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歹說,才把家裏人安撫下來。


    臨時安排住處,也是把兩人給安排到客房。


    幸好他們還知道分寸,沒有說出隻剩一間客房,這樣狗血的事


    雲千千鬆了口氣。


    正式介紹起路歌的身份。


    “這位叫周照輝,是我的保鏢。”


    “保鏢?”


    屋裏其他人這時仔細一看,才發現人家的打扮。


    寸頭,黑西裝,戴墨鏡


    確實挺像保鏢的。


    頓時,在路歌身邊就少了一圈人。


    這些八卦的七大姨八大媽一走開,倒是讓剩下的一些老頭和成年男人,雙眼一亮。


    保鏢這種職業,說實話對於小地方,還是能引起一些好奇的。


    況且是保護人的工作,一般多少都是有些身手的。


    更別說,對方還是自家人的保鏢。


    這讓在場的男性,多少有些躍躍欲試。


    路歌看在眼裏,盡管臉上被墨鏡遮擋,沒有直接表露出來,但也還是看向了一旁的雲千千。


    結果,對方已經身陷家人和親戚之中。


    無奈,路歌隻能像尊石像,立在原地,不主動開腔,問話也是隻點頭


    最多說不超過三個字。


    顯得高冷不已。


    這讓在場的男性,對於他保鏢身份得到了一定肯首。


    畢竟電影裏的保鏢,不都是這麽演的。


    等雲千千應付完一眾親戚的好奇心,才重新來到路歌身旁。


    以放行李為借口,兩人來到樓上客房。


    由於是對間,基本上開門就能看見。


    路歌本身也沒什麽行李,主要是雲千千帶的換洗衣服,還有化妝的箱子等。


    把行李放下之後,兩人這才鬆了口氣。


    比起在告訴路上的漫長旅程,應付一群好奇的家裏人跟親戚,更讓雲千千感覺到勞累。


    她看向一旁的默不作聲的假保鏢:“讓你見笑了,我這邊的家裏人都不常見,這次聽說我要回來,才這麽興奮。”


    路歌點了點頭,隨即問起:“可是,你確定,這裏很安全嗎?不會很麻煩嗎?”


    雲千千像是早知道他會這麽問,搖了搖頭:


    “安全的不是這裏,我們還沒到安全的地方,這是先在這裏歇歇腳,等到時候,我在帶你去安全的地方。”


    “我知道了。”


    路歌戴著墨鏡,讓人看不到他表情。


    雲千千想了想,感覺氣氛有點尷尬連忙問起:


    “對了,你家裏人……”


    剛說完,她突然閉上嘴,似乎想起什麽。


    “我沒這方麵的顧慮。”路歌臉上顯得不在意說了一句。


    雲千千轉口不在提起這件事:“那早點休息吧,明天才是戰爭。”


    “戰爭?”


    路歌不太懂她的意思。


    ……


    次日,聽到少有的雞打鳴聲,兩人從樓上客房中醒來。


    呼吸著新鮮空氣,兩人洗漱完下樓。


    路歌看到客廳的景象後,才大概領悟到雲千千所謂的戰爭是什麽意思。


    一張足以圍著坐下十幾號人的紅棗色大圓桌,擺在中央。


    椅子,茶水,酒水都已經擺好。


    中間的菜碗還沒上,隻是上了幾個果盤。


    大人們磕起瓜子花生聊天,或是吞雲吐霧磕煙灰。


    小孩子守在電視前,稍大一點的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他們都在等上菜呢,等會你就能知道我為什麽要那麽說了,我們先趕緊下去吧。”


    雲千千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路歌聽後,邁開步走下樓梯。


    一見兩人下來,客廳裏的人開始招呼。


    兩人被安排上座之後,隻能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多是雲千千再說。


    見路歌似乎很好奇,自己家為什麽有這麽多人。


    明明又不是節日。


    “我們家也不是天天有這麽多人,大部分都是村子裏沾親帶故的親戚。”


    “聽說我回來,才過來湊湊熱鬧。”


    路歌點頭誇讚:“挺好的,看起來蠻熱鬧的。”


    但雲千千的表情,卻逐漸冷下來。


    “熱鬧,都是表象而已。”


    “越是靠近落後無知的地方,罪惡有時候更加純粹。”


    路歌一聽她這畫風都變了,當即嚇得不敢說話。


    久久才憋出一句:


    “是,發生過什麽事嗎?”


    雲千千看向他,眸子裏透露出一種複雜:


    “如果我告訴你,這都是假的,你會相信嗎?”


    “假的?什麽意思?”


    路歌看向周圍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有點不理解對方的意思,但不知道為什麽,心頭卻有些隱隱發涼。


    雲千千卻毫不在意,也翹起大長腿,看向周圍的景象,口中緩緩訴說起原因。


    “就在幾年前,那陣我剛發跡的時候,第一次掙錢回來,足足被家裏人誇獎了好多時日。”


    “那時候我心想,啊,錢還真是一個好東西,以前都不怎麽來往的親戚,聞到錢的風聲就趕來了。”


    雲千千說著,自嘲笑了笑。


    “當時我也沒怎麽在意。”


    “心想著,有錢了就改善一下家裏的環境,有條件的話給村子裏幫幫忙也不是不行。”


    “但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有些東西就變了。”


    “我父母經常給我打電話。”


    “大致意思就是,經常有親戚跑來借錢。”


    “本來剛開始,借一兩次錢真沒什麽。”


    “但到後麵,借錢的人和次數越來越多。”


    “我父母也察覺到不對,不想再借了。”


    “我們的關係,從此就跟村裏人起了間隙。”


    “剛開始,據說隻是有人出於不滿,朝窗戶丟石頭。”


    “後來查清楚是孩子丟的,也就不了了之。”


    “但我回來之後,才聽說是那些孩子的父母在背後教唆。”


    “我想把父母接到城市裏的,但他們又在這裏過慣了,不想離開。”


    “再加上家裏麵還有腿腳不便的老人,我也就沒有勉強他們。”


    雲千千重新看向路歌:“然後你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嗎?”


    “就在一個月前,我還回來過一趟。”


    “就是這一次。”


    “我們全家差點都死於非命。”


    路歌聽到這話,臉上表情微微出現變化。


    不過,對方臉上的表情沒有多少變化,目光轉向跟家人和善交談歡笑的親戚們。


    她仍舊語氣淡漠說:“而導致那一切發生的,恰好也就是現在,你麵前的這一群人。”


    說著,雲千千目光又轉移到電視前跟沙發上的群體。


    “還有那些,一次,又一次被原諒放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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