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又名南嶽,乃中國五嶽之一,位於湖南省衡山縣。由於此處氣候宜人,衡山上處處是茂林修竹,終年翠綠,且多奇花異草四時放香,景色非常秀麗。而且,衡山靠北的嶽麓山還是中國的道教名山,尤以嶽麓書院、雲麓宮等最為著名。


    周浩和肖繼明來到湖南衡山已經有大半個月了,因為《神農百草》上所記載的幾種草藥都生長在這裏,在這段時間裏,周浩和肖繼明兩人也已經把這幾種草藥找到了,而周浩跟肖繼明這段時間也直接寄宿在嶽麓山上的雲麓宮裏。


    雲麓宮裏的道士對他們兩人也都十分熱情,一方麵是由於周浩給雲麓宮添了不少香油錢,另一方麵則是因為雲麓宮裏的人都有學武,跟周浩他們算是誌趣相投,平日裏也有相互討教武學,周浩所修煉的“養氣錄”最根本的目的就是透過養氣凝神來強身健體以及禦侮拒敵,這跟道家通過養生強身來達到身心升華非常相似。


    雖然雲麓宮的武學隻能算是一般,其門人的武功甚至連肖繼明都比不上。但道家的武學理念卻讓周浩受益匪淺,尤其是作為道家最著名的武功太極拳,周浩從前隻認為這是老人家強身之用的體操,如今則發現太極拳真乃博大精深,要學會甚至是精通都不是難事,但要領悟其中的思想,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此時,周浩跟肖繼明正坐在雲麓宮北麵的一座院子裏,這邊沒有圍牆,直接跟外麵那片竹林相接。周浩兩人明天就要離開衡山到湖北那邊去了,所以今天是他們留在雲麓宮的最後一天。


    “湖北的武當山和九宮山都是道家聖地,你們到那邊的話倒可以去拜訪一下。”在竹林裏,一個七十多歲穿著一件老舊道袍的老人正揮著柴刀劈砍那些竹子。


    “山伯,你自己呢,你有沒有到過武當山和九宮山?”周浩對這個叫“山伯”的老人問道。


    “我?”山伯笑了笑,就繼續劈砍麵前的竹子,“我在這裏生活四十多年了都沒有下過山,別是武當山,就連山下的市集我都沒去過。”


    周浩兩人從第一天寄宿在雲麓宮這裏就認識這位山伯了,他在雲麓宮生活了數十年,卻並不是這裏的道士,而算是雲麓宮裏的工人,平日負責砍砍柴做做飯。這大半個月來,就是他負責周浩跟肖繼明的起居飲食的。


    他砍下那些竹子是為了給雲麓宮做些竹籃等用具,雖然已經七十多歲了,但山伯依舊身強力壯,頭上盡管白發蒼蒼,臉色卻紅潤如壯年人。


    坐在院子裏的周浩已經留意他很久了,發現就算是那些碗口粗的高大竹樹,山伯都能將其一刀砍下,這一上午以來,山伯砍樹從來不用第二刀,而他手上的那把也不過是普通的柴刀,刃上還有不少缺口。


    “山伯,你的刀法好厲害呢。”周浩意有所指的道。


    山伯淡淡的笑了笑,“砍樹而已,有什麽刀法可言的。”


    周浩也不話,就這麽默默的看著山伯砍竹,今天他是第一次看到山伯砍樹,卻發現他的手法蘊含著很深的玄妙。遠遠看去,山伯的動作就像在畫“圓”,無論是手臂的揮動,步伐的變化還是那把柴刀的軌跡,都隱隱形成一個個“圓”,讓周浩感到,山伯整個人就跟太極陰陽魚的圖像似的。


    不知不覺的,山伯的動作就一個個重複出現在周浩的腦海裏,周浩的精神也隨著山伯的動作而動。而越是觀察,周浩就越是覺得這是一套奧妙非凡的刀法。沒有華麗的招式也沒有懾人的氣勢,周浩甚至覺得,山伯的刀是隨著空氣的流動而揮舞的。


    一切都那麽自然,對,山伯就仿佛跟自然融為了一體似的。


    而且,看著山伯揮刀的動作,周浩體內的“養氣錄”的真氣竟然也自動流轉起來。最後,周浩忍不住站起來來到山伯身前,對他笑道:“山伯,能讓我試試嗎?”


    “你早該過來幫忙了,就在那邊看我一個老人家勞動,你也過意得去。”山伯笑嗬嗬的把手上的柴刀遞給周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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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浩接過柴刀,看了看這有不少缺口的柴刀,沒錯,這不過是普通的柴刀。


    學著山伯的動作,跟隨空氣的流動,周浩舉刀就斜向下的往身前一棵竹子劈去。


    “啪啦”一聲,那棵竹子應聲而倒。


    可是,雖然周浩也是一刀將竹子砍斷,但這一半是出於自己的蠻力的,那切口也遠不如山伯的整齊。


    山伯笑著搖搖頭,“這樣可不行,你的動作不僅要圓潤,你還得認識這棵竹子,找到最好的下刀口。”他深深的看著旁邊一棵竹子,然後對周浩道:“你要感受它,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不能單靠蠻力的。還有,多注意風的流動,讓它變成你的助力。”


    “你再試試。”山伯對周浩道。


    周浩深深吸了口氣,然後放緩自己的呼吸,靜靜的感受周圍的空氣流動以及眼前這可竹子。也在此時,他好像發現了一道圓形的軌跡出現在自己眼前,不由自主就順著這條軌跡劈下去,隻聽一聲輕響,身前這棵竹子就整齊的斷裂開來,嘩嘩的倒了下去。


    山伯目放異彩的看著周浩,“你天分真高,這麽快就掌握竅門了。”


    周浩笑道:“不過比起山伯來還差很遠呢。”


    “哈哈哈哈哈……隻要你跟我一樣砍幾十年的柴,你也會有這份功力的。”


    然後,山伯又把一些秘訣告訴了周浩,雖然由始至終,山伯都沒有教授周浩任何招式,可是周浩認為,這跟太極拳一樣,是一種武學理念的傳授,山伯對自己的啟發,甚至能跟把自己領進武學之門的公孫大夫相比,無異於給周浩打開另一扇大門。


    周浩和肖繼明都沒有多少行裝,所以來去都很方便。跟雲麓宮的道士們告別之後,他們就離開了。


    下山的路上,肖繼明對周浩問道:“師叔,你山伯真的會武功嗎?”


    周浩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身上沒有一絲的內力,他甚至連太極拳都不會。”他仰頭望向雲霧縈繞的衡山,“不過我認為,這衡山上下,武學修為最高的就是山伯了。”


    肖繼明撓了撓頭,“你們剛才那種劈柴的方法,我都不怎麽能聽得懂,那真是一種刀法嗎?”


    “不僅僅是一種刀法。”周浩感歎道:“你甚至可以認為那是另一種武功心法。”他提起雙手按照剛才山伯的方法揮舞起來,即便手上沒有刀,或者本來就不需要刀和其他外物,周浩的動作依舊行雲流水,劃出一個個“圓”。


    而在肖繼明看來,周浩的動作既有些類似太極拳,又好像有些不同。


    周浩體內的雄厚真氣這時也隨著他雙手的動作而流動起來,而當周浩手上的“圓”往外推出時,他體內的真氣也有種外泄的衝動。


    “哧!”當周浩的掌沿劃過空中時,一股氣勁就猛的從他手掌脫出,劃破空氣擊向遠處的一棵鬆樹上。而那棵看起來有數十年樹齡的鬆柏,竟然就這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而且那切口異常整齊,即便用利刀也難以達到這種效果。


    不僅是肖繼明,就連周浩自己也是愣住了。周浩呆呆的看著自己的雙掌,顯然,他自己也沒有想過會有這種效果。而肖繼明也是喃喃的道:“難道……難道這就是傳中的‘刀氣’?”


    周浩認為,所謂的刀氣,其實就是內力高強者將自己的真氣灌注到刀上所形成的,隻要內力足夠深厚就不難做到。不過,先前遇到的那個神宮先生,即使他手上沒有刀,周浩卻仍然能感受到他手上有刀氣,不過,與其那是刀氣,倒不如那是一種“刀意”,隻有在刀術上浸淫多年並有所領悟才具備的。


    而剛才山伯所傳授給周浩的,也不是任何的招式和刀法,而是一種武學精神,這就跟神宮先生的刀意有些相似。


    山伯身上沒有一絲內力,卻能憑著一把破舊的柴刀使出如此威力,其實就是他的“刀意”所致。


    “武功這學問真是博大精深啊。”周浩感慨的道。他原本就因為龍涎果的改造而把自身的潛力徹底激發了出來,所以無論學習什麽都比別人容易許多,就像當初他修煉“養氣錄”,隻半個多月,修為就比在此道浸淫一生的公孫大夫都深厚許多,其內力也堪比常人苦修百年的效果。


    有了如此深厚堅實的基礎,如今又體會到了山伯傳授的“刀意”,周浩在武學一門上的修為也就更深,境界也更高了。


    來到山下,周浩就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向顏彤報平安。


    “你打算什麽時候回來啊。”顏彤在電話裏問道。


    “大概一個月吧。”周浩回答。


    顏彤道:“你們學校那邊已經給你準備好提前考試了,你盡快回來吧。”


    跟周浩聊著聊著,顏彤就無意中提到了李若嵐,“這段時間我都沒有見過李老師,前幾天本來想到學校讓她幫忙給你延長請假的,但學校李老師也還沒回來,聽也向學校請假了。”


    “什麽?嵐姐……李老師也還沒有回學校?”周浩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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