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唐家外派各地的宗族分支,全都陸續回京了,唐家的燕雲十八騎、紀威和杜逸文也趕了回來,和唐一泓站了一隊,其餘唐家分支則站到了那唐經緯的一派去,聽說就在這兩天要展開談判。


    說是談判,實際上就是實力的較量,唐家各地的分支分別帶了不少好手回來,論實力,已經超越了唐一泓這邊的勢力,唐經緯更是狂妄的叫囂,這次如果唐一泓不讓步,就要血洗燕山別墅,道上都傳瘋了,不知道多少人都在等著看這一場好戲。


    聽那司機大哥說完,我的心迅速沉了下去,這可真是天大的事!怪不得唐一泓和我通話時語氣那麽沉重,就算她不明白當前的局勢,唐天星那些心腹也會分析給她聽的,這可關係到唐家一脈今後的生死存亡,她所有可依靠的人都不在,就算不想頂上去,也必須頂上去。


    幸虧我來了,雖然不一定幫得上忙,但我知道,唐一泓這個時候,一定非常需要我在身邊,哪怕隻是一個眼神的鼓勵,都可以讓她心裏暖一下。但我又有點好奇,唐家分支在哈爾冰的唐經緯,應該就是胡大師所說的那個李老板,東北能人輩出,手下有人不稀奇,可能夠撒豆成兵的還真沒聽說過,難道說是胡大師也跟來了?


    當下又和那司機大哥套了會話,那司機大哥所知道的也就這些,估計都是道聽途說的,不過無風不起浪,一個司機都能知道唐家現在正在內亂,那說明唐家的形勢已經到了十分危急的地步。


    再片刻之後,那司機停了車說道:“抱歉了兄弟,不能再往前了,前麵不遠就是唐家的燕山別墅,自從唐家那些分支回來之後,就將路給封了,閑雜車輛是不能靠近的,你下車往前走一段就能看見了。”


    我眉頭一皺,暗叫不好,燕山雖然是郊區了,可仍舊是北京的範圍之內,北京是什麽地方?天子腳下,封路是隨便封的嗎?背後沒有官家撐腰,誰敢在北京封路?長八個腦袋也不夠掉的,還是那些唐家分支封的路,這說明什麽?說明在官家這方麵,唐家分支已經占了上風,唐一泓等已經被變相困在了燕山別墅。


    我自然不會為難司機,付錢下車,往前走了一小段路,還真發現有不少明哨暗防,一有可疑的人往前走,就會被攔住盤查,這種情況,想混進燕山別墅,還真不容易。


    在這時,我身後忽然來了一批工人,扛著水泥黃沙,提著鐵鍁泥桶,推著鐵皮小車,一邊說笑一邊走了過來,我一招眼,頓時大喜,燕山別墅前不久起了一場火,這些工人前行的方向,也正是唐家,不用問,肯定是前往唐家裝修的,當真是天助我也!


    當下我就直接冷著個臉迎了上去,沉聲道:“你們怎麽現在才來?不知道這活得快點嗎?等下主家發了火,有你們好果子吃!”


    我為什麽這麽說呢?我看這群工人之中,也沒有一個像是領頭的,肯定沒人認識唐家的人,我決定冒充一把,對這幫工人就冒充是唐家的人,等下對付那些盤查的,就冒充是工頭,兩邊騙,這手雖然不怎麽高明,可我隻要能混進唐家的燕山別墅就行了,等見到了唐一泓,其他事情自然不是問題。


    果然,我這麽一甩臉色,那幫工人頓時也不說笑了,一個年級稍大的上前說道:“俺們老板剛送俺們過來,也怪不得俺們!”


    我當然不會過分為難他們,當下一揮手道:“跟我來吧!腳步利索點。”一句話說完,率先而行,那幫工人不知道我的身份,隻當我是主家派來的,都跟在了我的身後。


    往前走了片刻,果然有兩個一臉橫肉的家夥上前攔住了我們,還沒等對方開口,我就陪笑道:“兩位大哥,我們是來搞裝修的,唐家叫我們來的,還請兩位大哥幫幫忙,放我們過去,耽誤了工程,我們可賠不起。”


    我本來穿著就比較土鱉,身後又跟著一群農民工,確實不起眼,再加上唐家著火的事情也是真的,那兩個漢子一聽,掃了幾眼那些工人,那些工人本來就是普通百姓,能有什麽異常呢!當下手一揮,就讓我們過去了。


    我鬆了一口氣,當下領著那幫工人直往前走,片刻就在燕山腳下看見了一棟六層別墅,拉了一個巨大的院子,別墅左邊是個花圃,右邊是片草坪,草坪上還蓋了個木結構的涼亭,不用問,這一定就是唐家的燕山別墅了,看樣子那司機大哥還少說了一樣,他知道草坪,卻不知道花圃。


    這一確定了之後,我就開始打量了起來,這六層別墅建的相當氣派,一層大概有五六間房這樣,每一層都有吊簷飛角,窗欞門柱,都是紅木雕花,內鑲變色玻璃,從裏麵能看見外麵,從外麵卻看不見裏麵,牆壁上刷的雪白,樓頂之上鋪的是青色琉璃瓦,白牆青瓦,在這燕山腳下,顯得異常高雅,而屋頂每個角上各蹲著的一頭獸首雕像,則又平添了幾分威武霸氣。


    而這大院子也十分講究,同樣是白牆青瓦,院牆足有三米,上麵還架有一米高度的電網,在左右兩邊各開了一個拱門,應該是為了方便進出,正門則是一個高大的門樓,同樣雕梁畫棟,用八根對抱粗的朱漆柱子撐著,門樓之上橫著一塊長匾,上書一個鬥大的李字,兩扇黃銅包釘的實木大門緊閉,每一扇門上有一個碗口大的銅環,用黃銅獅首銜著,門樓外麵左右兩邊,則各放一頭兩米多高的石象,寓意太平有象,端的是氣派非凡。


    我上前兩步,扣動門環,門環一響,刷的一聲從大門上拉開一個小方洞,一個漢子從裏麵打量了我們一眼,問道:“幹什麽的?”


    我隨口答道:“來裝潢的。”


    那漢子臉上頓時露出一絲不耐煩來,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們幾眼,對我們說道:“走右邊小門!”我懶得跟他計較,隻要能讓我進去就行,當下領著一眾工人,繞到右邊小門,有人開門,大家魚貫而入,進入院內。


    一進大院,就聽一層大堂之內,吵鬧不休,掃眼一看,裏麵竟然坐了三四十人,一張巨長的長條桌,兩邊各坐了十個,唐一泓坐在桌子的一端,另一端則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大背頭,國字臉,濃眉上挑,雙目如鷹,高鼻闊口,一臉嚴肅,坐在那裏不怒自威,很有幾分派頭,相比之下,唐一泓的氣場明顯要小的多。


    還有一半的人,是坐在別人身後或者兩側的,分明是論資排輩,這張桌子上還沒有他們的座位,還不夠資格坐到桌邊去,但能進這個場麵的,一定是各個城市的負責人,這個場麵,已經足夠嚇人了,世界五百強的會議,隻怕也就這點人數,區區一個家族,竟然有這麽多負責各地的成員,唐家這觸角伸的確實太長了。


    那人領我們進門之後,並沒有讓我們立即進別墅開工,而是讓我們在院子一角的涼亭中等候,連門都沒讓進,我趁機看了下院子裏的布置,挺簡單,我們所呆的一角是個涼亭,涼亭旁邊有石橋流水,還種了幾株荷花,另一角則是幾株老梅,都挺雅致的東西,地上鋪的是小青磚,也不知道從哪個老宅子上扒來的,中間一條道,用的則是老青方磚鋪成,這磚可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這玩意是文物,一塊都得好幾萬,怎麽說呢,五個字可概括,低調的奢華。


    剛看到這裏,正堂之內忽然傳來啪的一聲響,分明是誰拍了桌子,那群工人聽不見,我可聽的清清楚楚,當下聚精會神,側耳細聽起來。


    一個男子的聲音道:“一泓,我覺得經緯說的在理,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咱們唐家這麽大的產業,沒有個領頭人哪行!不是四叔說教,你還年輕,很多事務都不懂,對家族事務又一直沒插過手,難免行差踏錯,你可知道,你一個錯誤的決定,那可關係到唐家上千號人的生存。”


    “何況,經緯也不是說他非要當這個領頭人,他要求的是公平選舉,而且他也不是要占著這個位置,剛才經緯不是說了嘛,刑天一旦回來,我們現在選舉出來的領頭人立即讓位,這是對唐家的負責,也是對所有跟著唐家吃飯的人負責,你卻一再否決,那你說說,到底該怎麽解決?”


    我一聽就知道,這是唐家的一個長輩出來施壓了,看來這逼宮已經開始了,唐一泓到現在還沒答應,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麽應對。


    剛想到這裏,唐一泓的聲音隨即響起:“四叔,你是唐家的老人,怎麽會說出這等話來?我哥確實是失蹤了,可現在生死不明,你們不尋思著查找,反而來這裏奪權,我倒是想問問,你們究竟是居心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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