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泓也懵了,看著麵前三條道,愣是不知道走那一條,轉頭盯著我看,我哪有什麽辦法,可也不能一直呆在這裏,再回去問路也不是啥好事,那樣因果就結定了,無奈之下,隻好用刀在我們出來的這通道之上刻了個記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往前走去,萬一要是走錯了,大不了回來重走,辦法雖笨,卻也有效果。


    兩人跨過十字交叉口,剛往前走了十幾米左右,前方忽然傳來一聲巨吼,洪亮高亢,如同牛鳴,又是在通道之中,聲音不得擴散,直聽吼聲來回激蕩,順著通道襲來,直將我雙耳震的一陣嗡鳴。


    唐一泓急忙伸手塞住雙耳,待聲音完全散去,才滿麵詫異的看著我道:“我們是不是走錯了?”


    我一搖頭道:“未必,前方有吼聲,搞不好就是入口之處的鎮墓獸之類的玩意,你忘了湘西古墓中,不也是在入口的將軍塚中,就有凶魃嗎?這裏搞不好也是這樣,反正都走到這裏,我們再往前看看,見機行事。”


    唐一泓點了點頭,兩人繼續前行,又十幾米,卻又是一拐彎,順著通道拐過,直往前走,又有三四十米,則又是一陪葬墓室,墓室之中的物品,幾與之前所見那墓室相同,也是分為三堆擺放,隻是這裏的都是些成品衣物,女子配飾,物品也都被腐蝕不堪。


    我頓時心中起疑,這和我們來時的通道幾乎差不多,距離,石室的大小,陪葬品的擺放都幾乎一樣,好像是對稱的,要按這麽說,前方是不是也有一個殉葬墓室,也有一女四童?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墓主還真夠殘忍的。


    當下穿過石室,繼續前行,再百十米後,果真見到前方又出現一墓室,我之前吃過女勾童戲的虧,雖然說沒什麽損傷,可心裏陰影還是落下了,當下立即將天亟木舉起,正對前方,讓唐一泓緊隨我身後,借著頭燈,往墓室之中看去。


    這一看,兩人頓時全都愣在了當場,這間墓室之中,中間確實有一個石台,可並沒有陶罐,而是在中間石台之上,供著一尊石刻山神,這山神凶眉怒目,高顴血口,獠牙外翻,高有兩米掛零,赤脯袒胸,腰間雕一長蛇纏腰,遮住私、處,光腿赤足,一手持鋼叉,做跨步下刺之狀,端的是凶悍無比,而那鋼叉的叉尖,正對著墓室門外的我們!


    一眼看到這個石像,我心裏就是一愣,我原本以為這裏也會有陶罐的,誰知道卻是個石刻山神,這倒是出了我的意料,可這布置就更不像話了,活人居住為陽宅,死人居住為陰宅,活時為人,死後為鬼,墓主再牛,生前再風光無限,死後也是鬼,鬼規格再高,也不可能與神比肩,山神雖然屬於三十六路土地神之一,那也是位列神位,弄個山神守墓,難道就不怕墓主永不翻身嗎?


    我這邊心裏泛著嘀咕,唐一泓已經一把拉住我道:“快走!這裏不宜久留!”我一見她的表情,就明白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麽,本來我對這裏就覺得有點邪門,既然她這麽說,我自然轉身就走。


    當下拉著唐一泓一直退到曾經路過的那個墓室,唐一泓才鬆了一口氣,我轉頭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是不是看出什麽了?”


    唐一泓一點頭道:“正是,看來我們之前猜錯了,這裏很有可能不是墓,而是神煞鎮魂之地,左神右煞,屍居中央,三棺裹屍,永不超生,這手段也忒毒辣了點。”


    我聽的一愣,一指墓室之中的陪葬品脫口而出道:“怎麽可能不是墓室,這裏不全是陪葬品嗎?養屍、鎮屍我都聽說過,可哪有鎮屍還放陪葬品的?”


    唐一泓一點頭道:“正因為如此,我才不敢確定,我本來對這些陰陽學術就沒多大興趣,隻是爺爺會說一些奇聞異事給我聽,我聽的多了,記下來了而已,看前麵一間和這一間內的陪葬物品,應該是墓室才對,可這地形和所有的設置,卻又是按神煞鎮屍的手段來安置的,所以將我也鬧糊塗了。”


    說著話,唐一泓蹲了下去,伸手從旁邊的陪葬品中挑出支金簪子,在地上畫了起來,邊畫邊說道:“你看著,這是我們一進來的地方,能將陵墓修建在這麽隱蔽地點的,一定需要巨大的財力和勢力,我們遇上的那女子怎麽說來著,說她們被困與此一千多年了,對不對?”


    我點頭道:“對!”


    唐一泓又一舉手中的金簪子,繼續說道:“看這金簪子的工藝,也符合唐宋風格,我們姑且將墓主定為唐宋時期的人物,在那個時代,動這麽大的工程,一定位高權重,非王即相,這人選這個隱蔽的地方,自然是為了不讓自己的陵墓所在地暴露,所以墓室修建好了之後,極有可能會殺了那些工匠滅口。”


    “而那些工匠之中,也有聰明人,就偷偷留了這麽一個暗道,我們權稱之為生門,我猜想之前應該是有阻斷的,不知道什麽原因,阻斷的東西消失了,和外麵的水域連城了一體。”


    唐一泓一說到這裏,我頓時想起了不周山之前遭受雷擊的事情,又聯想到我們進來之後,山洞坍塌的場景,不用問,肯定也是同理,唐一泓所說的隔斷,應該是再上一次的雷擊之中坍塌了,隻是我還是沒能明白,唐一泓這個時候提這些做什麽。


    唐一泓繼續說道:“我們以這裏為起始,畫一幅圖,我們所走過的路段,等畫出來,你看看像個什麽?”


    我點了點頭,低頭看唐一泓畫圖,唐一泓畫的雖然簡單,但都是我所經曆過的,還是能看的明白,從大黑蛇哪裏開始,往前一直延伸,到了一密室,畫了五個圓圈權當那五個陶罐,又向前畫一小截,一個四方四正的小墓室,畫幾口箱子權當陪葬品,隨後再往前畫,不久拐彎,隨後就是一個十字通道,一直延伸,再拐一個彎,用一個圓圈結束,代表了我們所在的地點,再往裏走,又是一石室,隨便幾筆代表了石刻山神,但後麵沒有了,直接封死了路。


    隨後唐一泓就開始畫起了虛線來,在我們遇到過的那十字通道口,將我們未走過的那條道一直延伸,一條向我們來時的方向延伸,延伸到那殉葬室稍後的位置,也畫了個石室,另一端則一直向外延伸,沒有終點。


    等她畫完了,一抬頭看向我道:“你看著像什麽?”


    我看了看,腦子裏閃過一些之前聽說過的陣法類型,沒一個對得上的,剛要搖頭,唐一泓已經說道:“你看,這像不像我們方才看見的那尊石刻山神手中所拿的那把三股鋼叉?”


    我一看,還真像,我們已經走過的兩邊,像是三股鋼叉兩邊,中間那道稍長的應該是中間的叉股,後麵那道沒有終點的則是叉柄,當下一點頭道:“確實像,我沒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一聽到了我肯定的答複,唐一泓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隨即站了起來,一跺腳道:“這人太狠了,不但設置了神煞鎮魂,還設置了三陰絕戶,這陣型正對應了那山神爺手中的鋼叉,叉尖肯定正對著墓主的棺槨,將所有的煞氣全指向了墓主,這還能有個好嘛!煞氣衝撞,刀兵加身,墓主一家,必定死盡死絕!”


    我一聽頓時眉頭一皺,沉聲道:“你的意思,是這墓主被人算計了?”


    唐一泓一搖頭道:“我看不像是算計,能將自己葬在這般隱蔽之所的人,豈是一般風水師可以算計得了的?要知道古時王侯手下,可不是一個風水師,你設置了墓地,是需要得到其他風水師一致讚同之後,主人才會同意的,就算風水師和墓主有仇,想在陰宅上動手腳,也隻能在小細節上動手腳,不可能這麽大的凶煞之局,沒有一個風水師看得出來。”


    “所以我倒覺得,這是有權勢之人,刻意對付仇家的手段,很有可能這裏的墓主,就是死在此人的手上,而此人勢力滔天,墓主死後,仍不解恨,才將他屍骨葬與此地,魂困與此不說,子孫後代,死絕死盡,這般手段,實在是太狠毒了。”


    我雖然和唐一泓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可對她的脾氣秉性,卻是十分了解,她這些話一出口,我就知道她是動了惻隱之心,當下就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你的意思,是咱們尋到主墓室去,將這地形給破了?”


    唐一泓一點頭道:“我正有此意,不管當年有什麽仇恨,這一千多年了,再大的仇恨也該消了,咱們既然到了這個地方,看到了這個陣勢,就該伸下手,將這陣勢給破了,也好讓這墓主重新輪回。”


    說實話,我的好奇心也完全被釣起來了,很想知道這其中到底有什麽隱情,這個做的確實有點太過了,唐一泓既然有這個意思,我也不反對,但我還是擔心我們的安危,當下就提了個建議,一切以我們倆個人的安全為第一,不管唐一泓發現了什麽,都得先和我商量,唐一泓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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