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麵前這個李城令聲淚俱下的演技,雲千千讀取其心聲後,撇了撇嘴。


    路歌看出了她臉上的不屑,但卻沒說什麽,反而主動附和起這個城令。


    如此以來,府衙內的雙方賓主盡歡,皆大歡喜。


    人群中唯獨有個格格不入的身影,望著眼前的這一切。


    正當離開之際,路歌注意到這個身影上前:


    “城令,吾家中有老母身體抱恙,望允以請辭歸家照顧老母。”


    “準了。”


    李城令臉色難看一揮衣袖,自己大喜之日提出請辭,這不是在給自己擺臉色看。


    定是這小吏,嫉妒自己攬獲守城退敵滅火,此等大功一件,才故意這麽做。


    而麵前提出請辭的小吏,在聽見對方答應的這麽痛快,還不帶絲毫挽留,他臉色越發輕鬆,轉身離開府衙。


    雲千千見狀連忙碰了碰身旁人,路歌反應過來,隨便又跟李城令客套幾句後,才告辭離開。


    “那個小吏,似乎是個人才。”


    離開府衙時,雲千千才在他身旁耳語。


    路歌點了點頭,他還記得昨晚指揮衙役和百姓滅火的人,就是這個小吏。


    更何況,這家夥不畏強權,說請辭就請辭,性格倒是對他胃口。


    因為接下來,他們就要去彭山國的都城,要的遇上強權就畏畏縮縮的人,怎能成就大事。


    有著女媧一號的定位,路歌很快在某處酒樓發現對方。


    “先生不回家照顧老母嗎?為何獨自在此飲酒?”


    “大人莫怪,想必吾在府衙上那副推辭,大人也應該看出來了,更何況吾如今一身白衣,有何臉麵回家見母。”


    說著,小吏端起酒,給路歌也倒了一杯。


    “嗯,為何推辭?”


    “酒囊飯袋之徒,不足與謀。”


    見對方說出心裏話,路歌笑了笑:


    “如此明珠暗投,豈不浪費了一身本事?”


    小吏表情玩味:“大人莫不是想招攬吾?”


    “是又如何。”


    路歌這番直接回答,讓對方雙眼一亮,但隨即又有些疑惑:


    “若吾加入大人麾下,又能做何事?”


    對於路歌等人“天兵天將”的身份,他一直是秉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


    由此看來,對方也是擁有野心之人。


    而今亂世,有野心,方可成就一番事業。


    說著,小吏又朝著彭山都城的位置比劃一下:


    “大人的目標,莫非彭山朝廷,國師?”


    但他的這番猜測,去讓路歌笑著搖頭:


    “吾等誌不再朝廷。”


    “那為何需要吾等助力?”


    麵對小吏的疑惑,他笑了:“必要時刻,吾等當站朝廷對立之麵。”


    聽到這話,對方雙眼一凸。


    顯然這個答案有些出乎意料了。


    盡管現在彭山國境內一片亂世景象,周邊各國除鍾山國外,皆已大舉入侵。


    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想要推翻一個末代朝廷,實屬不易。


    “請容我再思量思量。”


    見這小吏猶豫了,路歌也明白這事急不得。


    等他離開後,對方一個人飲酒思考剛才的那番對話。


    而走出酒樓的路歌等人,也回到之前落腳的地方,收拾行裝,準備離開前往彭山國都城。


    李城令等人聽聞之後,也紛紛趕來,客套了幾句就塞了張令牌過來。


    “此物……”


    “天將大人且安心收下,吾乃彭山之後,一城城令,見此物者如見本人,小事亦可出示令牌,方能無恙。”


    看到對方一臉討好的模樣,路歌笑著收下:“多謝城令。”


    “唉,天將大人乃是上天使者,入朝廷後定能扶搖直上,望大人莫要忘記吾等。”


    “此等恩情,定不會忘。”


    得道路歌這番回答的李城令,滿臉笑容,又突然想起什麽,讓府中衙役壓著一個人走過來:


    “聽聞此人得罪了諸位上天使者,乃至上天本尊。”


    “如今此人已知錯就改,向吾等認罪,懇求諸位使者妥善處置此人。”


    看到強驢被綁著滿臉不甘送過來,路歌忍不住想笑,但還是麵色平靜點了點頭:


    “莫擔心,上天有好生之德,吾等不會輕易傷及他人性命。”


    想到這裏,他想到之前隨同而來的難民:


    “如今城東已毀,不知李城令可有重建之法?如若可以,吾此前入城之災民可為驅使,望城令能好生收留。”


    聽到這裏,李城令也笑著表示:


    “善哉善哉,待城東重修之日起,吾便將此災民安置於城東,以示諸位使者大人恩澤。”


    “謝城令。”路歌一拱手,雙方告辭別過。


    走到半路時,突然有道人影衝出來。


    眾人警戒,拿起槍,他卻攔住了其他人,上前打招呼:


    “先生此行,是為送行而來?”


    聽到路歌這話,對麵的小吏搖了搖頭:


    “懇求大人收留,吾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哪怕是對抗彭山朝廷也在所不惜。”


    看得出來對方說這話,明顯是下了決心。


    路歌也笑了笑:“莫要見怪,吾等此行,非是與朝廷不死不休。”


    “方術,小道吾等雖通,可這朝中議事卻不曾耳聞,望先生助吾等一臂之力。”


    小吏瞬間秒懂,心中也稍微鬆了口氣。


    既然不是一開始就跟朝廷翻臉,那麽說不定也能搏出一番名聲。


    回想起之前大鬧古城的巨大身影,他心中也有了幾番自信:


    “望諸位大人差遣。”


    路歌一聽,走過去拉著對方進隊伍挨個介紹。


    唯獨介紹到城門吏時,兩人卻主動打起招呼。


    原來在古城任職之時,兩人就算上得是被排擠的二人組。


    盡管一個是守城吏,一個是筆刀小吏,但二人因為處境相同,倒偶爾能說上話,同飲酒發泄。


    說巧不巧,現如今,兩人一同辭職,恰好進了同一個隊伍。


    路歌也從對話交流中看出了兩人的脾氣,一個是純純的強驢,軟硬不吃。


    另一個偶爾會委曲求全,但若你做的不合心意,也照樣會如前者那樣不受人待見。


    也怪不得,這兩人到頭來,竟能聊到一塊兒去。


    ……


    離開古城,數個日夜後,彭山國最繁華的城市,出現在眾人眼前。


    看著這片青磚瓦牆,路歌不得不感慨。


    看來這時代,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落後。


    隻是說部分地方經濟,遠不如各國都城。


    帶著這樣的想法,一行人走入彭山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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