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紅躺在地上,雙眼緊閉,鼻血汩汩流下,染紅了她的領口。


    顧毅抱起徐紅,將她放在了沙發上,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叫救護車。張聰臉色慘白,趕緊抱住了母親。


    “媽媽,醒醒啊,媽媽!”張聰趕緊指著櫃子,“老顧,快點,櫃子裏有藥,她一定是沒有吃藥才會這樣。”


    顧毅愣在原地沒有動,郝運趕緊跑了出來,沉著地說道:“冷靜點。你媽暈過去了,這個時候給她吃藥隻能是害她。讓我來檢查一下。”


    郝運走到徐紅身邊,掰開她的眼皮看了一下,又把了一會兒脈,接著他又鬆開徐紅的衣領,讓她的呼吸更輕鬆一點。


    “別著急,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等救護車來吧。”


    張聰焦急地說道:“郝運,你不用安慰我,跟我說實話。”


    “阿姨沒事的,她至少能平平安安地活到八十歲。”郝運認真地點頭道,“你一定要冷靜一點,不要想那麽多。”


    張聰點點頭,坐在母親身邊,緊咬雙唇。


    ……


    淩晨一點,金陵城腦科醫院。


    張、顧、郝三人坐在醫院的走廊裏,默默等待手術進行。


    自從郝運踏進這家醫院開始,他就有些坐立不安,始終低著腦袋,不敢與任何一個醫護人員對視。


    顧毅好奇地看著郝運,隻以為這小子是犯了煙癮。


    顧毅輕輕捅了捅張聰,“聰哥,一起去抽一支煙,歇息會兒吧?”


    “不必了,你們倆去透透氣,我在這裏等著。”張聰搖搖頭,勉強擠出了一點笑容,“我沒事的,你們不要擔心我。”


    顧毅見狀,也不強求,拉著郝運走到了緊急通道裏麵。


    郝運輕車熟路地靠在通道的欄杆上,從懷裏掏出一盒香煙,“來一根。”


    顧毅接過了香煙。


    郝運上下打量了一下顧毅,揶揄道:“你不是說戒煙了嗎?看來你戒得一點都不幹脆啊。”


    “看見你難過,我隻好舍命陪君子了。”顧毅深吸一口煙,“這裏有你老情人嗎?你為什麽在這裏一直不肯抬頭?”


    郝運嗤笑一聲,“很明顯嗎?”


    顧毅一言不發。


    郝運悠悠地歎了口氣,說道:“這裏確實有我的熟人。而且,因為某些事情……我在這裏丟掉了行醫執照。”


    “還有這種事?”


    “我曾經和我的女朋友在這裏實習過。


    那時候,雙月事件剛剛發生,醫院裏還沒有靈能科這個科室,但我已經成為了少數覺醒靈能的能力者,在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有了s級的實力了。


    有一次,一個病人被蒙上了白布,要被推進停屍房。我發現這個病人其實並沒有死,並且一直要求醫院重新動手術。


    我的老師說我是搗亂,怎麽也不肯同意我的請求。於是,我動用自己的能力,打暈了醫院裏的醫生,將病人重新推進了手術室。”


    顧毅眨巴著眼睛,好奇地問道:“後來呢?”


    “我一個人做了一台要四個人才能完成的手術。”郝運嘬了一口煙,“還是在實習期的時候。”


    “結果呢?”


    “我被吊銷了執照。”


    “病人呢?”


    郝運扭過頭來,一臉戲謔地看著顧毅。


    顧毅咬了咬牙,輕輕拍了拍郝運的肩膀,“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你了。”


    “為了這件事,我曾經想要離開金陵城。


    但不知道為什麽,我在外麵兜兜轉轉了好幾年,最後還是紮根在了這座城市。


    也許是因為我的性格如此吧?


    我不想逃避,想要在金陵城證明我自己,證明我的選擇從來沒有錯過。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做出如當時一樣的選擇!”


    郝運眼裏閃爍著堅毅的光芒,哪怕香煙已經燒到了手指,他也渾然未覺。


    嘀嘀——


    醫院走廊裏傳來一陣警報聲。


    郝運丟掉了手裏的香煙,指著樓道門說道:“應該是出什麽事情了,趕緊去看看。”


    顧毅點點頭,跟著郝運跑出了安全通道。


    門楣上,“手術中”的燈光已經熄滅,一個醫生戴著口罩走出了手術室。他湊到張聰的耳邊,麵色沉靜地說著什麽。


    “……我們已經盡力了,阿姨已經走了。接下來還有一些手續,要你這個兒子來辦。”


    張聰低頭聽著醫生說話,但大部分的內容他都沒有聽進去。他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我媽走的時候,沒有受什麽苦吧?”


    “病人走得很安詳,我們沒有給她帶來太大的痛苦。”


    張聰釋懷地點了點頭,既然母親已經沒有救治的可能,那還不如讓她輕輕鬆鬆地離開。


    顧毅和郝運對望一眼,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張聰的肩膀。


    在現在這個時候,陪伴是最好的語言。


    吱呀——


    手術室的大門打開,護工推著徐紅走了出來,臉上還蓋著白布。張聰的眼睛通紅,終於忍了下來,沒有哭出聲音。


    郝運雙眼一亮,他攔在病床前,沉聲說道:“給我看看病人。”


    主刀的程醫生走了過來,“這位家屬,病人走了我知道你很痛心。但是還請你給病人留下最後的尊嚴,不要再打擾她了。”


    “她還沒有死。”郝運搖了搖頭道,“她的靈魂還沒有散去,那就還有救治的可能性。”


    張聰疑惑地看著郝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程醫生摘掉了口罩,皺著眉頭看向郝運,他倒吸一口涼氣,試探道:“你是郝運?”


    郝運點了點頭。


    “上次你在我們醫院闖過的禍還少嗎?今天又想來一遍?”


    “病人還沒有死,那就不能放棄。”


    “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生理指標,在醫學上她已經是死人了。”


    “在我的眼裏不是。”郝運堅定地說道,“我說過,她至少可以活到八十歲,少一天都不行!”


    “別胡鬧了,你的所有理論都沒有在學術界獲得過任何認可。你上次同樣的行為,害得自己丟掉了行醫資格證,你現在還想再來一次嗎?”


    “你根本不懂靈能學。”


    “可是我懂你,也懂法律!”程醫生大聲指責道,“你現在的行為涉嫌非法行醫、褻瀆屍體,你要是敢動這個病人一根汗毛,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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