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之火熊熊燃燒,荀曦眼前的畫麵也飛速流轉,漸漸從幸存男子所在的輪船轉向了某個靈異之地。


    周圍的畫麵開始變化。


    原本充滿現代風格的鐵質甲板,漸漸染上了木塊才有的顏色,更有一股木塊受潮的腐朽味道撲鼻而來。而外麵的太陽不知何時已經沉入了海平麵,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輪高掛夜空的猩紅血月。


    隻是在血月的月光照耀下。


    荀曦眼中的畫麵顯得很模糊,就像是打了一層馬賽克一樣,唯一清晰的畫麵是神色震驚的“雨師”。


    “你瘋了麽!?”


    麵對荀曦的入侵,對方好懸沒有給嚇死,不過不是被荀曦嚇死,而是被荀曦引來的這副畫麵給嚇死。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這可是蓬萊!”


    “要是因為小周天的變化,引來蓬萊的幹涉,你我的大周天都會隨之崩潰,甚至被重新送回那地方!”


    小周天?大周天?


    “嘖!”見荀曦皺了皺眉,隻見“雨師”咂了咂嘴,隨後解釋道:“用你們的話說,小周天就是靈異之間的聯係。而大周天,則是我們這種人的靈異平衡。至於再往上,就是天師一類的人物了。”


    “看來你對現代也有所了解了?”


    荀曦聞言眉毛一挑,旋即若有所思地看著“雨師”,而記憶之火則是繼續燃燒,朝著對方不斷蔓延。


    “隻是讀到了一點....停下!”


    麵對荀曦的步步緊逼,“雨師”顯得有些焦急。


    至於荀曦這邊就顯得從容多了,記憶之火在他眼中燃燒,熊熊火光中,隻見紅色的噩夢城若隱若現。


    “....該死!”


    看到這一幕,“雨師”也終於認清了現實。他本來還想靠嘴炮拖延一下時間,但荀曦說話歸說話,動作卻是一點沒落下。所以沒辦法,盡管剛剛脫離蓬萊,他的狀態還不好,但也隻能拚命了。


    “退!”


    下一秒,就見“雨師”目光炯炯地看著麵前的荀曦,隨後嘴巴從腮邊開裂,唇齒開闔間吐出一個字。


    話音剛落。


    原本都已經攀上了“雨師”身體的記憶之火,竟然真的被他一言嗬退,硬生生回推了近半米的距離。


    “哦?”荀曦見狀有些詫異。


    然而----


    (開什麽玩笑!?)


    -----“雨師”這邊其實更詫異。


    畢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如今雙方的戰場是在記憶領域,而那聲嗬斥就是他掌握的,可以影響到記憶的靈異能力。效果類似於催眠,他能夠通過語言來催眠靈異,從而在一定程度上操縱對方。


    當然,催眠內容越複雜,越難成功。


    所以大多情況下,他也隻是用簡單的一個字來催動靈異,確保能使用成功的同時也提升效果的強度。


    而正常情況下,一個“退”應該足以讓大多數的靈異後退至少三米開外的。然而落在記憶之火上,卻連一米都沒有讓其退出去。這才是讓“雨師”驚訝的原因,荀曦的棘手程度遠超他的想象。


    不過質量不足,可以用數量來補。


    “退!退!退!”


    隻見“雨師”接二連三地開口,盡管每說一個字,他的嘴巴就裂開得更多,但效果確實顯現出來了。


    記憶之火不斷被嗬退。


    連帶著荀曦的記憶入侵都開始出現了倒轉的趨勢。原本清晰的“雨師”甚至都漸漸變得模糊了起來。


    “想走?”


    荀曦見狀冷笑一聲:“這要是讓你完好無損地走了,我拿什麽去見仁王?不就是疊放麽,搞得好像誰不會似的。”


    話音剛落,荀曦就同樣開始壓縮起了靈異,青色的記憶之火中,一道血色長虹乍現,兩種顏色混雜在一起,最後徑直罩在了“雨師”的身上。長虹中,一條寬闊的步行街正從冥冥中蔓延而來。


    荀曦這是故技重施。


    噩夢城整體入侵的難度太高,於是荀曦將噩夢城疊放,整合成一條街道,從而大幅度提升入侵能力。


    “乖乖過來吧。”


    虹光落在“雨師”身上,立刻就形成了強大的牽引力,要將雨師硬生生拽走,將其關進噩夢城中。而要是成功,“雨師”的意識就會受困噩夢城,現實的身體則變成植物人,任由荀曦擺布了。


    “豎子....!”


    被紅光這麽一照,“雨師”當場就是神色鐵青,心裏清楚這個可不是再來幾句退退退就能解決的了。


    怎麽辦?


    “罷了.....算你狠!”


    下一秒,就見“雨師”當機立斷,用力抓住自己的衣服,而後猛然撕開。而就是這麽一個動作,他竟是硬生生將自己撕成了兩半!其中一個和雨師長得一模一樣,另一個卻是頂著一張新麵孔。


    紅光就這樣罩住雨師。


    而另一個人則是縱身一躍,旋即跳出了紅光的籠罩範圍,一口氣將記憶之火和噩夢城都甩在了身後。


    “終於露出真麵目了。”


    “你是誰?”


    荀曦神色冷冽,一邊用記憶之火將雨師的意識人格送入噩夢城,一邊看向不遠處逃出生天的神秘人。


    “我是誰?”而那人聽到荀曦的質問,竟然還真的回過頭,咬牙切齒卻又傲氣非凡地高聲回應道:“你可以叫我倉海君!你今日阻我離開,壞我道行,此仇不報非君子,待我養好傷再來討教!”


    這話說得那叫一個硬氣。


    然而狠話歸狠話,“雨師”,亦或者說是倉海君的動作卻是絲毫不慢,轉瞬間就在荀曦視野裏消失了。


    跑的那叫一個快。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要是跑得慢了,被安頓好雨師的荀曦抓到,他可沒有辦法再來一次壯士斷腕了。


    “我這是....!?”


    噩夢城中,原本神態渾渾噩噩的雨師突然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同時臉上也流露出了濃鬱的恐懼。


    “小心蓬萊.....?”


    雨師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他每說出一個字,某個關鍵的記憶就在他的腦海中消散一分,四個字說出口,他的記憶儼然煙消雲散,剩下的隻是一股空虛和茫然,小心蓬萊?為什麽他要小心蓬萊?


    (不可名狀麽。)


    荀曦收回視線,同時在心中下了定義:那艘蓬萊樓船具備不可名狀的特性,最次也是末代級的靈異。


    而以雨師的能力。


    就算有過親身經曆,甚至掌握了它的部分規則知識,也是不可能將其保留下來的,隻會隨時間遺忘。


    “道行,倉海君....”


    隻見荀曦低聲喃喃了幾句。不管怎麽看,對方恐怕都是一位古人。隻不過因為入侵了雨師的記憶,所以具備一定的現代知識。然而無論是對靈異的描述,還是自稱,都充滿了古人才有的風韻。


    “.....從蓬萊逃出來的?”


    荀曦張開右手,隻見記憶之火在他掌心燃燒。火焰裏還隱隱可以看到一張酷似倉海君的臉龐在嚎叫。


    這是屬於倉海君的記憶。


    剛剛倉海君壯士斷腕,將原本已經吞掉,卻尚未消化的雨師連帶著自己的一部分記憶都剝落了下來。


    “還挺棘手的。”


    荀曦對倉海君做出了評價。


    薪火之上暫且不論,至少在薪火以內,荀曦對敵人是否棘手的評判標準,基本就是他們跑得快不快。


    而毫無疑問,倉海君跑得很快。


    “希望這能給我提供點線索。”


    想到這裏,荀曦一把捏碎了手裏的記憶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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