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應了,爺孫倆又說了一會話,王思聰將我的住所安排好了,這一層樓都是九齡集團的,前麵是辦公區,後麵單獨劃出來一個區域是居住的,給我弄一間房簡單。


    不一會,唐一泓也買了衣服回來了,人靠衣裝馬靠鞍,我洗換好之後,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王思聰帶著我去了會議室,將員工都叫來了,將我介紹給了大家,那兩個前台小姐一聽說我才是真正的老板,眼珠子都磴圓了。


    一切安排妥當,稍作休息,爺幾個聚在一起吃了個飯,隨後回到公司,王思聰和瘦馬將公司的資產對我做了個匯報,經營的產業還不少,竟車就買了六部,說實話,我對這個根本不懂,就是聽個數字,也沒什麽興趣,就讓他們繼續經營下去。


    到了下午四五點的時候,我帶上唐一泓、王思聰、瘦馬,開了車直奔青龍山,趙燕楚別墅的位置,王思聰早就打聽好了,四人一直將車開到了他家門口,瘦馬停了車,我下車一看,好家夥,這趙燕楚的別墅,可真夠得上氣派兩個字,前後三進院子,比北京唐家的那別墅起碼大出兩三倍來,隻是整片房屋之上,都籠罩著一層妖異的黑光。


    這層黑光,我不知道別人能不能看見,反正在我眼裏,都黑的發墨色了,籠罩在整棟別墅上方,使人十分不舒坦,那棟別墅雖然龐大華麗,可我總覺得就像是一頭凶猛的惡獸,渾身都散發著可怕的戾氣。


    可已經到了門口,哪有不進去的道理,何況我們的車一到門口,趙燕楚已經迎了出來,我們這邊一下車,趙燕楚一掃一眼,見楊爺爺沒來,立即就分辨出領頭的人是我,頓時就一把抓住我的手,哈哈笑道:“大侄子,你能來可太好了,趙叔這臉上,頓時都覺得往外冒光。”說著話,就拉著我手往裏拉,好像生怕我跑了似的。


    我順著他的話笑道:“趙叔太客氣了!你和家父同為十三太保中人,曾經一起並肩戰鬥,家父多次交代,我是後輩晚生,若是到了南京,一定要行晚輩之禮,前來看望趙叔才對,可趙叔你的消息太靈通的,我這邊剛到南京,都沒來得及坐下,那邊趙叔你就得到了消息,還設宴款待,小侄都快無地自容了!”


    “另外,楊爺爺年歲已高,多日車馬勞頓,身體欠佳,特讓晚輩向趙叔告個罪,他老人家今天就不來了,讓他老人家休息幾天,改天親自擺酒,回請趙叔。”


    趙燕楚當然早就摸清楚了我的底,也明白楊爺爺不來是什麽意思,但他不一定知道父親的行蹤,父親之前詐死埋名多年,近日才暴露了身份,以茅山馬家的消息靈通,趙燕楚不可能不知道,他也不可能不對我們楊家一點顧忌沒有,我故意抖出家父和楊爺爺的名頭來,就是讓他心裏有點顧忌,讓他輕易不敢對我們下手。


    果然,趙燕楚一聽,就麵色一變,看了我一眼,笑問道:“哦?正文兄還跟賢侄提過我這廢人?”


    我連父親的麵都沒見過,哪裏聽父親提及過他,不過話趕話已經到了這一步,我也不能說沒聽過,當下就笑道:“可不是,上次在湘西,我和家父秘密見了一麵,我向家父匯報了自己的行蹤,其中就有在南京開展的一點小生意,家父一聽到南京兩個字,立即提醒我,說當年他曾與趙叔攜手大戰郭驚天,有同澤之情,讓我一定要對趙叔執後輩禮,還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江湖道義不可逾越。”


    趙燕楚一聽,頓時哈哈大笑道:“聽你這麽一說,我心甚是寬慰,正文兄竟然還念著我,看來年輕時那點輕狂歲月,還是有點價值的嘛!來來來,快往裏請,酒菜早就備好了,隻怕都有些涼了。”說著話,將我們讓進了客廳。


    一進客廳,我就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定睛一看,已經明白了過來,趙燕楚這鴻門宴設的,可一點也沒藏著掖著啊!碩大的客廳之中,一字排開擺了三張桌子,下首兩張桌子已經滿員了,上首那張桌子也坐了一半,留下的一半位置,應該是給我們留的。


    在最下首的桌子上,坐著十來個目露精光的漢子,或胖或瘦,或高或矮,或豪雄威猛,或精明強幹,這十個家夥看我們的眼光,都含著明顯的敵意,但看他們又不像是身懷絕技之輩,雖然滿身凶悍氣息,卻並沒有多麽強大的氣場,應該都是南京道上混的,也許有點勢力,但這些人,我並不放在眼裏。


    第二桌上則坐了一些看著笑容滿麵,眉宇之間卻隱藏高傲神色的家夥,有的肥頭大耳,有的麵容清奇,每一個人臉上都掛著虛假到極點的麵具,可身上卻自帶一種久居高位才能養成的那種雲淡風輕,不用問,一定是這地方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些人比較棘手,自古以來,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他們可不是那些地痞混混,殺了是要惹大麻煩的,之所以今天能與那些地痞混混歡聚一堂,那主要看的是趙燕楚的麵子,他們要真的向著趙燕楚與我為難,還真挺鬱悶人的。


    當然,這些家夥雖然身居高位,可我還不至於怕了他們,他們真要跟我玩陰的,我也可以和他們玩邪的,他們這些人,無非就是看得清形勢,所為不是錢就是權,並不會真正的替趙燕楚賣命,使點手段還是可以玩的轉的,真正讓我有壓迫感的,還是上首那半桌人。


    半桌人之中,坐在最上首的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者,麵容清瘦逸朗,滿頭白發如銀,壽眉高挑,雙目微眯,鷹鼻薄唇,五綹長須,我一進客廳,他一抬眉瞟了我一眼,目中精光一閃即逝,隨即恢複如常,雖然隻瞟了我一眼,可我的感覺好像瞬間就被他扒光了一樣,在他麵前,好像一絲一毫也隱藏不住。


    坐在那老者下首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白麵漢子,身形高瘦,細眉長目,薄唇無須,麵相偏陰柔,但偏偏又帶著一股狠勁,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一股森寒的氣息,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能有這種氣息的人,那身上一定不止背了三五條人命,話說白了,殺的人少了,都養不出這股子戾氣來。


    再下首的則是三位熟人,一個是在不周山下,從我手下逃得性命的白狗,另一個則是扶白,坐在最末位作陪的,則是蛟蟒三巨頭之中僅剩的黑鐵頭,這五人坐在哪裏,雖然沒一個人說話,可渾身都閃著殺氣,看我們的眼神,沒一個善茬,這簡直就是明得不能再明朗化的鴻門宴了,就差一進門就抄家夥直接上了。


    王思聰和瘦馬、唐一泓一看清楚,頓時全都變了臉色,一齊看向我,我雖然已經知道宴無好宴了,可人已經進來了,要是轉身就跑,那以後也別混了,人就丟到姥姥家了,當下故作輕鬆,隨著趙燕楚快步入席,目光一瞟白狗、扶白和黑鐵頭,一絲異樣都沒露,甚至都沒把他們當回事,反而一轉頭,一指那白發老者和白麵中年漢子,對那趙燕楚笑道:“趙叔,這兩位是?”


    我為什麽要問他們兩個呢?我眼睛不花,看得出來,那老者的身份絕對不一般,那中年漢子也絕對是個難纏的角色,和他們一比,白狗、扶白和黑鐵頭就是三個嘍囉,根本不值一提,我要是在這種場合下,先和他們三個扯皮提恩怨,反倒掉了身價。


    果然,我這一問,趙燕楚的眉頭就不自覺的皺了一下,估計他沒想到我年紀輕輕的,這麽能沉得住氣,但他也是老江湖,當下就哈哈一笑,對我說道:“正要為賢侄介紹,坐在上首的這位,是我的授業老恩師,茅山馬家東路金剛葦渡海葦老,他老人家是我的師尊,也是賢侄你父親的長輩,和楊爺都是一輩人,我安排坐在上首,本來是想請師父來陪楊爺的,賢侄沒意見吧?


    我一聽這老頭竟然是茅山馬家東路金剛葦渡海,這個身份當然足夠了,這一桌人之中,他輩分最尊,自然應該在最上首,倒是沒看不起我的意思,當下連忙起身抱拳,恭聲說道:“晚輩楊九齡,見過葦老爺子,晚輩見識孤陋,不識葦老爺子真麵目,還請為葦老爺子海涵。”


    葦渡海一聽我這話說的,臉上頓時也漾起了一絲得意,一揮手道:“你才多大一點,不認識我也正常,我不會和一個孩子一般計較的,倒是楊霸天現在真是長脾氣了,請他吃頓飯也請不動了嗎?”


    我一聽頓時就鬆了一口氣,葦渡海能說出這番話來,說明這人就沒什麽心機,他如此說話,無非是抬高自己,將自己抬到和楊爺爺一個檔次去,借此來體現自己的身份地位,可真正牛逼的人,是絕對不會這麽說的,一個人的身份地位,那是得靠自己的實力去拚來的,絕對不是自己吹捧來的,而且,他在一個晚輩麵前擺這份譜,首先他自己就掉了一個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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