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


    娘倆眼淚鼻涕蹭他一身,那可不是香噴噴的。


    大意了。


    在宮裏回來的時候也沒想起換身衣服。


    “這都是劉躍身上的味道。”


    魏鳴岐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他們這些太監,成天往自己身上塗脂粉,比女子還香的厲害,我跟他進宮被熏了一路,臨走就把他罵了一頓。”


    “是嘛?”


    “當然。”


    “嗯。”


    “蒼良冶都打不過你,京裏還能有人讓你吃虧?你進宮去和萬仞山討教了?”


    想想就不雅觀。


    “……”


    ‘想什麽呢!’


    “……”


    今天在萬仞山跟前忘了給他遞小鞋,現在四舍五入一下二人也就算是扯平了。


    魏鳴岐被抽疼的撒手以前硬是摸了會小手,從結果來看完全是五五開。


    “呃——”


    “剛才和人過了幾手,勉強算是五五開吧,我受了些皮肉之苦,但她也吃了點小虧。”


    “……”


    禹娘,鳳官兒,這兩個加一起夠這孽徒吃得飽飽的了……好吧,以防萬一頂多再加進去一個。


    魏鳴岐正想著劉躍以後還能在哪些方麵給他抗雷的時候,身旁的青裙揉揉發癢的鼻子,輕聲道:


    以前就她和魏鳴岐的時候,做飯最為輕鬆,炒三兩道小菜就夠,主要喂飽他就行了。


    此刻謝北伶這大管家回來,早不耐煩監工的施鳳官將活計給她後走過來,下巴向隔壁抬抬道:


    “師父!”


    衝她瞪完眼,魏鳴岐平抬雙手,展示手背上的道道紅痕,自傲道:


    後來禹卿、姑侄倆相繼過來,她每天做飯就不能再那麽隨便,早晚都得多做些樣式小菜,鍋也換了口大的,不然煮出來的米飯根本不夠家裏人吃。


    “……”


    再多那就不是胃口問題,而是品行問題,她這當師父的就該站出來,提前打一針預防。


    嗯,小虧。


    “您忘了黎禾了嘛!她也是咱家的一份子啊!”


    謝北伶是家裏做飯的主力,每多一個人,她飯菜就得多備著一點。


    不久後。


    對未來不敢保證的魏鳴岐撓了撓臉,道:


    “要不咱還是聽禹娘的,請兩個廚娘過來做工?”


    “師父?”


    ‘你個畜牲終於對你師父下手了?’


    “……”


    於是一來二去,多出來的擔子又加了她的肩上,雖然說做飯不至於有多累,但總不能這麽永無止境的增加下去吧?


    那到時候炒菜都得站椅子上用大鏟炒了。


    兄弟可不就是拿來出賣的嘛。


    “回來咦——手怎麽了?摸姑娘屁股被人抽了……嗯?”


    “……”


    不敢去看謝北伶的雙眼,魏鳴岐目光在四處尋找道:“你姑沒事吧?禹娘還有鈴語呢?”


    “你沒在外邊沾花惹草就好,家裏現在人口不少了。”


    “我姑沒事,禹娘哄著鈴語呢,小姑娘覺著自己沒看好那老頭有些自責,下午哭的可難過了,說自己又被那老頭騙了。”


    “……”


    瞥見某青裙突然轉過來的眼神警告,施鳳官心中一怔,隨即看向其身後的青年。


    榴石巷,當男女一前一後的進來,正指揮泥瓦匠砌牆的施鳳官轉眼過來看向青年,嘴裏風涼話道:


    “再多幾個,往後做飯菜就得用盆裝了。”


    最近又多了個小姑娘宋鈴語,那小姑娘勤快肯幹,但年紀不大,謝北伶不舍讓她多幹活,就讓她沒事的時候燒燒火。


    好胸弟到底嫩了點,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道:


    倒黴催的丫頭片子。


    不過蒼良冶這廝跑了的主要責任在他,怪不到別人頭上,誰知道這年頭連隻鳥都有那麽多的門道?


    “對了,那鳥呢!”


    魏鳴岐左右尋找起罪魁禍首。


    “在那。”


    施鳳官指向一處,得意道:“煤球看著它呢,我姑養的這貓真了不得,那麽大隻鷹它都不害怕,一爪子下去服服帖帖的。”


    “……”


    明明是他養的貓,怎麽家裏都叫起煤球了。


    “混球!”


    故意大聲叫了一句,魏鳴岐向夾角走過去。


    “啾——”


    過去的時候,他看到一隻渾身青黑色斑點的鷹鳥正瞪大眼睛張著翅膀縮在牆角,而麵前則窩著一輛……一隻圓滾滾的實心黑貓。


    一個年過下來,家裏幾口人體型都沒什麽變化,仿佛所有肉都長在這隻貓的身上,跟個小坦克一樣了。


    “喵——”


    見有人過來,黑貓轉頭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其身後的元鷹腦袋抖抖,隨即試圖從牆角站起來。


    “哈!”


    很快啊!


    剛還在轉頭伸懶腰的黑貓猛一轉頭,爪如霹靂殘影般朝元鷹腦袋上連拍幾下,直拍的鷹毛亂飛將其打的癱坐在地上。


    “好!”


    魏鳴岐忍不住鼓掌喝彩。


    不愧是他養大的貓,打架都打的那麽有風采,類他!


    “咯咯咯——”


    挨了頓打,這扁毛畜牲神情更蔫了幾分,翅膀也不敢張了,嘴裏發出似老母雞一樣的咯咯聲。


    “嘖。”


    魏鳴岐走近後抓著它的膀子將其提了起來。


    元鷹。


    一種生於長白山脈,族群數量稀少,據說有朱雀血脈的猛禽,在曆朝曆代都是頂級的奇珍異獸,關於它前朝甚至有獻者免死的律法。


    而在極少數馴鷹人的手中,這玩意似乎還真能顯現出和凡獸截然不同的能力,例如蒼家爺倆,他們就能通過鷹眼看到千裏之外的風景,就猶如開掛一樣,再配合一手例無虛發的弓術,在當下這個時代簡直堪稱無解。


    “唳——”


    沒了煤球在一旁嚇著,這扁毛玩意又恢複了幾分凶性,頭不斷伸著試圖去咬魏鳴岐。


    “你還跟我比劃上了。”


    魏鳴岐跟提雞崽子一樣提著它,緩聲笑著道:


    “得嘞,今晚上就吃一回有朱雀血脈的叫花雞,讓我嚐嚐是個怎麽個滋味。”


    “咯咯咯——”


    “……”


    傍晚,泥瓦匠砌好廚屋外牆後拿著報酬離開,魏鳴岐用他們活剩下的泥開始準備叫花雞。


    “咯咯咯——”


    “少主……”


    在院裏搭著燒烤架的宋鈴語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轉頭過來道:


    “叫花雞是要宰了以後拔毛再烤的。”


    那麽肥的一隻鷹,她怕等會做毀了。


    “不懂了吧。”


    正往鷹身上塗泥巴的魏鳴岐頭也不回的道:“最正宗的做法其實是活著塗泥巴上火烤,烤熟以後把泥一扒,毛就連著掉了,內髒不吃也可以丟掉,剩下的肉汁水四溢,伱到時候嚐了就知道了。”


    宋鈴語忍不住咽了口水。


    好饞人啊不是,


    好殘忍啊。


    但蒼良冶那壞老頭已經傷透了她的心,自己忙前忙後反倒跟傻子一樣被騙了兩回,吃他一隻雞絕對不過分。


    幹了!


    少女埋頭興衝衝的弄起燒烤架,還不忘懇求一句:


    “少主,等會我能吃根膀尖嗎?”


    “膀尖能有多少肉,等會弄好了給你擰一隻腿吃。”


    “少主真好——”


    “……”


    被折騰了一下午,如今又被濕漉漉的泥巴糊在身上,跟雞一般大小的青鷹神情奄奄的,時不時張嘴想叫一聲,卻又被旁的黑貓一巴掌教做鳥,場麵實在有點慘。


    “看著怪不落忍的。”


    在旁邊看他忙活的施鳳闕忍不住對身旁小聲道:


    “那麽大點的鳥能有多少肉,要不跟鳴岐說說,找個籠子把它關起來?”


    “姑——這是肉多肉少的事兒嘛,謝師傅多心軟啊,你看謝師傅不也沒說話嘛。”


    “……”


    也對,畢竟魏鳴岐當初差點被蒼良冶整死,雖然她沒親眼看見,但也是聽說了的,所以說也難怪謝師傅這回都不吭聲,自顧自的到廚屋做飯去了。


    “那我也不看了。”


    施鳳闕伸手捂住雙眼,緊貼在侄女身上道:


    “鳳兒,你把我攙回去吧——”


    “……行。”


    雖對姑姑的溫吞柔軟的性子無奈,但施鳳官還是跟哄小孩一樣手扶著她往回走。


    半路。


    砰砰——


    “等會啊姑,有人敲門,我出去看看。”


    說完,施鳳官鬆開手正欲往院門走,正在忙活叫花‘鷹’的魏鳴岐卻忽然擦擦手起身:


    “我來吧。”


    “……”


    咯吱——


    房門打開後,魏鳴岐看也不看來人的又轉身回去,準備將鷹的最後一點腦袋也抹上。


    “蹭頓飯,不介意吧。”


    來人笑嗬嗬的邁步進院裏。


    ?


    ?


    ?


    廚屋、門口、院裏,幾個腦袋一齊冒出來,或銳利或冰冷的盯著那來人好一陣看。


    “你——”


    正搭燒烤架的宋鈴語看到進門老頭,立時臉色憋紅,但話剛起了個頭就又咽了回去。


    幾個大人都還沒說話,


    先忍著——


    “蹭唄。”


    魏鳴岐手揉一團泥拍在那扁毛畜牲的腦門上,語氣淡定:


    “反正是你的食材,不讓你這主人嚐一口那多沒禮貌啊。”


    “啾——”


    被糊成小泥團的元鷹瞅見進門的蒼良冶,立馬可憐兮兮的開口叫了一聲,但隨即就被從旁邊揮來的一道爪子打閉了嘴。


    “……”


    瞅見自己的老夥計被如此對待,蒼良冶的眼角抽了抽,隨即上前兩步好言好語的提起手中一物道:


    “它沒甚肉,用這個做,這玩意肉多,也夠你們家裏人吃的。”


    “……”


    魏鳴岐撇眼過去,卻看見他手中提著一隻——


    火雞?


    “域外神禽,整個京城你都找不著幾隻,要不嚐嚐鮮?”


    “我看你是跟我逗悶子來了。”


    魏鳴岐放下手裏的泥鷹,站起身臉色陰沉:


    “你我雖有隙,但我此前還敬你是個老前輩,心裏應有幾分體麵,卻不想你也是個拿得起,放不下的。”


    “……”


    這番話,對蒼良冶這種人而言卻比直接的羞辱還要厲害,不過他此行既然來了,自然也是做好了各種準備,便也淡聲道:


    “輸了敗在你手上,我認。你當時一拳打死我哪怕做鬼我也不會怨你。但你既留了我一線,我自然要找機會抓住,況且我也未使什麽陰謀詭計,是你們自己大意,我說這點你認與不認?”


    魏鳴岐當然認了。


    但是——


    “你今天要是忍著當縮頭烏龜不出來,我還真就認栽了,留這筆賬跟你以後算,但你既然放不下這扁毛畜牲又上門來找我,是篤定我這回不是你的對手?”


    “……”


    蒼良冶緩緩搖了搖頭。


    元鷹雖是他玩伴、發小兄弟一般的存在,但和親孫子相比,他最終還是會選擇後者。


    “我這趟來不是為了與你打架,你火氣不要那麽大。”


    蒼良冶抬頭看看這間小院道:


    “這裏你女人多,聊著不方便,咱們出去找個地方?”


    魏鳴岐思索片刻,準備點頭。


    聊不聊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在家裏動手就不在家裏動手,這裏的一草一木不止謝北伶她們,自己也是有感情的。


    “好……”


    “好什麽好!為什麽要單獨和他出去!”


    施鳳官一雙劍眉挑起,咄咄道:


    “姓魏的你有沒有腦子,萬一你再被他陰了怎麽辦?”


    “……”


    “是啊,總不能還聊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吧。”


    禹卿賊賊的看向廚屋門口的謝北伶道:


    “當然要是連謝師傅你都放心,那我也就不說什麽了。”


    “……”


    青裙倒跟她們不一樣,也不咄咄逼人,就那般無聲的盯著魏鳴岐,但帶給後者的壓力卻比前兩個相加一起還要大。


    “不至於。”


    魏鳴岐頭皮發麻,強自鎮定道:


    “京裏是我的地盤,他翻不了天。”


    “嗬——你的地盤?”


    施鳳官抱手冷笑道:“上次也在你的地盤,但要不是有我,你早躺陰涼地了。”


    “謝師傅你不管管他?”


    禹卿走到謝北伶身邊衝他這邊抬下巴:“讓他倆出去說小話,不如直接把那老的打殺了。”


    “……嗯”


    謝北伶有些意動,比起家裏這些瓶瓶罐罐,還是人的重要性更大一些。


    直接將事兒做絕,省得孽徒再瞻前顧後。


    “等會——”


    魏鳴岐從拿鷹釣人開始,所打的主意就不是在這強來,但誰知道家裏這些女人現在比他還莽,而且愈發有聯合起來的架勢了。


    “鳳官——”


    他很快找到突破口,指向好胸弟道:“你跟我一起去,這你們總該放心了吧!”


    “嗬!”


    “嗯。”


    禹卿冷笑聲剛想說話,旁邊的戰友就撥撥頭發背刺道:


    “我看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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