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超玲一這話,就不僅是何雪雲本人,就連同席的其他人都變了臉色。因為他們對何雪雲嘲笑歸嘲笑,可這件事在何家是一個忌諱,除了何洪森和他那三個姨太太,誰也不敢將其戳穿,掀開何家的這塊遮羞布。


    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失言了,何超玲慌忙回頭往主家席那邊看去,便見到何洪森那威嚴淩厲的目光,卻原來她剛才由於生氣,話的聲音很是不,附近幾張桌子的人都聽到了,包括那些受到邀請的賓客。


    這幾桌人的氣氛立即就變得有些詭異了,不管是何家的家族成員還是別的客人都裝作什麽都聽不到,目光卻都緊緊的扣在了何雪雲跟何洪森身上,靜觀事情的變化。


    在何洪森淩厲的目光中,剛剛還飛揚跋扈的何超玲就怯怯的坐了下去,臉上的表情比哭還要難看。她本來就不是何洪森最疼愛的女兒,如果真的惹得何洪森生氣的話,恐怕就得打入冷宮,跟她那些不得寵的兄弟姐妹一樣了。


    而為了不讓何洪森遷怒到自己身上,何雪雲這一席的其他人都馬上不話了,噤若寒蟬的坐在那裏,早沒有了先前對何雪雲落井下石的興奮。


    周浩將這些人的轉變全部看在眼裏,心中冷笑不已,同時也在暗暗警惕,他如今所掌握的資產增長得非常迅速,相信不需要多久就能夠超越何家這樣的行業巨艦,成為另一個龐大的商業王國。而周浩身邊的紅顏知己也不在少數,將來或許會想何洪森這樣兒孫滿堂,其時,周浩如果處理不好的話,家庭成員之間恐怕會出現像何家這樣爾虞我詐的情況。


    這種情況,周浩是萬萬不能讓它出現的,否則自己就算贏了全世界又有什麽意義,不就又成了古代那些興衰交替的皇朝?


    似乎猜到了周浩的心思,何雪雲的手跟周浩的手握在了一起,為他送上一個溫暖的眼神。


    接觸到何雪雲那如同春日般溫暖的目光,周浩頓覺心中一暖,從何雪雲的眼中,他看得出這個已經決定了為自己放棄一切的女人並沒有爭寵之心。


    果然,何雪雲湊到周浩耳邊輕聲道:“放心吧,如果日後我們有了孩子,絕不會跟他們一樣的。”


    周浩卻趁機調笑她道:“你都想到生兒育女那裏去了啊。”


    偷偷在桌麵下捏了周浩的大腿以下,何雪雲對這冤家不合時宜的調笑很是嗔怪。


    接下來,何家的成員以及賓客都陸續給何洪森送上壽禮,其禮物各不相同,有珍貴的藥品,精致的珠寶,貴重的字畫等等。


    輪到何雪雲時,眾人卻見何雪雲把一個紫色的錦盒送給何洪森。何洪森麵無表情的接過,也不在意何雪雲送給自己的是什麽,隨手就想交給身邊的仆人。


    藍瓊青卻故意笑道:“洪森,雪雲送給你的禮物上一定花了很多心思吧,你就打開來看看嘛,我想大家都一定很好奇的。”


    何洪森瞥了藍瓊青一眼,因為她名字何雪雲既沒有工作又不受自己寵愛,除了當初何雪雲結婚時家裏給她準備的嫁妝,手上的錢財本來就不多,比其他受寵的子女要拮據很多。所以,別人送給自己的壽禮大多是價值千萬的東西,何雪雲卻不可能有這麽多的錢來花費。


    藍瓊青此舉分明就是想讓何雪雲當眾出醜,雖然出醜的是何雪雲,但在外人看來,何雪雲始終都是何家的人,最終丟臉的還是何家。


    不過,既然藍瓊青已經了,何洪森也不能臨時轉圜,便打開了那個錦盒。


    隻見錦盒裏靜靜的放著一張紙,上麵寫著金龜子、黃芪等藥材的名字和用量。何洪森不明所以,抬頭看向何雪雲,眼中帶著幾分疑惑和不喜。


    何雪雲立即給他解釋道:“爸,這是,這是周浩親手配的藥方,對補氣養身很有效的,隻要按這個藥方每個星期服一次,對身體會很有好處的。”


    聽到是周浩配的藥方,何洪森就冷哼一聲。他本來就對何雪雲用這來曆不明的藥方充當壽禮送給自己的舉動十分不滿,現在又知這藥方居然是周浩配的,心裏就更加惱火了。


    何洪森生性風流,雖然年紀已大,卻常常遍尋名醫開藥滋補身體,見過的老中醫也不少了,根本不相信年紀輕輕的周浩能開出什麽出色的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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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著眾人的麵,何洪森不好直接對周浩開罵,卻也麵無表情的合上錦盒,不發一言的交給旁邊的藍瓊青。


    其他人當然也知道何洪森對周浩的不喜了,但這是別人的家事,他們也不會去管,隻是對周浩頗有好感的李英傑為周浩的遭遇感到不忿。


    紛紛擾擾了一晚上,這個宴席也就散了,其他的客人陸續告辭而去,陸振武則被何洪森挽留了下來,謝太望也會在這裏留宿兩天,之後才回馬來西亞。


    宴席結束,何洪森就對藍瓊青他們道:“我們家裏的人也很久沒像現在這麽齊人了,今天正好,都到二樓的偏廳去聚一聚吧,我跟陸將軍先去聊聊天。”然後又轉頭對陸振武笑道:“陸將軍,我書房裏有兩瓶超過百年的老窖酒,有興趣嚐一嚐嗎?”


    陸振武卻沒有接受何洪森的好意,擺了擺手道:“我不怎麽喜歡喝酒,就免了吧。”


    “那……”何洪森麵有難色。


    “你不是要去偏聽開家庭會議麽?所謂齊家治國平天下,何先生能掌控如此龐大的商業王國,我也想看看何先生的齊家之道,隻不知何先生會否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何洪森忙不迭的笑道。


    如果是其他人提出這樣的要求,何洪森早就讓人趕出去了,但陸振武這個要求卻表示他願意與何家親近。試問問,連何家的家庭會議都參加了,難道還不算親近麽?


    謝太望也不落後,笑嗬嗬的要觀摩何洪森怎麽教導輩,好回去教訓自己那些敗家子,何洪森也欣然答應了。


    於是,一行人就去了別墅的二樓偏廳。何洪森的那些子女見陸振武和謝太望都在場,便想何洪森當著客人的麵應該不會放開來教訓他們,便鬆了口氣,卻不知何洪森為了表示與陸振武的親近,已經決定對自己這些兒女該怎麽教就怎麽教,要是陸振武跟他一起教訓後輩那就更好了。


    所以何洪森跟陸振武一坐上偏廳左邊那黃花梨所製的高背椅時,何洪森就驟然對何雪雲道:“雪雲,這些日子你跟許家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不得安生,許劍銘也打電話向我告狀了,你在外麵養了野漢子,敗壞許家跟何家的名聲。你自己,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其他幾房的子女見何洪森忽然變回了以往在家裏威壓極重的大家長,都不禁眉毛一挑,本來大大咧咧坐著的也立即端正姿勢,隻敢把半邊屁股放在椅子上。


    何雪雲也被何洪森的突然發難弄得有些慌亂,但見到周浩還在自己身邊,便穩下了心神,迎上何洪森尖銳的目光,娓娓道:“我跟許晉聲的婚姻,已經不可能再維持下去了,他根本沒把我當做過妻子,我也,我也沒有喜歡過他。”


    “許晉聲那子做過的事我自然知道,你要跟他離婚我也沒打算阻止。”何洪森的語氣更加嚴厲起來:“不過,你紅杏出牆的事又算什麽?那個王八蛋就是你在外麵招惹的野男人了吧,虧你有膽量,居然還敢在我生日這天帶回家裏來?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們何家的名聲放在心上了?你知道外麵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們,有多少人在等著看我們的笑話麽?”


    聽到何洪森稱呼周浩為“王八蛋”,旁邊的陸振武和謝太望都不禁皺了皺眉,卻也沒有什麽,而正在表現自己大家長形象的何洪森也沒有留意到他們的身上。


    麵對何洪森的斥責,何雪雲渾身一顫,但又馬上緊了緊周浩的手,再次迎上何洪森的目光,咬著牙道:“爸爸,我不喜歡許晉聲,由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他,當初之所以嫁給他,都是,都隻是遵照你的吩咐而已。可是,我已經不能再忍受許晉聲了,也不會再呆在許家,我喜歡的是周浩,我要跟周浩在一起!”


    何雪雲清脆而堅毅的聲音在偏廳這裏回蕩不已,她自己完這番話以後,就感覺整個人都脫了力似的,差就要倒下去,心中卻異常的輕鬆。


    把自己的真正意願向何洪森出來以後,她感覺壓在自己心上的那塊巨石已經消失了,將自己束縛著的牢籠也被打破了。


    何洪森則是被何雪雲這番起義宣言一般的話弄得心火大盛,剛要怒起而斥,就見原本不發一言的周浩攙扶著何雪雲對他冷笑道:“何洪森,你聽到了沒有,雪雲她已經選擇了自己的命運,你沒有資格去操縱她的人生。哼哼哼哼……以後,她歸我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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