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韻秋看向褚亮,又好氣又好笑問道:“你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我就是……隨便問問。”褚亮頓了頓說道,“你有沒有……用過別的名字?”


    “當然沒有啊,我一直都叫這個名字啊。”


    “那你……現在改名了?”


    “你在說什麽胡話呢?”


    朱韻秋眨了眨眼,她斜靠在褚亮身邊,打開了電視機,一邊看電視一邊和褚亮絮絮叨叨地說著這些年的經曆。她詢問褚亮為什麽會“死而複生”,褚亮卻沉默著不回答。


    不過,他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怎麽說。


    現在,他的語言能力還不足以支持他說出那麽複雜的事情。


    朱韻秋倒也習慣了,一個人自言自語式的聊天。


    褚亮則瞪大了眼睛,腦子裏越想越不對勁。


    朱韻秋說她自己沒有用過別的名字,這個事情問題就有些大了。


    大黑幫他找來了江海城所有“朱韻秋”的照片和檔案,其中沒有一個是自己的妻子。褚亮的腦子裏除了記得朱韻秋是自己的老婆,其他的生活細節一概想不起來。


    他的心裏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自己的老婆騙了自己,“朱韻秋”根本就是個假名!


    這個念頭一產生,褚亮就忍不住開始發散了思維。


    這個女人是不是給自己戴了綠帽子?


    為什麽自己的兒子根本不像自己?


    自己到底是不是以身殉職?


    如果自己真的是以身殉職,在戰鬥中失蹤了,連屍體都找不到,又怎麽會成為靈屍,被人送進研究院,成為一名“大體老師”?


    矛盾的地方,越想越多。


    並且,在褚亮的記憶中,自己並沒有做過特工的經曆。他關於死亡原因的記憶也非常模糊,但絕對不會是以身殉職。


    褚亮越想越亂,腦袋越來越痛,現在他的手裏沒有足夠的證據,這些都是自己的猜測和懷疑。


    二人說著說著,時間便到了夜裏十二點。


    褚亮緩緩閉上眼睛,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朱韻秋瞪大了眼珠子,輕輕推了推褚亮的胳膊,“老公,老公?”


    確認褚亮已經沉睡,朱韻秋輕輕悄悄地跳下了床。


    她走到客廳,再次撥通了張老板的電話。


    “張老板,你給我的料似乎有問題。”


    “怎麽了?”


    “沒用。”


    “怎麽可能?那可是我這裏最好的料了!”


    張老板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所謂五香料,是一種可以讓人沉睡的安眠藥,可以在十秒鍾內放倒一頭大象。


    而香辣料,則是殺人於無形的慢性毒藥,可以讓人在不知不覺間喪命,現階段沒有任何手段可以檢查出香辣料的痕跡。


    上一次,朱韻秋就是從張老板的手裏進購了這種香辣料,讓褚亮在出差的過程中喪命,遺體也交給張老板的人手處理。


    至於她為什麽要害死自己的丈夫?


    當然就是為了丈夫身上高額的保險金!


    如果直接殺死褚亮,那麽自己的犯罪行為將非常容易暴露。假如給褚亮製造成失蹤的假象,自己處理起來會更方便一點,暴露的風險更小,成本也更低。


    “你們派一個廚子過來吧,多少錢我給。”


    朱韻秋雙眼一亮——她這是想直接讓張老板派人來刺殺自己的丈夫了。


    “一百塊,加急的話多加五十。”


    張老板口中的一百塊,也就是一百萬。


    “一百五十,我要你馬上就過來。”


    “沒問題。”


    張老板掛斷了電話,朱韻秋心疼地咬了咬牙,一百五十萬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傷筋動骨。不過,隻要花了這筆錢,能讓自己的老公永遠閉嘴,一切都值得。


    朱韻秋重新回到了臥室,褚亮還是和以前一樣,正在均勻地打鼾。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坐在床邊,怎麽也睡不著了。


    “花了多少錢?”


    “一百五……”


    朱韻秋下意識地回答著,她扭頭看向褚亮,卻發現這家夥還在閉著眼睛呢。


    “你沒睡?”


    褚亮從床上坐了起來,雙眼直勾勾地看著朱韻秋,“你給我吃的……那隻燒雞是……不是有問題?”


    “嘿……能有什麽問題。”


    “我現在……肚子……很奇怪。”


    褚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臉上的表情依舊十分僵硬。


    張老板的香辣粉是針對活人的藥物,褚亮本質是一個靈屍,可以免疫大部分的毒藥。他除了有點肚子痛,根本沒有任何不適。


    現在,他終於知道燒雞奇妙的熟悉感來自哪裏了。


    ——當年他出事之前,在家裏吃的最後一頓飯就是燒雞,那燒雞上撒的香辣粉,就是今天的香辣粉。


    “可能是吃壞肚子了吧?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你不怕暴露……你……騙保的事情?”


    朱韻秋看著褚亮麵無表情的臉龐,後背冷汗直流,她拉著褚亮的手,激動地說道:“親愛的,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你……自己清楚。”褚亮跳下了床,穿好衣服,麵無表情地走到臥室門口,“你……去和法官聊聊吧。”


    褚亮的心裏有無數委屈想說,但卻說不出口。


    ——自己現在這副鬼樣子,都是這個惡毒的女人害的,自己絕對不會放過她!


    “你不能走!”


    朱韻秋咬著牙,衝出了臥室。


    褚亮麵無表情地推開朱韻秋,徑直向著門口走去。他推開大門,卻發現門口站著一個渾身黑衣的家夥。


    對方有著一張大餅臉,眼神凶狠仿佛惡狼一般。更奇怪的是,這家夥的黑色皮衣,竟然和水蛭如出一轍,讓褚亮不由一愣。


    “就是他,給我殺了他!”


    朱韻秋的聲音傳了過來。


    黑衣人聽到命令,立刻從懷裏掏出手槍朝著褚亮的腦袋扣動扳機。


    褚亮還在愣神,沒有做出任何反擊動作,便被擊倒在地。


    腥臭的血液噴湧而出,撒在朱韻秋的睡裙上,朱韻秋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叫出聲來。


    “尾款可以交了吧?”


    黑衣人的聲音嘶啞難聽,朱韻秋點點頭,指著門口說道:“你趕快把屍體處理幹淨,別再讓他出現在我麵前了。”


    “放心吧,我們的售後工作也是做得很好的。”


    黑衣人彎下腰,想要扛起屍體。


    褚亮卻悶哼一聲,伸出右手死死抓住了黑衣人的腳踝,“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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