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身後,是小女孩。


    她正睜著眼,凝視著林霄,眸子裏閃爍著晶瑩的淚花。


    “我丟,這小妹妹太惹人喜歡了,就跟一個瓷娃娃一樣。”


    “霄哥,她為什麽拉著你不放啊?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說?”


    “誰知道呢!這小屁孩總感覺神經有點不太正常,怕不是神經病吧!”


    “樓上這位兄弟屬實是傻逼啊,怎麽能說這樣的話?人家還是一個孩子。”


    “孩子?剛才被臭毛鬼附身的時候,你怎麽不說她隻是一個孩子?真特娘的搞笑啊。”


    彈幕絡繹不絕,網友們形成兩派,那叫一個誰也不服誰。


    林霄開口問:“怎麽了?”


    “大哥哥,我求求你,可以放過我爸爸嗎?”小女孩用一種糯糯的聲音問。


    此話一出,林霄的臉色當即一變。


    什麽玩意?


    麵前這個臭毛鬼竟然是小女孩的爸爸!!


    這層關係屬實是把林霄都給看傻眼了。


    什麽跟什麽啊!


    “小妹妹,你在說什麽啊!他能是你爸爸?你不會真以為我是傻子吧?”林霄哭笑不得的說道。


    小女孩斬釘截鐵的說:“大哥哥,他真的是把我爸爸!求求你別殺他!!放過他好嗎?”


    見小女孩如此篤定,林霄的眉頭微微皺著,轉而看向臭毛鬼:“你真是她爸爸?”


    “是。”臭毛鬼的聲音陡然軟了下來,它的目光看向地上楊海和他老婆的屍體,臉上露出一道苦笑。


    而林霄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林霄直接搬來一張椅子坐下,雙眸凝視著臭毛鬼:“老實交代,你為什麽要殺人,一個禦鬼者,另一個是你的老婆。你這樣做,對得起你自己嗎?”


    “嗬嗬。”臭毛鬼的臉上露出一抹不屑,“我就是被這個臭娘們給害死的!!我為什麽不能殺她?!”


    聽到這句話,林霄問:“你的意思是……你這樣做,是有原因的?”


    “當然有!”臭毛鬼咬著牙,麵目可怖,“這娘們背著老子偷人,還帶著那個野男人回家被我撞見,結果……她還叫人到家裏來打了我一頓!!把我活生生給打死了。”


    見他這樣說。


    林霄頓時無語,竟然不知道應該怎麽反駁。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句話是有道理的。


    “我丟,我竟然開始同情這個臭毛鬼了,老婆偷人也就算了,竟然還叫人活活打死,看來這女人也不是什麽好鳥啊。”


    “如果真是這樣做的話,那屬實是有點過分,什麽玩意啊,竟然幹得出這種事情來!”


    “就是就是,我作為男人,屬實是忍不了,他幹的是對的!”


    “我也支持這個臭毛鬼,有時候人比鬼可怕啊!”


    彈幕洋洋灑灑,網友們的討論熱情持續暴漲,那叫一個激烈。


    可林霄的臉色卻是以一如既往的沉重,他指了指楊海:“那他呢?你殺你老婆情有可原。但……你為什麽要殺了他?他是無辜的!


    他是一名禦鬼者,斬殺了不知道多少惡鬼,是咱們夏國的大功臣,你為什麽要把他也給一起殺了?”


    “我……”臭毛鬼開始變得結巴起來,“我……我是失手啊。”


    “嗬。”林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你一句失手,就可以將自己犯下的錯給撇幹淨?世界上哪裏有這麽好的事情!”


    說完。


    林霄手中的銅錢劍再度對準臭毛鬼的心口狠狠地刺了過去。


    小女孩還想擋著,卻是被林霄率先拉開。


    桀——!!!


    臭毛鬼發出一道無比淒厲的慘叫,眼睛裏麵布滿了血絲,死死地盯著林霄。


    隨著臭毛鬼魂飛魄散,小女孩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對於一個七八歲的小孩來說,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雙親全亡,這樣的打擊不可謂不大,但……不論是他爸爸還是媽媽,說白了都是咎由自取!


    林霄蹲下身看著小女孩:“你要堅強。”


    “你是壞人!你是一個壞人,你殺了我爸爸!!”小女孩的小手不斷拍打在林霄的身上。


    林霄也不躲避,就這樣任由她捶著。


    約莫過了數分鍾,小女孩停下了手,她凝視著林霄:“你為什麽要殺我爸爸。”


    “你爸爸,也殺了別人,不是嗎?而且……你爸爸不是人,是鬼。”林霄正色說。


    “鬼?”小女孩這個年紀對鬼物並沒有什麽清晰的認知,完全就聽不進去。


    林霄點頭:“現在你還小,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等你長大了,你就不會怪我。”


    “不,我要給我爸爸報仇,等我長大了,一定要給我爸爸報仇!”小女孩搖頭好似撥浪鼓。


    林霄淒慘一笑:“好,那我等著你,等你長大之後,找我報仇,但前提是,你要平安的長大,待會你跟我一起走,我會把你安頓好。”


    “好!”小女孩卻也不怯,直接點頭答應。


    旋即。


    林霄來到楊海的屍體前,單手將其抓住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左手則是牽著小女孩,離開了這棟大樓。


    街道上。


    東邊微亮,露出一抹魚肚白,但卻是沒有一個行人。


    等到林霄回到基地。


    基地的那幾百號禦鬼者呼啦啦全部都衝了出來。


    “老大!!!”


    “老大,你怎麽了?!快睜開眼睛來看看我們啊!!你不能死啊!!”


    “為什麽會這樣,林先生,你告訴我,為什麽會這樣啊!”


    “老大,嫂子還在等著你回家呢!你快睜開眼,跟我們一起回去啊!”


    “不可能,老大不可能會死的!這絕對不可能!!這是假的,林先生你快告訴我,這是假的啊。”


    當林霄聽到他們的聲音之後,卻是默然不做聲。


    事實已經成為定局。


    楊海死了,這是不爭的事實。


    即便他想安慰這些人,卻也不知道應該從何開始。


    他低著頭看著身邊的小女孩,低聲說:“你看到了嗎?因為你爸爸,讓這麽多人傷心流淚。你現在還覺得你爸爸……是好人嗎?”


    “我……”


    小女孩無言以對。


    林霄整理好心緒,震聲開口說道:“各位,楊先生遭遇不測,是我們大家都不想的事情,但現在既然已經發生,那就沒有辦法回天。我們要做的,是避免以後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盡管林霄和楊海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兩人卻是一見如故。


    他看著楊海的屍體,喃喃自語說:“你不是說要我的簽名嗎?可我都還沒有給你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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