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客運汽車,平穩的行駛在公路上。”


    “乘客們全都昏昏欲睡,享受著片刻的安寧。”


    “可就在此時,一道無比尖銳的尖叫聲,嚇醒了客運上的所有人!”


    “發出尖叫的是一個女孩。”


    “當其他乘客朦朧地睜開眼睛時,看到這個女孩站在過道上,正扯開喉嚨尖叫。”


    “她用左手把自己的行李抱在胸前,右手指著自己的座位。”


    “很顯然,造成她尖叫的原因就在她的座位上。”


    “女孩用一種極為恐怖的高音摧殘著其他乘客的耳膜:啊啊啊啊!!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後麵的幾句話比令人茫然的尖叫要實用上一萬倍,至少可以讓其他人知道她到底遇上了什麽事。”


    “畢竟,除了瘋子以外,沒有人會平白無故的在客運上大吼大叫。”


    “誰死了?”


    “不知道啊!這姑娘怎麽還瞎說話呢!”


    “走,去看看。”


    “大家開始議論紛紛,甚至有幾個人已經站起來朝女孩的位置走去。”


    “女孩也顧不上別人異樣的眼光,直接用顫抖的纖細手指指著這場鬧劇的罪魁禍首,正是坐在她鄰座的家夥。”


    “女孩的座位在靠過道的位置,而她的鄰座上坐著一個穿黑色厚外套的男人。”


    “他的頭側向右邊,頹廢的抵在車窗上,兩眼緊閉著,兩手抱在胸前。”


    “他也是女孩尖叫後唯一一個還能睡著的人。”


    “當然,前提是,這男人還活著!!”


    “男人看起來約三十五六歲的年紀,下巴上有微微的胡渣。”


    “事實上,一看到他的臉,稍微膽小的人就會馬上嚇得叫出來。”


    “因為男人的臉上實在沒有半點兒可以稱為活人的特征。”


    “他的臉色慘白,沒有半點兒血氣。”


    “更重要的是,他的臉太過於平靜了,沒有任何的動靜,甚至沒有任何呼吸的跡象。”


    “三個男人聚集過來,他們看著女孩,開口詢問:小姐,你確定他死了嗎?”


    “他們的語氣裏,透著疑惑,但卻沒有人伸手觸摸疑似死亡的男人。”


    “女孩連忙點點頭:當然,他肯定死了!!”


    “女孩看起來是一個休假回家的女大學生,她的音量大到客運上每個人都聽得到。”


    “女孩接著開口說:這個人從一上車就一直在睡覺。我本來沒有理他,後來發現他真的不對勁,因為他沒有半點兒鼾聲,身體甚至完全不會動,而我們從開車到現在也有一個小時了吧?這怎麽想都很奇怪啊!”


    “聽完她的話。”


    “三人中一個年紀較輕的青年終於伸出手,在男人的鼻子下探了一下。”


    “下一秒。”


    “他猛然打了一個哆嗦,臉色瞬間就變成了醬豬肝色,難看到了極點。”


    “隻見他迅速將手縮了回去,瞪大雙眼,喃喃地說:真的,他……沒有呼吸!!”


    “唔,光憑呼吸就判斷他死亡,多少有點兒……”


    “不然怎麽辦?難道車上有法醫或者醫生嗎?有的話請過來一下!”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


    “然而……”


    “車上並沒有人答應,很顯然,是沒有醫生的。”


    “突然,一個人將眼神移到了女孩身上:是因為車上冷氣太強導致的心髒麻痹吧?不然就是其他的隱藏病因,除非……”


    “女孩自然知道這個除非後麵是什麽,情緒當即就變得激動了起來:什麽意思?我可沒有殺他!”


    “那人卻是聳聳肩:我沒這麽說,司機先生,可以在路邊停車嗎?最好先聯絡一下警察。”


    “此言一出,車上的乘客怨聲四起。”


    “什麽?要叫警察?”


    “沒多久就到車站了,到時再叫警察來也可以吧?”


    “不要拖我們的時間啊!”


    “反正又不是他殺事件,那家夥是自己死掉的吧?人都已經死了,救護車和警察什麽的不用急啦!”


    “大家夥的冷漠,讓先前那個青年很是氣憤:喂,你們別這樣!死者為大,他又不是自己願意死在這裏的!”


    “而這個時候,前麵的司機大哥也開口說話了:停在高速公路上很麻煩,還是等到站吧,那裏也有警察,比較方便!”


    “最終。”


    “少數服從多數,連司機都不讚成靠邊停車,青年也不能再說什麽了。”


    “不過,這次換女學生有意見了:什麽!我可不要繼續坐在屍體旁邊。”


    “可是,車上已經沒有空位了,剛好滿座。”


    “有人嘀咕著說:那你隻能站著了。”


    “女孩當然不幹,站一個小時,一個女孩子哪裏受得了啊?”


    “於是,她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喂!誰能跟我換座位?”


    “乘客中不知道是誰回了一句中肯至極的話:什麽白癡問題,有誰會想坐一具屍體旁邊?大小姐你還是慢慢站著吧!”


    “女孩也是暴脾氣,一聽這話,直接就拎起行李,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誰說的啊!有本事站出來!”


    “看她這個樣子,但凡隻要那人敢承認,那麽……她的行李立馬就會甩到那個人的臉上去。”


    “青年趕快將女孩的行李拿下來:別在車上打起來,有一個人死掉已經很糟糕了,這樣吧,我跟你換位置好了。”


    “女孩欣喜若狂,眨眨眼:真的?”


    “青年歎了口氣:真的。”


    “在如此不得已的情況下,這位青年隻好在屍體邊坐了下來。”


    “當然,說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


    “在這樣一輛密封的車上,坐在一具屍體旁邊,誰能不害怕?”


    “青年硬是鼓起了勇氣,端詳著死去的男人的臉。”


    “此時此刻,男人的臉色比起前幾分鍾顯得更慘白了,甚至還有點淡綠色。”


    “緊接著,青年將目光往下移動,注意到了男人的雙手。”


    “男人雖然把手抱在胸前,但還是能看到他的手腕。”


    “青年注意到男人的雙手上戴著厚厚的棉手套!”


    “這……不太對勁兒!!”


    “今天豔陽高照,算是大熱天,為什麽這個男人要穿著厚外套、手上還戴著冬天用的棉手套呢?”


    “青年的心裏,已經開始七上八下。”


    “最終,他的視線移到了男人的褲兜裏。”


    “緊接著,一個大膽的念頭,突然冒了出來。”


    “應該聯絡一下男人的家屬吧?”


    “他的褲兜裏應該有手機或者皮包,可以知道他是誰吧?”


    “想到這。”


    “青年小心翼翼的把手掌拍向男人的褲兜。”


    “但就是這一拍,讓青年是既驚訝又錯愕!”


    “不對勁……”


    “怎麽說呢?褲兜是空的,但這觸感……人類的大腿應該不是這樣的吧?!”


    “青年把手往上移了一些,握了握男人戴著手套的手。”


    “這一次,青年徹底明白了男人為什麽會在這種季節戴著棉手套!”


    “咕嚕。”


    “青年咽了口口水:那個……剛剛那位小姐……”


    “青年的聲音,打破了車上難得的寂靜,他是在叫剛才那個女孩。”


    “女孩伸長脖子:幹什麽?”


    “上車的時候,你確定這位先生還活著嗎?”


    “對啊,他坐下來之後,我才坐下的!!然後他就一直在睡覺啊,而且,他的眼睛好像沒有睜開來過,說不定他坐在椅子上之後就死掉了!”


    “聽完她的話,青年哦了一聲,隨後揉了揉眉頭。”


    “他在想,要不要把剛才的發現跟大家夥說。”


    “最終,他選擇了放棄。”


    “還是不說了吧,那隻會讓車上更亂而已,這個事情,還是等到站,警察來了之後再說。”


    “車上沒有半點兒聲音,也沒有人睡得著,大部分的人都是在低頭玩著手機。”


    “好在接下來的一路,都是風平浪靜,沒有再出現任何的意外。”


    “一直到車子到站,整個車廂裏都是一片死寂。”


    “等終於到了目的地車站後,大家全都呼出了一口氣:終於到了啊!”


    “就在每個人都還在座位上舒展筋骨的時候,有一個人,先站了起來:準備下車了。”


    “當大家夥聽到聲音之後,紛紛側頭看了過來。”


    “緊接著。”


    “所有人都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一瞬間,每個人都停止了動作,像是有人在車上按下了動作暫停鍵一般!!”


    “因為……”


    “站起來的人,是那個每個人都認為已經死去的男人!!!”


    “男人扭了扭脖子,從外套口袋中拿出一副墨鏡戴到臉上。”


    “而司機好像沒有注意到這個情況,他把車子在車站挺好,打開車門後,這才從鏡子中看到了這幅畫麵,頓時也是嚇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青年……”


    “呆呆的讓出了位置。”


    “男人無視車上其他人的反應,直接跨過座位,往車門走去。”


    “就在青年剛才觸摸到男人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了,男人衣服下的身體,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人類。”


    “在那衣服之下,到底是什麽?”


    “青年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是外星人或者是機器人嗎?”


    “不……”


    “他總覺得,男人的衣服下,藏著更恐怖的真相!!”


    “青年和車上其他的乘客就這樣看著謎一般的男人,孤獨地走下了車。”


    “所有人目送著他的背影混入人群,然後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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