摸康康白嫩嫩的臉蛋,眼角彎彎地笑起來,對上季晚晚泛紅的眼睛,說,“康康很懂事!”


    能把小朋友教得這麽懂事,時夏對季晚晚的人品是有信心的。


    季晚晚的眼睛更紅了。


    康康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從小板凳上跳下來抱住季晚晚的腿,“媽媽不哭,小夏姐姐以後還會來的!”


    時夏刮了下他的小鼻尖,“等你蛀牙好了,給你帶甜甜的牛奶!”


    外邊強烈的光線刺的人睜不開眼睛,時夏抬手擋了當陽光,就聽到路欣瀅的大呼大叫,“快點兒,老娘都要被烤焦了!”


    時夏:“……”


    粉色的精巧超跑,淑女的標配,卻傳出一聲河東獅吼,違和,實在違和!


    路欣瀅在時夏上車後遞給她一副墨鏡,笑眯眯的,“戴著,你現在非同一般啦!”


    “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時夏笑她的亂吹捧。不過太陽的確毒辣,照得她眼睛都睜不開,眼前一陣泛酸,很快湧出淚來,她還是決定戴上墨鏡。


    開車時,路欣瀅見她一臉的心不在焉,問她怎麽了。


    時夏簡而易之地把剛才的事講了出來,末了感歎了句:“人生百態啊!”


    “季晚晚?那個出道幾年一直不溫不火的演員?”


    時夏微微驚訝:“你知道她?”


    “刷微博看到的,最近她不是接了檔熱門綜藝,人氣有了點兒,網上各種扒貼,炒得挺熱,‘盛色’也就開始舍得在她身上投注了。”路欣瀅說完這一段,分神看了她一眼,“不過她那未雨綢繆也太誇張了,竟然把事情想得那麽複雜。”


    時夏又把程芊芊那件事告訴了她,路欣瀅還是很無奈,“那你怎麽看,與她是敵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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