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夜晚很漫長,眼看著天邊亮了,可是緊接著很快又黑了下去,於是戰勢繼續蔓延,一發不可收拾。


    令人想不到的是,妖界其他地方來了不少的增援,也分不清是虎山的還是狼山的,紛紛湧來,虎山被包圍得水泄不通。


    虎山上下沸騰了,殺聲震天,我們隔岸觀火的幾個,終於也有些坐不住。


    這已經演變成了妖界大亂,要知道隔著虎山的就是妖王山,妖界之王的兩個得力助手正在幹架,正是居心叵測之人的可乘之機。


    我跟唐宋他們商量,妖界亂成這樣,作為狼季的朋友,我們不能坐視不管了。


    “你想做什麽?”唐宋問,“你不是說不準插手別人的內政嗎?”


    “我不是插手內政,而是想平息這一場內戰。”我說道,“讓虎威把狼季放出來,雙方齊心協力,讓妖界太平,不然,妖界要被自己人給滅了。”


    唐宋和書生馬帥等人,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後認為,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妖界自取滅亡。我們不能做滅亡的見證者,能幫一把是一把,就像那個正在殘殺的雙方,我們能平息下來,何樂而不為?


    正當我們要去虎山的時候,一個身穿鎧甲的將軍騰雲駕霧來到,他到了我的跟前,禮貌而急促地說道:“我是王的侍衛,王恭請你去一趟王宮。”


    “就我一個去王宮?”我問。


    “是的。就你一個。”


    唐宋和鍾小璃根本不放心,我說去就去,妖界之王現在應該慌得一比,找我去,定然也是求助的。我讓他們放心,先不要行動,等我回來。


    那侍衛領我一樣騰雲駕霧去往王宮,我第一次騰雲駕霧,感到新鮮又驚喜,問這侍衛:“你是妖,也能騰雲駕霧?”


    侍衛說道:“我說我是從仙界貶斥下來的,你信嗎?”


    我說當然信。看他氣宇軒昂就知道非同凡響,並好奇他是什麽仙?


    “你看不出來?”他問。


    “我真看不出來呢。”我實話說道,“我還沒去過仙界,雖然我有通六界的本領。”


    “你還是不要去仙界的好。”他說道,“仙界的風都能把你吹散,仙界不是每個人都能去的。你有去仙界的能力,但是你沒有在仙界立足的能力。”


    這話說得沒錯,就像普通人能去冥界,但是有那本事去,不一定有本事全身而退,說不定在冥界就被化為烏有,魂飛魄散。


    “你是什麽仙?”我好奇的問,“你們仙界,可以有一個叫玄洛的?”


    我順便就打聽了一下我的外公。


    他笑道:“我是什麽仙,你都看不出來,我更不能告訴你仙界其他事了。等你有了本事,自己去仙界找你想找的人。”


    “你怎麽就被貶斥到了妖界?”我又問,“你是來妖界做監視的嗎?就是監視妖界的內政?”


    他搖頭:“我是被貶斥,不是被調動。貶斥的意義,你懂?我都做了妖王的手下了,我還有什麽權利?”


    言辭間,竟然有些許傷感。


    我估計他在仙界也是一號人物,看他超凡的氣質就知一二,可是卻成為昏庸之王的下屬,叫誰不難過呢?


    我說人生起伏,高低錯落,這是正常的。他有些聽不懂一樣,我又解釋說,這就是你們仙界所謂的渡劫吧。


    他頓時就展開笑顏:“渡劫,是的。許久沒有人說過鼓勵我的話,大概是幾百年了吧。謝謝你。”


    他頗有遇到了知音的意味,眼看著已經到了妖王山,他故意提高了雲朵,我們飛到了半空中,從這裏俯瞰了整個妖界。我從來沒有站得這麽高,耳邊風聲鶴唳,腳下是虛無的雲朵,我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看看這下麵的亂象。”他說道,“這簡直就是地獄。”


    “你大可以管管。”我說道,“你是仙,你有法術,你可以解決。”


    “我是可以解決。但是這不是我的職責。我若越權,我就會觸犯條例,我在這裏就會被留更久的時間。我隻能不管。再說,每個王朝的存亡、更替,那都是前進路程中必不可少的,這是事情發展的必然,外力豈能撼動?我們隻能做一個冷靜的旁觀者。”


    “你的話,讓我茅塞頓開。”我說道,“我之前還為此煩惱,你這麽一說,我覺得我看開了。”


    “看開了,就不覺得內疚,不覺得傷心。”他說道,“你以為我看不懂這一切嗎?我當然懂,我也不是無能為力,可我的職責,讓我隻能做一個旁觀者。”


    “那你知道妖籍的下落,你能告訴我,妖籍在狼季手裏,還是在虎威手裏?”


    他說道:“天機不可泄露。”


    我便不能再問。


    他按下雲頭,我們落在妖王宮殿外,他示意我進去,他再也不踏入半步,像個機器人似的站在大門之外。


    我進入宮殿,這裏已經沒有了鶯歌燕舞,妖界之王雖然還在寶座上坐著,但是一副萎靡的樣子。


    環顧四周,這裏僅他一人。


    “拜見妖王。”我不卑不亢地說道,“不知你找我,為了何事?”


    他站起來,走下高高的寶座,他歎氣道:“你都看到了,妖界亂成這樣!虎威和狼季根本就不聽我的話,兩人打得熱火朝天!這樣打下去,妖界就要滅亡了!”


    “你都沒有辦法?”我問。


    “我下令了數次,可兵符在他們手中!他們不聽,我如何是好!兩人各執己見,非要弄個清白明朗,各自發動了兵力,現在虎山一片喧騰,那聲音把我吵得坐立不安!”


    這個妖王,也有這麽狼狽的時候。


    “那你什麽意思?”我問道,“是想讓我們幫忙?”


    “正是這個意思!你們是狼季的朋友,你們把狼季從虎威的手中救出來,把虎威給殺了!”


    “你說什麽?把虎威殺了?”我驚訝不已,“你為什麽殺虎威?你覺得妖籍在虎威手上?”


    “妖籍在虎威和狼季誰的手上,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不要再打了!我讓你們殺狼季,你們會殺嗎?不會!我當然隻能讓你們殺了虎威!不然,他們會永遠打下去,會把我給殺了!”


    “我真是服了你!你都沒弄清楚誰是誰非,就要殺虎威。我替虎威感到不值。”我說道,“妖王,你當王當成這樣,也是窩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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