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子的人,周其耀一家三口卻覺得除了王中軍以及幾個仆人以外,周浩、陸振武以及曾家兄弟都好像把自己三人當成了空氣,完全視若無物。


    而且,剛才進來客廳的時候,周其耀就瞥見了客廳左邊靠牆的那個玻璃壁櫃,因為那上麵擺放著一座晶瑩碧綠的玉器,赫然就是昨天晚上在拍賣會上大出風頭,今天更是成為各大報紙頭條的那座翡翠麒麟。


    周其耀也是識貨之人,看出這翡翠麒麟就是昨晚那一隻,並不是什麽仿製品。可是,價值四十億港元的“絕世翡翠”就這麽如同普通擺設一樣放在那裏,周其耀怎麽看都覺得很刺眼,自己的所有身家,還比不上別人隨便放在壁櫃裏的一件擺設。


    王中軍從廣州白天鵝賓館請過來的兩個大廚,手藝確實很好,單單是那些紅羅比雕刻就是一件難得的藝術品。這還是因為王中軍的人脈夠廣關係夠深,否則廣州白天鵝賓館也絕對不會答應把自己的大廚外借。


    至於這一桌梅花鹿宴就更是色香味俱全了,本來梅花鹿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是嚴禁捕獵的,不過近年來,很多地方都開始養殖梅花鹿了,慢慢的就讓梅花鹿變成了一種新鮮的家畜。不過相關的法律還沒有什麽改動,所以這梅花鹿的養殖和販賣都算不上完全合法。但梅花鹿肉有著滋陰壯陽的功效,倒是吸引了不少食客。


    在香港別是梅花鹿,便連狗都不能吃,為了把這新鮮的梅花鹿從大陸那邊帶過來,還是陸振武用部隊的巡邏艇帶過來的,對軍方的海上巡邏艇,香港海關是一都不敢阻攔的。


    “來,嚐嚐這梅花鹿肉。”陸振武對周浩他們笑道:“我在大陸那邊就經常跟定州一起用這東西下酒,尤其是那爆炒鹿鞭,跟老茅台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蘇霖和曾鮑愛靜這幾個女人卻從來沒有嚐過這等“野味”,心裏總覺得有些排斥。見她們這副表情,周浩就笑道:“這梅花鹿肉對滋陰養顏很有效的,比你們那些什麽烏雞白鳳丸用多了。”


    果然,女人對保養方麵還是最感興趣的,曾鮑愛靜和曾明潔英立即就雙目一亮,梁曉冰卻道:“可是,那些梅花鹿這麽可愛,怎麽就忍得下心去吃它呢。”


    周浩聳了聳肩不置可否,女人在愛心泛濫的時候是不能跟她們理論的。


    倒是在蘇霖的慫恿下,梁曉冰的嚐了一塊鹿肉貢丸,那極佳的口感和味道才讓她慢慢的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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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一桌人興致勃勃相笑言歡,同樣在座的周其耀三人卻好像完全被隔絕在另一個世界似的,隻有王中軍偶爾向周其耀敬酒,才讓他們多少保留了些許存在感。


    “王先生昨晚可是很有氣勢啊,為了慈善一擲千金,今天各大報紙都對此爭相報道了。”為了盡快融入這個圈子,周其耀穩定心神,刻意對王中軍笑道。


    “嗬嗬,周老先生你過獎了,其實我也不過是按照公司的吩咐辦事而已。”王中軍很清楚誰才是主人,當然不會逾越。


    周其耀卻聽出了一絲味道:“嗯?王先生你不是‘北極星’的董事會成員麽?難道‘北極星’裏還有人能夠管你?難道是你的弟弟王中磊先生?”


    王中軍稍稍看了周浩一眼,見他神色如常,才對周其耀笑道:“周老先生,雖然我跟中磊都是‘北極星’的董事會成員,也是公司的總裁和副總裁。但其實啊,我們兩兄弟擁有的股份在公司裏隻占了很少一部分,加起來也不足百分之四。我們日常所做的決策,都必須經過董事會的同意才能執行的。當然了,公司給了我們兄弟很大的自由和發展空間,並沒有對我們太掣肘,對這一,我們是非常感激的。”


    周其耀微微感到驚訝,因為昨天晚上他就特意找了很多有關“北極星”的資料,才知道“北極星”在國內擁有橫店影視城的四成股份,還有一個私人的電視台,甚至擁有屬於自己的通訊衛星,很多地方電視台都是在他們那裏租用頻道的。


    而代表“北極星”出現在公眾麵前的從來隻有王中軍王中磊兩兄弟,而且他們又是“北極星”的董事會成員,所以外界都以為他們就是“北極星”的擁有者。


    周其耀還想再問,那邊的陸振武就忽然摸著杯底道:“周先生你在國內那邊似乎也有不少生意啊,之前我聽香城那邊好像有個姓周的想要投資幾個億建一個玩具生產基地,後來卻又因為跟香城政府意見相悖而把投資擱淺了。”


    聽到陸振武忽然提起這件事,尤其他口中的那個“姓周的”,顯然是在暗諷周其耀,所以周其耀的臉色有些難看,但陸振武是駐港解放軍的司令,而且在場的還有曾應全曾應沛,所以周其耀一也不敢把自己的不滿表現出來,反而順著陸振武的話歎氣道:“提起這件事就真的一言難盡了,因為我的那個孫子在大陸闖了禍,不知怎麽的就掀起了一股風波,導致我們公司的投資計劃也不得不中止了。”


    罷他就故意看了曾應全兩人一眼,因為在此之前他就跟曾應全曾應沛過周誌逸的事,希望他們能讓香港特區政府從中協調,把周誌逸從大陸那邊帶回來,就算不能馬上離開監獄,能將周誌逸引渡至香港的監獄也是好的。


    可是,曾應全他們此時卻好像沒有聽到似的,依舊對麵牆那盤爆炒鹿鞭吃得津津有味。


    周其耀又看向另一邊沒有話的周浩,就道:“周浩,誌逸他怎麽也是你的堂哥哥,如果有能力的話,你就幫一幫他吧。”


    從字麵上的意思來看,周其耀這句話應該是懇求周浩的,可是看他的神色,卻哪裏有半分懇求的意思,分明就是在吩咐周浩做事。


    周浩瞟了周其耀一眼,然後就笑了。周其耀還以為他要答應自己,卻聽周浩道:“叔公,你也了,周誌逸在國內闖了禍,而且還不是事。哼哼哼哼……叔公,他那可不是偷雞摸狗這樣的問題,一個隻有幾歲的孩子死在了他手上,那可是一條人命啊。雖然有人教唆他,但如果他自己有幾分良心的話,就不會做出那種□□人怨的事情來。叔公,當時你也在國內,你該不會不知道這件事在全國造成了多大的影響吧。現在,周誌逸已經被當成了一個典型的案子來辦,別是香城的公安係統,就連廣東省一把手也不敢動什麽手腳,你,你讓我怎麽幫他?”


    周其耀臉上一陣變幻,然後咬了咬牙,道:“你,你可以讓曾司長和曾署長他們幫忙,通過香港政府來跟大陸那邊溝通協調,這樣不就……”


    他還沒完,周浩就抬手止住了他的話:“你可知道,你這樣是讓香港政府陷於不義。周誌逸犯下的事證據確鑿,是名副其實的一件鐵案,而且在社會造成極壞的影響,這個就連香港的人名也都知道。你現在讓香港政府出麵為他周誌逸求情,不就是把香港政府推到了國家和正義的對立麵麽?”


    曾應全和曾應沛雖然沒有話,但此時都冷冷的看向周其耀。本來就是,當初就算不知道周浩對周其耀一家沒有好感,曾應沛也沒有答應周其耀這件事,就是因為這事會給香港政府甚至是整個香港的形象帶來多壞的影響。


    “再了,就算這事不會損害香港政府的形象,我也不會幫他周誌逸的!”周浩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他現在是殺了人,正所謂人命關天,他明知國內汽車的方向盤跟香港這邊完全相反,卻還駕著車到處晃蕩。撞了人以後,他不立即將傷者送往醫院,反而喪心病狂的開車在傷者身上來回碾壓致其死亡,他是故意殺人毫不為過,現在法院隻判了他八年有期徒刑已經算他走運了,照他那行為,就算判處死刑或者無期徒刑都一不冤!”


    周浩這毫不留情的話讓周其耀臉色鐵青,雙目劇瞪的指著周浩,氣得渾身發抖。


    周浩卻還冷笑道:“你們還有臉擔心周誌逸在監獄裏能不能受得住?你們怎麽就不想想那個無辜慘死的男孩?難道人家就沒有父母麽,難道人家就不是人麽?你們知道周誌逸的所作所為對那男孩的家庭帶來什麽樣的災難?按我,就算周誌逸在監獄裏被折磨死了,那也是朗朗乾坤天理循環,此為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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