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疼痛幾乎撕裂了顧毅的心髒,他痛呼一聲睜開了眼睛。


    三四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站在他的病床邊,手裏還舉著手術刀,緊張地進行手術。


    “病人醒來啦!”


    主刀醫生微微一愣,問道:“你感覺怎麽樣?”


    “嗯……”顧毅咬牙說道,“好疼啊。”


    “怎麽會?麻藥不夠嗎?”


    “不能再加了,這已經到臨界值了。”


    “病人的抗藥性極高,我覺得再加一點麻藥沒關係。”


    “該死的,到底是你是麻醉師,還是我是麻醉師……”


    疼痛的感覺很快就過去了,醫生們在手術室裏討論的聲音漸行漸遠,顧毅再次閉上眼睛,又一次陷入沉睡。


    ……


    嘩啦啦——


    窗外雨水越來越密集,響亮的雷聲吵醒了還在熟睡中的顧毅。


    他緩緩睜開眼睛,一扭頭就看見了滿眼血絲的安然。


    “會長,你終於醒啦!”


    安然興奮地站起身來,走到了顧毅麵前。


    顧毅舔了舔幹澀的嘴唇,低聲說道:“我想喝水。”


    “會長,你剛做完手術,還不能喝水。醫生說了,要等十二個小時以後才能吃東西喝水。”


    “手術?做什麽手術?”


    “你被人捅穿了胸口,你忘了嗎?”安然解釋道,“幾個小時以前,你突然心髒停跳了,醫生立刻對你手術,還好手術很成功。插在你胸口的凶器,已經被拔出來了。”


    “我?等等,被捅穿的不是阿蒙嗎?”


    顧毅恍恍惚惚地坐了起來,卻感到胸口一陣劇痛,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上麵居然多了一個縫合過的傷口。


    ——這些該死的中二病,不想著去救阿蒙,卻在自己的胸口上繡花?


    “該死,我就知道不能信你們。”


    顧毅用力捶了捶床板,卻牽動了傷口,惹得他不停倒吸涼氣。


    郝運聽到病房裏的動靜,趕緊跑了進來,按住了他的肩膀,“顧毅,你現在還不能亂動,你至少要靜養二十四個小時。”


    “阿蒙呢?”


    “阿蒙是誰?”


    “切!”


    顧毅憤恨地扭過頭去,就算自己和他們說了又有什麽用?


    他們恐怕也看不見阿蒙。


    顧毅的心裏一陣愧疚,在他看來阿蒙是因為自己而死的,如果不是他挺身而出,那半截癢癢撓應該是刺進自己的胸口。


    現在,自己的朋友生死不知,而他卻隻能待在醫院裏享受著高級特護病房。


    “算了,不聊這個事情了。”顧毅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孫茜呢?你們找到他了嗎?”


    “暫時沒有線索。”


    “你不是說深淵組織的老巢在地下道裏麵嗎?直接進去找不就行了?”


    “超能局並沒有答應我們的請求。”安然在另外一邊插嘴道,“江海城的超能局雷局長說了,涉及深淵組織的事情,必須要讓齊麟部長做決斷。”


    “齊麟怎麽說?”


    “齊麟現在在帝都,江海城連下兩天暴雨,鐵路、高速、航空係統全部癱瘓,有些地勢低窪的地方已經被大水淹了。整個城市已經停擺,齊部長也沒辦法立刻過來呢。”


    “嘿,你別告訴我,這種天災是深淵組織求雨求來的?”


    “很有這個可能。”


    安然一本正經的樣子,反而逗笑了顧毅,他搖搖頭歎息著躺在床上。


    “我還要躺多久才能出院。”


    “這裏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們處理吧。”郝運安慰道,“你的傷還沒好,還是不要再去戰鬥了。深淵組織與江海城相安無事了幾十年,也不可能在今天一天就淪陷的。”


    顧毅眉頭緊鎖,心裏總有一些不安的感覺。


    上次他在老家的時候,就曾經有過這種不安的感覺。


    那是一個晚上,他在床上躺著,輾轉反側睡不著,就連家裏養的小鳥都在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於是,顧毅出門散心,誰知道剛剛走出家門,他的老家就遭遇了地震。


    顧毅隱隱覺得,這種不安的預感,正是巨大自然災害的征兆。


    “你們說,會不會有地震或者海嘯發生?”


    郝運微微一愣,笑道:“顧毅,你這是上次航海留下了後遺症嗎?海嘯和地震哪會兒那麽輕易的就發生?”


    “你不是說,那個什麽古神會控製海嘯嗎?”


    顧毅知道這些中二病不會相信自己的話,所以他隻能用中二病的方式發出警示。


    “你說的話,不無道理。”郝運點點頭道,“我這就去超能局,讓他們趕緊讓市民們提前去高地勢的地方避難。”


    “嗯,麻煩你了。”


    顧毅望著郝運離開的背影,鬆了一口氣。郝運是他手下最靠譜的了,這個任務交給他應該不難。


    正好外麵的暴雨一刻不停,抗洪的工作肯定也已經開展了,隻要地勢低的民眾和靠近海岸的民眾撤離,海嘯應該衝不到江海城的城中心。


    畢竟這裏距離海岸線還有百來公裏的距離。


    “該死的,我居然真的在想古神會不會帶來海嘯這種事情?”


    顧毅微微一愣,趕緊敲了敲自己的腦殼兒,他發現自己的思維正在和那些中二病們同化——千萬不要陷入其中啊,不然自己也要變成瘋子了。


    安然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顧毅的肩膀說道:“會長,你別再為工作的事情操心了,現在你的任務就是好好養傷。”


    “哦,好吧。”


    顧毅悠悠地歎了口氣,現在身上的麻藥勁還沒過去,自己確實也隻能閉上眼睛休息一下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顧毅又一次被疼醒了。


    麻藥的效果已經消失,在後半夜裏,顧毅根本睡不著。


    “醫生?護士?”


    顧毅大聲呼喊著,卻沒有一個人理他,安然趴在顧毅的床邊睡得香甜,哪怕顧毅推她也沒反應。


    “幾點了?”


    顧毅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自己居然不知不覺間睡了十二個小時。


    現在顧毅口渴難耐,安然又睡得死,顧毅隻能自己下床去找水喝了。


    “哎喲……”


    顧毅捂著胸口走下床,他明明沒有受傷,卻被醫生縫成了布娃娃。他扶著牆壁在醫院的走廊裏走著,醫生和護士卻像是看不見他一樣,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怎麽回事兒?我也沒戴麵具啊?”


    顧毅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朝著水房走了過去,忽然間他發現水房的門口出現了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


    ——許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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