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臉上的表情,非常呆板,就像是……鉛灰色水泥澆築出來的一樣。”


    “讓人看了,忍不住汗毛直豎。”


    “沒有任何一絲感情,好似一塊萬年寒冰!”


    “我第一時間就被他那如同鷹隼般的眸子盯得心裏發寒,隻好尷尬的衝著他笑了笑。”


    “男人冷哼一聲,隨後沉重緩慢的腳步聲,再次響起。”


    “這個男人,和他居住的那間房子一樣,令我感到陰森。”


    “我說不出到底是什麽原因。”


    “或許……這僅僅隻是一種感覺而已吧。”


    “就像是趴在一口井上朝下望,黑幽幽的井底,同樣也會令我感覺到不安一樣。”


    “我隱約的感覺那間房子裏,還會出事,還會有死亡的事情在裏麵發生。”


    “尤其是最近,這種感覺,愈發強烈。”


    “後來我發現,有好一段日子,沒有看到過那個黑色的女人了,她跑到哪裏去了呢?”


    “這個事情,就像是一團疑雲,密布在我的腦海裏,我一直想著這個事情,越來越往可怕的方向想,直到有一天我在樓道裏重新碰到她。”


    “那天,我下樓,她跟在男人的身後上樓。”


    “她仍舊穿著那叫黑色羽絨服,長及膝蓋,胳膊上挎著那個帶有巨大不鏽鋼扣的黑皮手袋。”


    “而且,她還非常罕見的用一塊酒紅色的頭巾包住了腦袋,而且還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


    “我們的目光,像是錯車那樣,短暫的接觸了一下。”


    “也就是這一眼,讓我猛地停住了腳。”


    “這一刻,我被恐懼……擊中了!!”


    “我可以非常確定的斷論,她根本就不是對門那個女人,絕對不是!”


    “至於我為什麽可以看出來,就是因為她的那雙眼睛。”


    “那絕對是另外一個人的眼睛,跟那個黑衣女人,沒有任何關係!”


    “也就是說……黑衣女人,被替換了。”


    “而另一個女人穿著她的衣服,提著她的包,堂而皇之地從她家裏走出!”


    “想一想,這件事,是有多麽的可怕。”


    “回到家,我忐忑不安的坐在床上,腦子裏,湧現出一套非常大膽的推理。”


    “一個男人,在殺死她的妻子後,要怎麽樣才能盡量地掩人耳目,不引起其他人的懷疑呢?”


    “那麽,找一個長相酷似的女人來扮演成她的樣子,然後繼續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就是一個非常聰明的辦法了。”


    “如果擔心找來的女人不夠像,甚至還可以帶她去做一個簡單的整容手術,然後帶著她招搖過市。”


    “這樣一來,那些漠然的鄰居、那些整日裏閑坐在小區門口老眼昏花的老人們,有誰能看得出來?”


    “這是我的推測,而且我認為,它是站得住腳的。”


    “他一定殺了他的妻子。”


    “他殺了她,可在大家眼裏,她卻依舊還活著,而且每天在小區裏走來走去。”


    “誰會懷疑一個活著的人,已經被殺掉了呢?”


    “不得不說,這是非常高妙的技巧。”


    “也許此時此刻,隔壁原主人的屍體,正躺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裏,腐敗變臭,滋生著蛆蟲。”


    “甚至有可能她就被藏在她家的什麽地方,默默地散發著臭味,她的皮膚、肌肉以及油脂,正一點點地揮發到空氣裏。摻雜在空氣中。”


    “這樣……”


    “她的死亡和她的屍體,就會無處不在的飄蕩著了。”


    “也許……”


    “它還透過門縫,滲透到了我的房間。”


    “我呼吸的每一口空氣中,都有她身體的一部分。”


    “想到這裏,我的心髒,開始劇烈跳動起來。”


    “這樣的推測,讓我在漆黑的夜裏,感到莫名的恐懼,渾身上下的毛孔,也全部打開。”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


    “我每天都懷揣著這樣的想法。”


    “恐懼和疑慮,逐日濃重,像是黑霧一樣,彌漫在心間。”


    “終於,在這種煎熬下,我忍不住了。”


    “晚上回到家,我下定決心,要打電話報警。”


    “可就在我起身去拿床上的手機時,我忽然聽到了警笛的聲音。”


    “我小心翼翼打開窗朝樓下望去。”


    “隻見夜色中,一盞閃爍著的警燈,正慢慢減速,停泊在了樓門前。”


    “兩分鍾後。”


    “我聽到樓道裏傳來哐哐的敲門聲,我趴在貓眼上向外窺視著。”


    “正是對門那道墨綠色的門在響。”


    “是的……”


    “警察在敲它!”


    “很快,門就開了。”


    “警察跟開門的人說了句什麽,便進入了房間,那扇門在他們身後,無聲的關了,這樣一來,也就把我的好奇心和窺探欲,全都牢牢地關在門外。”


    “我現在心裏一陣打鼓。”


    “警察居然上門了,是誰報的警?或者是……他們發現了什麽疑點?”


    “好奇心就像是藥物一樣,讓我焦躁不安,我在房間裏轉了兩圈,忽然想到我的陽台和隔壁,有一扇窗是相鄰的。”


    “由於陽台是凸出來的,形成一個角落,我隻要稍微探出身體就可以看到他們房間的一部分。”


    “這個發現,給我一種好似買到了最後一張球賽的門票,興衝衝的跑向陽台,隨後拉開鋁合金窗。”


    “夜色中,那間臥室裏亮著燈,把那扇窗映的就像電影屏幕一樣清晰明亮。”


    “警察進門後,直接站在客廳裏,一個年紀稍大的看著眼前的那個麵色陰沉的男人,沉聲發問:因為什麽報警?”


    “一聽到這句話,我整個人直接就驚呆住了。”


    “我靠!!”


    “竟然是男人自己主動報的警?!”


    “這……是要自首嗎?”


    “我現在的心情,就像是打鼓一樣,七上八下。”


    “此時此刻。”


    “男人的手臂上,有一道傷口正流著血。”


    “男人用一塊紙巾用力地按著,牆角的沙發上蜷縮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赤著腳,雙手抱膝,正嗚嗚的哭泣著。”


    “她的手裏,還緊緊地握著一把不鏽鋼水果刀,刀口上有一縷血跡。”


    “警察看到這,就算不問,也已經猜到了幾分。”


    “肯定又是夫妻吵架吵到舞刀動槍的地步,這種情況,他見的多了。”


    “男人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氣急敗壞,嗷嗷叫著:踏馬的簡直就是一個神經病,吵吵著要自殺,還特麽的拿刀砍我,你看看我這胳膊,都出血了!”


    “說著。”


    “他移開那團殷紅色的紙巾,把鮮血淋漓的傷口,展示給了警察看。”


    “警察掃了一眼,隻是淺淺的一道皮外傷,並不算嚴重。”


    “隨後,他朝著女人的方向走過去,打算拿掉她手裏的刀。”


    “可是……”


    “當他剛走兩步,就見女人猛然抬起頭,把刀鋒壓在手腕上麵,歇斯底裏的嚎叫了一聲:別過來,過來我就死給你們看!”


    “那是一張……瀕臨崩潰的臉。”


    “警察直接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就像是踩到一顆壓-發-式-地-雷,臉上也流露出了一抹錯愕的神情。”


    “他沒想到女人的反應,竟然會如此激烈。”


    “隨後,他立刻後退了兩步,雙手下壓,反複提醒她不要激動。”


    “此時此刻。”


    “女人已經從沙發上起來,慢慢向後退著。”


    “就像……她挾持了一個人質似的。”


    “隻不過,她的刀沒有放在人質的脖子上,而是架在自己手腕上。”


    “她一路往後退著,背靠著房門。”


    “忽然……”


    “她朝著警察邪惡地笑了一下。”


    “手起刀落,重重地在手腕上劃下一刀。”


    “在鮮血噴湧而出的瞬間,她猛然轉身,擰開身後的房門,隨後撞了進去,將門嘭的一聲關上,從裏麵鎖死。”


    “這個女人的舉動……”


    “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很快,女人淒厲的慘叫聲,隔著門板傳來,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我終於可以死了,我終於可以死啦!我要把你們全部都給帶走……!!”


    “兩個警察先是目瞪口呆,然後開始手忙腳亂的撞門。”


    “可是,門極其堅固,撞了十幾下才開。”


    “在撞門的過程中,殷紅的鮮血,順著門下的縫隙,探頭探腦的流了出來。”


    “越來越厚膩,漫過地板,包圍了他們的鞋底,仿佛門裏麵打翻了一大桶紅色油漆似的。”


    “破門而入後。”


    “他們看到女人倒在自己的血泊裏,手腕上像是小孩子的嘴唇似的,翻著一道裂口,因不動了。”


    “兩個警察裏,比較年輕的那個,剛剛從警校畢業,今天是他作為警察的第一天。”


    “此時此刻,他正呆呆的望著女人的屍體以及那些正在冷卻中的紅色液體,臉色越來越蒼白,就像是流光了血的並不是躺在地上的女人,而是他!”


    “年長的警察朝著他吼了一嗓子。”


    “他像是從睡夢裏醒過來,身體一顫。”


    “隨後,他們倆搬起女人的身體,就像是從一池血水中打撈出她一樣,跌跌撞撞的出了門,把女人往樓下抬去。”


    “那個男人,慢騰騰的跟在後麵,一階一階下了樓梯,他已經不再捂著受傷的手臂,任憑他的血,流到手背上,再一串串滴瀝到樓道的水泥地上。”


    “幾分鍾後,警笛聲再度響起。”


    “隨後漸漸遠去,應該是往附近的醫院去了。”


    “你們……可別忘了我……”


    “我當時正在陽台上偷窺著。”


    “進門後,警察沒有看到的東西,我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當我看到臥室裏發生的一幕時,全身都癱軟了,就像是一瞬間被人,抽走了骨頭一樣!!”


    “我看到了什麽?”


    “容我從頭說起。”


    “一開始,我探出頭的時候,看到了一扇緊閉的暗紅色房門,還看到了矗立在門後的大衣櫃、小半張床,以及房內的部分地板。”


    “地板是淡黃色的,在燈光的映照下,泛起晦暗的光。”


    “空蕩蕩的房間,讓我感到失望。”


    “可就在我準備把頭縮回去的時候,那扇門,猛然開啟了。”


    “緊接著。”


    “一個穿著白色睡裙的女人,閃身進來,隨即按死了門鎖。”


    “更令我吃驚的是,她的手裏,還握著一把雪亮的刀子,而另一隻手的腕部,好像是受了傷。”


    “她的動作幹淨利索的如同聽到了鈴響的消防隊員。”


    “我看到她迅速打開門後的衣櫃,從裏麵拖出一個人來。”


    “那顯然是一個女人,發絲散亂,仿佛正在昏睡著,軟綿綿的躺在地板上。”


    “她們穿著同款的白色睡裙,從身材到著裝,簡直跟單膝跪在她麵前忙碌著的女人一模一樣,那樣子完全就像是一隻離體的鬼魂,正在擺弄著自己的身體。”


    “緊接著……”


    “血腥的一幕出現了。”


    “隻見女人揚起刀,像配音演員那樣衝著門外喊叫了一聲,與此同時,她抓起地上女人的手腕,在動脈處,狠狠地割下一刀。”


    “緊接著,她把刀丟人女人手邊,迅速撤步,像一隻貓似的,竄進了衣櫃,帶上櫃門。”


    “外麵惡人,應該是在砸門,房門像是咳嗽著的胸腔一樣,瘋狂震顫著。”


    “躺在地上的女人,一動不動,她的手腕處,宛若一個被開到最大的水龍頭,鮮血激射而出,正對著我這個方向。”


    “很快,玻璃窗立刻被鍍上了一層鮮亮的紅膜,瞬間變得模糊起來。”


    “緊接著,門被撞開了,在一片血色中,我看到警察衝了進來!!”


    “第二天。”


    “我走進了警察局。”


    “告訴他們我所目睹的一切。”


    “半年後,在一般法治月刊上,我了解到了案件的始末。”


    “我的鄰居,那對陰鬱的男女,是一對殺人犯。”


    “這一對膽大妄為的夫妻手上,有兩條人命,第一條是五年前,被殺死的是一個打工的外鄉人。”


    “第二額條就是在我眼前死去的那個女人,她的真實身份,是一個站街女。”


    “而他們這樣做的目的……”


    “非常簡單……”


    “就是為了騙取巨額保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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