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門!


    一處禁地之中。


    天風門主注視著悟道台上的身影。


    此刻,上官建元身軀上出現了無數劍痕。


    若不是有法袍抵擋,身軀能否撐過去都兩說。


    這一幕看到天風門主心驚膽戰。


    上官建元身軀微顫,吐出一大口鮮血。


    他呢喃自語道:“不應該啊,為何法相會在瞬間被斬滅,就算是竇飛白也做不到。”


    “師尊,是誰出手了?”天風門主問道。


    上官建元將洞府內的天地靈力汲取一空,搖頭道:“暫且不知,但梧州城的謀劃估計落空了,那裏疑似有上五境坐鎮!”


    天風門主聞聲一顫:“上五境!”


    如今北域的上五境明麵上就那麽幾個,而且都是不久前才躋身上五境的,其中最為矚目的就是戰神宮的宮主。


    其後便是那天赫王朝境內的乾元宗宗主。


    以及道門內的一位劍修。


    至於是否還有其他的上五境,他倒是不知道。


    無論如何,至少如今北域上五境鳳毛麟角,任何一人幾乎都能改變如今北域山上的格局。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大秦仙朝似乎沒有上五境誕生啊,難道是戰神宮那人出手了?”


    上官建元抹去嘴角鮮血,緩緩搖頭:“不是他,他可沒那膽子與星門為敵。”


    他的眼神深邃,眸光中有星輝流淌。


    自身的氣機也由開始的紊亂變得逐漸平靜下來。


    他看向天風門主,沉聲道:“是該做出決斷的時候了。”


    天風門主愣了一下,而後躬身道:“弟子明白!”


    ……


    太陽緩緩升起。


    梧州城內百姓開始行走在大街上。


    似乎昨晚的一切於他們而言都沒發生過。


    墨修塵與秦連山等人坐在一處早點鋪子,要了幾碗牛肉麵。


    黎世問道:“言紹祺尚未出現,但願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


    “他隻要敢明目張膽出現,我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要是能留下證據,言氏也該動一動了。”秦連山冷哼道。


    墨修塵卻道:“言紹祺早已經出現了,不過此刻他應該在絕望崩潰的邊緣。”


    三人皆轉頭看向他,問道:“此言何意?”


    墨修塵賣著關子:“咱們拭目以待就是。”


    小天地內。


    言紹祺身披赤痕玄武甲,氣喘籲籲地與竇飛白隔空相望。


    經曆一晚上的激戰,他僅僅隻是摸到了竇飛白的一片袖子。


    縱使他有甲胄傍身,增幅自身戰力,可麵對虛涅境的竇飛白,依舊捉襟見肘。


    竇飛白說道:“你已經出了一千八百多拳,施展了上十種術法,但你依舊難以與我抗衡。”


    “別狂妄了,本公子就不信殺你不得。”言紹祺披頭散發地咆哮著。


    “沒時間陪你玩兒了!”竇飛白淡漠道。


    刹那,竇飛白便已經出現在言紹祺身側,按住其肩頭,直接撞向一處閣樓。


    整座閣樓在瞬間爆碎開來。


    言紹祺發瘋似的祭出自己的本命物,狠狠地拍向竇飛白的頭顱。


    哼!


    竇飛白冷哼一聲,大袖席卷天地,仿佛將整座小天地都納入其中。


    那件本命物瞬間與言紹祺失去了維係,任由他如何以元神召喚,都不能感知其存在。


    他驚恐地看向竇飛白:“袖裏乾坤之術!”


    竇飛白嗤笑道:“現在才知道嗎?晚了!”


    話音方落,言紹祺的身影被砸入大地之中,他身前的防禦層層潰散。


    竇飛白其實在短時間根本無法鎮殺掉言紹祺,因為赤痕玄武甲的存在,以他虛涅境的實力根本做不到一擊必殺。


    他雖然占據著絕對的上風,可每次攻伐都會被那件兵甲卸去九成力量,剩下的一層完全傷及不到言紹祺。


    所以,這一夜過去,竇飛白都沒怎麽出手,隻是抵擋著言紹祺的攻擊。


    正是這種姿態,讓言紹祺越發惱羞成怒,認為竇飛白在羞辱自己,將自己看作一隻隨手可捏死的蟲子。


    正所謂衝動會使人失去理智,已經被各種情緒左右的言紹祺,直接忽略了赤痕玄武甲的作用。


    這才導致如今的局麵。


    否則,此刻頭疼的應該是竇飛白才對。


    竇飛白撐開一個拳架,開始遞拳。


    小天地內。


    罡風乍起。


    竇飛白在原地留下道道殘影,一拳擊打在言紹祺的腹部。


    言紹祺尚未反應過來,背部便傳來一股巨力,震得他五髒六腑都仿佛裂開一般。


    然後,他的身形便不再受自己的控製了。


    完全淪為了竇飛白的靶子。


    也許是拳勢太過恐怖,導致此刻的小天地中完全被罡氣籠罩。


    竇飛白的每一拳落下,都裹挾著可怖的罡氣。


    他今日還真就不信邪。


    憑他一個九境武夫,還打不破一件烏龜殼。


    遞拳如虹。


    這還僅是在小天地之內,一旦到了外界,單憑一拳,就足以讓山嶽爆碎,城池消散。


    言紹祺絕望的在空中狂飛。


    他此刻已經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他攻擊了竇飛白一夜,卻沒能對其造成絲毫傷害。


    可此刻角色互換。


    他這才真切地感知到竇飛白的恐怖之處。


    不僅是拳重,更有術法攻擊而至。


    天地間亮起了一片星河,竟是在竇飛白的一念間改換天地,這等手段,他從未遇見過。


    雖然有赤痕玄武甲庇護,可每一拳的拳勁卻是實打實傳遞到他的身軀之上。


    每一拳都能恰到好處地落在他的竅穴氣府之上,使得他人身小天地內的天地靈力紊亂無比。


    此刻,他才是真正的慌亂了。


    因為,一旦人身小天地內的天地靈力紊亂,甚至潰散,那麽赤痕玄武甲就會失去防禦,即回歸成為一顆兵家甲丸而已。


    那時候他隻能任憑對方宰割。


    言紹祺大吼道:“住手,我們可以試著聊聊!”


    他明白,此刻若是不能讓竇飛白住手,估計就再無機會了。


    一切的局明明都那麽完美。


    可是現在卻是他成為了任人宰割的砧板魚肉。


    他固然心中有千萬個不願,此時卻也不得不如此。


    竇飛白還真就停手了。


    看著如流星劃過天穹的言紹祺:“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這句話,聽起來平平無奇。


    落在言紹祺耳中卻是如驚雷炸響。


    因為他真切地感知到了竇飛白的殺意。


    他眼神閃爍著說道:“此番是我喪心病狂,我知曉我錯了,還請給我一個改錯的機會。”


    “哦,改錯!”竇飛白負手大笑道:“你打算如何改?”


    “讓你全身而退,此後再勾結星門來對付我嗎?亦或者是打算讓你身後的言氏來找我算賬?”


    言紹祺見自己的心思被拆穿,連忙否認道:“我又豈敢如此,飛白兄,這件事是我被有心人蒙蔽了雙眼,所以,還請給我一個機會,如何?”


    言紹祺言語間,暗中捏碎了一枚玉符。


    竇飛白似笑非笑地望著言紹祺道:“你若是誠心實意,我倒是可以考慮,但你……並未覺得自己錯了!”


    “我承認我是錯了啊,錯在沒能直接聯手斬殺了你!”言紹祺言語驟然轉變,眼神癲狂地看向竇飛白:“賤種就是賤種,泥腿子出生隻會講對錯,你又豈能知道世家是如何起家的。”


    竇飛白冷笑:“還是讓你召來之人與我說吧,因為你……真的不配!”


    他看向虛空一處:“我說得對嗎?鎮國公?”


    “竇大人,許久未見,風采更勝往昔啊,隻是我兒犯下這點小錯,不若就給老朽一個薄麵,就此作罷如何?”蒼髯老者形象的鎮國公出現在小天地內,嘴角掛笑地盯著竇飛白。


    竇飛白卷了卷露出戰甲的袖子,無奈搖頭,笑著道:“鎮國公,我敬你是前輩,所以有些麵子我可以給,但是他言紹祺做的事情,你這點麵子可擋不住我的拳頭。”


    鎮國公笑道:“哦?那竇大人是打算與我問拳一場嘍?”


    “不,我是要殺人的!”竇飛白麵色一沉,再也不見此前的笑臉,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肅殺:“莫說今日你是鎮國公來此,就算是如今權勢滔天的珺王在此,我也隻有一個字……”


    “滾!”


    鎮國公麵色也冷了下來,背負雙手緩緩邁步,道:“竇大人,早就聽聞你正氣凜然,但這世間並不是非黑即白,如今就算紹祺有錯,也該由老朽帶回看管,你如此就想打殺,是否也太不把大秦律法看在眼裏了?”


    “嘖嘖,好一通歪理,讓我這個外人都看不下去了!”一道身影浮現在虛空之中,環抱雙手看向鎮國公:“不若鎮國公為我試劍如何?”


    鎮國公眯眼看向那道身影,雙眸迸發出精光:“怎麽,這些年活得太好了,你們這些墨氏之人一次次來挑釁老朽,真當老朽不敢殺你們喪家之犬嗎?”


    “老東西,當日威逼笙兒之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如今出此狂言,那就送你這道分身化影子上路!”唐生冷笑著說道。


    話音未落之際,便已是劍氣橫空,劍芒裂天地!


    鎮國公站直身子,一套戰甲覆蓋身軀,舉起一杆長槍便揮向天穹。


    竇飛白望著那道身影,陷入沉思之中。


    來人背負劍匣,白衣飄搖,言語充滿自信。


    開口就是要斬鎮國公的分身化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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