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才能清理掉文身呢?”顧毅眉頭微蹙,自言自語地摸了摸下巴。


    郝運見顧毅犯難,趕緊湊了上來,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老顧,我覺得還是用仙術的方法比較好一點,如果用魔法的話,可能會激活邪胎的保護機製。


    隻可惜我的靈力不夠,那種高等級的仙術我實在沒有實力支撐。要是你來施展的話,也許還有幾分可能。”


    顧毅裝模作樣地點點頭,接著又用指尖摸了摸魅魔紋。他用力搓了一搓,文身居然有些掉色。原來這東西根本不是紋上去的,而是用文身貼貼上去的。


    “唉……我就應該猜到是這樣。”


    顧毅長長地歎了口氣。


    郝運和張小草見狀,全都緊張地圍了過來,張小草拉住顧毅的胳膊,語速極快地說道:


    “怎麽樣?治不好?”


    “拿盆熱水來。”顧毅卷起了袖子,“順便拿一塊肥皂、一條毛巾。”


    “肥皂?香皂還是洗衣皂?要什麽牌子的?”


    “別廢話了,什麽都行。”


    張小草點點頭,扭頭跑進了衛生間。郝運眉頭緊鎖,他蹲在顧毅的身邊,好奇地問道:“老顧,用肥皂是什麽原理?”


    “說了你也聽不懂,站在一邊看好了。”


    郝運微微一愣,他忽然想起顧毅上次治療唐曉然的時候,也是用洗臉的方式治好了唐曉然的臉。


    難不成,顧毅的能力和水有關?


    那也不行啊!


    小花體內的邪胎本來就是冰屬性的,要是利用水屬性的異能去治療,能起到多大的效果?


    除了使用高級仙術,郝運實在想不出用什麽辦法來治療小花的病。


    “水來了。”


    張小草將水盆放在床頭,把肥皂遞給顧毅。


    顧毅弄濕毛巾,在孫小花的肚子上擦了一下,接著又在她的皮膚上打了一圈肥皂。


    等到小花的肚子上起了白沫,顧毅這才收起肥皂,幫小花一點一點清理文身貼。


    郝運和張小草傻傻地看著顧毅的動作,忽然之間他們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寒意,這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


    郝運渾身一顫,他知道這是邪胎正在釋放自己寒冰能量。


    “怎麽忽然這麽冷?”


    張小草牙齒不停打顫,他看向孫小花,隻見一團肉眼可見的黑霧從小花的腹部升騰而出。


    黑霧在空氣中不斷變化形態,直到變成了一個張牙舞爪的妖怪形象。


    那妖怪朝著顧毅不停揮舞著爪子,然而無論那妖怪如何努力,他的爪子在碰到顧毅腦袋的時候,都會瞬間消散。


    “啊!”


    妖怪發現打不過顧毅,隻得扭過臉來,朝著張小草和郝運齜牙咧嘴。


    霎時間,張小草和郝運同時感到四肢僵硬,連動都動不了。


    郝運的靈力更為強大一點,他勉為其難地破解了妖怪的定身術,嗖的一聲從指縫間彈出了三把柳葉刀。


    “老顧,我來幫你……”


    郝運舉起鮮紅的柳葉刀,目光冰冷地看向那隻黑色的妖怪。


    顧毅看了一眼郝運劍拔弩張的架勢,趕緊擺了擺手道:“啊?不用了,把你的刀放下,我根本不用……啊……啊……啊啾!”


    一道金色的衝擊波從顧毅的嘴巴裏噴薄而出。


    那噴嚏聲震耳欲聾,以至於郝運和張小草都產生了短暫的失聰現象。黑霧妖怪首當其衝,瞬間被衝擊波吹散。


    “媽的,你們家的空調溫度開得也太低了吧?”


    顧毅揉了揉鼻子,接著專心幫孫小花擦洗身上的文身。黑霧妖怪消散之後,郝、張二人身上的壓力瞬間消失。


    張小草興奮地看向孫小花,隻見她的眼睛正在緩緩合上,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居然流露出點點微笑。


    “小花笑了?是她快好了嗎?”


    “嗯……可能是我撓到她的癢癢肉了。”


    顧毅有些尷尬地吐了吐舌頭,繼續清理小花身上的最後一點文身。這個時候,小花正在床上不停扭動,嘴裏還念念有詞。


    “小草……小草……”


    “我在!”


    張小草趕緊跑了上來,一把握住了孫小花的手掌。小花緩緩睜開眼睛,一臉癡迷地看著自己的男朋友。


    “我還以為我再也醒不過來了。”


    “怎麽可能?你別說這種話了。”


    顧毅長舒一口氣,他用毛巾擦了擦手,拉著郝運走出了臥室。


    郝運從包裏拿出一塊惡魔黃金遞給了顧毅,顧毅挑了挑眉毛,不解道:“什麽意思?”


    “你治好了孫小花,按照規矩我應該把報酬分給你。剩下的這塊黃金算是我的介紹費,我得自己留著。”


    “哈,你這人真有意思。”


    顧毅伸出兩根手指,衝著郝運挑了挑眉毛。後者會意,低頭從懷裏掏出一支香煙遞給了顧毅。


    “雖然你可能嫌煩,但我還是想問問你是怎麽做到的。”郝運一邊點煙,一邊死死盯著顧毅的雙眼。


    顧毅被他盯得有些發毛,他苦笑著搖了搖頭,沉吟半天,“我也曾經試過和別人解釋,但是沒有人能理解,甚至還給我帶來了很多麻煩。”


    “也許我能理解呢?”


    “那個女人根本沒有得什麽病,她隻是因為肚子上多了一個奇怪的文身貼,所以她以為自己得了病。聽得懂嗎?”


    郝運聞言,瞪大了眼睛。


    顧毅明明說的全都是普通話,可是郝運除了最後四個字,其他的話他一個字也沒聽懂。


    “你能換種說法嗎?”郝運眉頭緊鎖,一臉費解。


    “不用換了,你們一個字也聽不懂的。”


    “我和你之間有種識障。”郝運手托著下巴,一邊思考一邊說道,“所謂識障,就是認知障礙,這導致我完全無法理解你的意思。也許你隻要換一種說法,我就能理解了。”


    顧毅深深吸了一口煙,又從鼻子裏吐了出去,他靠在窗戶邊上,有些憂鬱地說道:


    “有時候,知道真相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雙月的出現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有很多人生活困苦,一夜之間升入天堂。也有很多人生活愜意,卻一眨眼間墜入深淵。


    而我,就是那個墮入深淵,且無比孤獨的一個人。


    說真的郝仁,除非我可以把我的眼睛借給你,不然你永遠體會不到一個清醒的人在一群酒鬼中間,到底會有多麽荒唐。”


    郝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道:“再強調一遍,我叫郝運。”


    哢噠——


    張小草推開臥室的門,來到了郝運和顧毅麵前。郝運從懷裏掏出一根香煙,拋到了張小草的懷裏。


    張小草點燃了香煙,過了好半天才從牙縫裏擠出了那兩個字: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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