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圖已經湊齊了。


    荀曦的紙元寶在入住客棧的時候已經用掉了,換來了三枚紙銅幣。然而仁王卻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枚紙元寶。


    既然如此.....


    “喂喂?你還是不願意和我說話麽?”看著眼珠子滴溜溜轉動的荀曦,枉死真君似乎也有些不耐煩了。但無奈,在許願靈異被卡死的情況下,她也拿荀曦沒辦法,隻能不斷誘騙荀曦和她說話。


    “至少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枉死真君這邊還在一邊說話,一邊圍繞著荀曦轉圈。另一邊荀曦卻是主意已定,深深地看了它一眼。


    “啪!”


    下一秒,荀曦的身影便悄然破碎。


    緊接著----


    “噠噠....”


    天字號樓層的角落處,通往地字號的樓梯上陡然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而枉死真君在聽到聲音之後,則是猛然轉過頭,欣喜道:“哦哦!你這是打算真身來見我了麽?想好要做我的信徒了麽?”


    黑暗中,荀曦應聲走出。


    “......”


    因為不想再度觸發許願靈異,所以荀曦沒有開口,而是直接翻開撲克牌,一張黑色的卡牌被他取出。


    牌麵上是一隻小醜。


    不過顏色卻是黑色。


    小鬼牌,這張牌荀曦很少用到,因為相比於大鬼牌的致死效果,小鬼牌的效果是致殘,威力遠遠不如大鬼牌。但在特殊情況下,這張牌也可以起到奇效。因為所謂的致殘,對象是可以選擇的。


    比如----心髒。


    雖然使用轉移之手,會加深自己和枉死真君的聯係,不過他和仁王不同,這種程度的影響還能承受。


    (給我出來!)


    隻見荀曦手一抖,牌上的小醜便走了下來,隨後一邊發出尖銳的叫聲,一邊來到了枉死真君的麵前。


    “噗嗤。”


    緊接著,就見那黑色小醜緩緩伸出了綁著繃帶的手掌,就這樣直接將其伸進了仁王寬廣的胸懷,而後一抽一拔,小醜手裏便多出了一顆甚至還在跳動,表層布滿了莫名符咒,鮮血淋漓的心髒。


    “你.....!?”


    枉死真君話音未落,眼睛就不可抑製地閉了起來,而等到其再睜開時,臉上的神采已經發生了變化。


    “....軍團?”


    再度蘇醒的仁王,一眼就看到了荀曦手裏的轉移之心,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旋即恍然大悟:“果然是因為這顆心髒麽,確實,將它取出來的話我就可以恢複清醒,但同時這也意味著....”


    仁王的臉上流露出了幾分傷痛。


    烏鴉和稻草人,自己帶來的兩位隊員可都是靠著這顆轉移之心才維持住了生機,而失去了轉移之心。


    他們必死無疑。


    “.....怪我。”


    早在成為枉死真君的媒介之際,仁王就已經反應了過來:自己之所以會來鬼門客棧,八成是被遊方道士給算計了。而自己警惕不足,還以為是發現了遊方道士的線索,就這樣一腳踩進了陷阱。


    如果不是荀曦跟來。


    她恐怕就要直接栽在這座鬼門客棧裏,成為日後無數死傷的幫凶。這種未來光是想想就讓仁王恐懼。


    仁王的傷痛隻持續了短短數秒,因為時間不允許她繼續悲傷下去了。很快她就抬起頭看向了荀曦。不過她沒有說話,因為轉移之心還在手上,詢問情況的話,很有可能會觸發枉死真君的靈異。


    因為詢問本身,也是一種許願。


    “你說,我做。”仁王簡短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而荀曦也不敢猶豫,直接扔出了手裏的轉移之心。


    緊接著-----


    “轟隆!”


    剛飛出去的轉移之心,瞬間炸開,仿佛一顆手榴彈般,爆炸的火光將心髒的皮肉還有血液全部燃燒殆盡。這是靈異在生效的現象,而仁王對此再熟悉不過了,這意味著有某種傷勢正在被轉移。


    “走!”


    荀曦話音落下,仁王也沒有停頓,立刻跟著荀曦朝著樓梯飛快地奔去。兩人迅速離開了天字號樓層。


    而在他們身後,整個樓層都開始了變化。


    首先是牆壁,隻見原本華美的牆漆被一層層剝落,露出了裏麵的真容,赫然是被堆徹在一起的屍體。


    其次是燈光。


    照亮走廊的蠟燭不斷消融,露出了蠟身裏麵包裹著的東西,卻是一根根幹枯的手指。燭火燃燒的不是蠟燭,而是裏麵藏著的手指。而除此之外,地磚,窗紙,桌椅,床榻,一切都在發生變化。


    “啪嗒...啪嗒....”


    在這種變化下,十二個房間裏,一個又一個身體部件仿佛活過來一般,開始朝走廊的中心匯聚而來。


    眼耳鼻口舌。


    心肝肺脾腎。


    雙手和雙腿。


    隻見這些部件開始組合,組合後又生出新的血肉。很快,頭顱和軀幹也依次出現,徹底湊齊了拚圖。


    “呼.....”


    終於,一道由那些身體部件拚湊而成的身影就這樣站在了走廊上。深沉的呼吸像是在宣告他的新生。他就這樣站在扭曲的天字號樓層裏,凝視著牆壁裏的屍體,最後眼中流露出了滾燙的熱淚。


    “我的兄弟姐妹們....”


    這些屍體不是別人,正是他曾經的同胞們,同時也是“枉死真君”的信徒,可惜隻有他活到了最後。


    同樣是媒介,他因為一心信奉枉死真君,所以並沒有被奪取意識。


    “....往生。”


    “啊啊!真君?是您麽?您果然還在!”


    耳邊響起的聲音,讓他頓時淚如雨下。時隔千年,他終於又聽到了枉死真君的聲音,這讓他瞬間沉浸在了巨大的感動中。當初他開創往生教,號召民眾信奉枉死真君,正是為了分享這份感動。


    “真君,您有何吩咐?”


    念及此處,名為“往生”的男人立刻信誓旦旦地說道,眼中流淌著蜜一般的愛意,看著眼前的虛無。


    “找到剛剛離開的那些人。”


    “裏麵有我需要的媒介。”


    “真的麽?”往生聞言立刻點頭道:“我明白了,我這就追上去。請您放心,那些人一個也逃不走!”


    說完他便要去追荀曦和仁王。


    然而就在這時----


    “哢擦。”


    扭曲的走廊裏,伴隨著一聲輕響,某個被忽略的靈異存在終於醒了。因為荀曦在逃走前解除了對他的壓製。


    中年校尉!


    這位曾經是遊方道士的好友,卻又被其算計進了鬼門客棧之中,數千年前的靖詭司校尉,再度睜開了雙眼。而同樣睜開眼睛的,還有他手裏的那柄詭異長劍,刹那間,尖銳的劍嘯聲響徹了走廊。


    中年校尉沒有意識。


    而造成眼前這個情況,完全是因為走廊裏隻有往生和枉死真君,所以他們才會遭到中年校尉的攻擊。


    但就在其出劍的那一刹那。


    往生卻是仿佛回到了數千年前,回到了靖詭司三千銳士登門,覆滅了自己一手打造的往生教時的那個雨夜。


    當時也有這麽一位校尉。


    他對自己說-----


    “奉陛下口諭,伐山破廟,誅除邪祀。”


    “魑魅魍魎.....皆斬!”


    下一秒,中年校尉手裏的詭異長劍上,所有眼睛齊齊睜開,目光如炬,奪目的白光淹沒了整座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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