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來到了城外郊區的荷花村。】


    【至於為什麽要來,則是因為我又想起了一部分的記憶。記憶裏,我曾經任職的公司,荷花藥業的董事長,齊河華是認識我的,而且認識我已經遺忘掉的,某個我還想不起來的,麻煩的身份。】


    【想來其實也對。】


    【畢竟以前在公司裏的時候,我的同事都傳言說我上麵有人,否則怎麽可能幾年下來都沒有被開除。】


    【而現在事實證明。】


    【我上麵確實有人。】


    【可惜,我還以為我是因為出色的工作能力和優秀的交流能力被領導看重,所以才沒有被開除掉的。】


    【總而言之。】


    【我已經打算放棄失憶前的身份,做一個好人。為此,我必須設法除掉齊河華這個不安定因素。隻要有他在,我的信息就有可能泄露。等到時候花驚怨說不定會翻臉不認人,轉而把我給幹掉。】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


    【我人剛到荷花村,正想著怎麽瞞天過海的時候,齊河華自己就死了,下葬一條龍都已經搞起來了。】


    看到這裏,荀曦又看了眼車外。


    與此同時,花驚怨和無貌也看見了金絲楠木棺材裏麵躺著的齊河華,然而兩人的態度卻出奇的一致:


    “這裏麵絕對有陰謀。”


    “齊河華不可能死了!”


    荀曦可以理解,畢竟齊河華極有可能是一位超凡者。他們來之前都默認齊河華就是這場儀式的凶手。


    那麽問題來了:齊河華在搞什麽名堂?


    想到這裏,荀曦又看了看救護車的導航係統,開口道:“隊長,無貌,辦喪事的那幫人裏有超凡者。”


    救護車的導航係統能顯示出靈異力量。


    而此刻,在電子屏上,荷花村內赫然有兩個紅點閃爍著微光,兩指放大以後,可以看到一個大到幾乎籠蓋了半個荷花村,占據了小半個屏幕,另一個則隻有米粒大小。二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是誰?”


    花驚怨皺眉道:“棺材外麵那個痛苦的年輕人....他好像是齊河華的兒子,他確實有可能也是超凡者。”


    荀曦繼續看向未來日記。


    【我的想法和花驚怨還有無貌不謀而合。】


    【因為懷疑齊河華的兒子,齊東強也是超凡者。所以我們下車盤問了他,你別說,這位齊東強還是個大孝子。我們下車的時候他還在哭呢,聲音老大了,苦累了還會請旁邊的鄉親父老幫他哭。】


    【周圍的人都誇他哭的聲音大。】


    【孝順!】


    【而在被我們盤問過後,齊東強雖然顯得有些驚慌,但還是老老實實交代了,他確實是一位超凡者。】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齊東強居然自稱是修行者。】


    【按照他的說法,他的父親,齊河華前些年得神人入夢,授天書一卷,他學的隻是那本天書的皮毛。】


    【花驚怨驚呆了。】


    【因為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麽修行者!】


    【哪怕是我們這些超凡者,本質上也和修煉沒有什麽關係,完全是靠智慧,經驗,乃至運氣才掌握了靈異能力。至於那些靈異存在就更不用說了,力量完全是天生的,壓根不存在所謂的修行。】


    【最初我們以為齊東強撒謊。】


    【然而齊東強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示他沒說謊,他這次來給父親奔喪,其實就是為了齊河華的天書。】


    【還真是個大孝子。】


    【事情到了這一步,線索就是齊河華手裏那所謂的天書。但花驚怨對此並不在意,他覺得齊河華的死絕對有問題,所以他直接以官方身份現身,並發布了驅逐令,打算將荷花村村民撤離出去。】


    【然後他呼叫了附近的軍隊。】


    【按照無貌的說法,這似乎就是靖詭司對付城外靈異的主要手段,先疏散群眾,然後一波炮彈洗地。】


    【效果很出眾。】


    【儀式被強製打斷了。】


    【事情果然不出花驚怨所料,齊河華確實是儀式裏的“凶手”。而荷花村裏的村民,甚至齊東強,其實早就被他給殺了。而在儀式被打斷以後,躺在棺材裏的他不知為何,當場化身成了怪物。】


    【我們和他展開了戰鬥。】


    【那怪物雖然厲害,但依舊不是我們的對手。然而在即將死亡的時候,它突然掀起了一陣精神風暴。】


    【所有人都被卷了進去。】


    【精神風暴裏,我,花驚怨,無貌,三人都被迫體驗了一邊齊河華的人生。】


    【我們看到了那個將天書授予齊河華,交給他這個儀式的人,看到了那張臉。而那個人—就是我。】


    【場麵氣氛一度非常尷尬。】


    【不過看在並肩作戰的情誼上,花驚怨並沒有殺了我,而是在那之後將我軟禁了起來,轉而負責文書工作。我一琢磨,有錢又閑,還沒風險,這不就是我想要的麽?於是就安安心心地工作了。】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


    “啪!”


    荀曦猛地合上了日記,後麵的內容他已經很熟練了:肯定又是遇到了一生摯愛,然後在結婚前暴斃。


    “沒有穿越者之魂的東西!”


    “別人讓你混日子,你就真的混日子了?”


    “丟人!”


    荀曦在心裏狠狠吐槽了一遍日記裏的“他”後,這才看向旁邊的花驚怨,眼珠子一轉,隨後開口道:“隊長,按照邀請函裏的內容,我們的角色是‘偵探’,要不要先下去調查一下案發的過程?”


    直接告訴花驚怨不要炮彈洗地,無疑是下下策。


    所以荀曦才選擇了這種旁側敲擊的手段,就是搶在花驚怨選擇炮彈洗地之前,先一步給出他的方案。


    “這個.....”


    花驚怨聞言一愣,隨後看了眼荀曦:“.....確實。這場儀式很有可能涉及一位原初,還是謹慎點為好。”


    無貌聞言也是點了點頭:“謀殺之神,又名絕望作家。”


    “祂的儀式,就像是祂寫的劇本,我們則是文中角色。貿然破壞劇本的話,很可能招致最壞的結果。”


    花驚怨改變了主意。


    果不其然,隨著花驚怨的選擇變化,日記再度更新了。


    一日倆更,真是勤快。


    【花驚怨接受了我的提議,決定穩一手。】


    【隨後我們先調查一下這個荷花村,同時也盤問了他的兒子齊東強,原來齊東強的目的是一卷天書....】


    此後的大部分內容都和上一篇相同。


    然而就在最後-----


    【我們調查了七天。】


    【這七天裏,整個荷花村都在鬧鬼。雖然沒有對我們造成實質性的威脅,但也幹擾了我們的調查進度。本來我想要調查齊河華在荷花村的祖宅,看看能不能找到那所謂的天書,但也沒有機會。】


    【直到第七天。】


    【儀式結束了。】


    【讓我,花驚怨,無貌大吃一驚的是,我們始終認為齊河華是假死,但實際上,他居然是真的死了。】


    【凶手不是別人,正是荷花村的村民!】


    【齊河華才是受害者!】


    荀曦:“........”


    更新前後,大相徑庭的兩篇日記讓荀曦陷入了沉默。


    第一篇日記,“凶手”是齊河華。


    第二篇日記,“凶手”卻是村民。


    即使未來存在變化,真相應該也隻有一個才對。然而出現在荀曦眼前的,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未來。


    他應該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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