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傻眼了,張屠夫是郎瑛的人?這個我有點不相信,急忙說道:“張屠夫也是?他不是死了嗎?”


    劉婉清搖頭道:“有時候,眼睛會騙人的,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你們昆侖,不光張屠夫沒死,算命瞎子和文先生都沒死,他們裝死,是因為發現了昆侖已經被人滲透了,回天無力,隻有詐死,而張屠夫則是發現自己身份暴露了,不死算命瞎子遲早殺了他,所以也隻有詐死,不過都瞞著你而已。”


    我忽然覺得有懵,要依劉婉清這麽說,敢情自己早就身在局中,一圈都是明白人,就我一個是糊塗蛋,我一直都念念不忘為他們報仇,結果沒一個真死了的,可為什麽要瞞著我呢?我那時候還是個孩子,還能壞了誰的事不成!


    劉婉清一見我有點難過,苦笑了一下說道:“其實你不用難過,不是隻有你昆侖有叛徒,我們十二小峰嶺也有,剛才老鬼提到的南嶺邪巫,他原來是十二小峰嶺的中堅力量,在溫涼玉襲擊十二小峰嶺時,曾經失手被擒,也被溫涼玉拉攏了,成了插在十二小峰嶺之中的釘子,這麽多年,家父一直不動他,也就是想看看他們究竟想玩什麽把戲!”


    我一聽頓時眉頭一皺道:“這麽說,那南嶺邪巫一定是知道那溫涼玉的下落?”


    劉婉清又一搖頭道:“不一定,南嶺邪巫在十年前一戰之中,是敗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漢子手裏,未必就能入了得了溫涼玉的眼,很有可能隻是一顆小釘子而已。”


    我略一思索,劉婉清說的在理,這些叛徒未必能成為郎瑛和溫涼玉這樣人物的心腹,著急反而容易上了別人的當,一點頭道:“不管怎麽說,有機會也要問上一問,現在有兩件事我們得先處理一下,一是那後背被紋了怒目關公的沙家兄弟,一是帶我去祭拜一下我的父母,至於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話一出口,那鬼手通幽就笑道:“沙家小子那關公,可不是我紋的,我雖然確實會紋怒目關公,可我還不至於去禍禍一個小子,你們來找我沒什麽用,倒是帶你去祭拜一下你的父母,這個沒問題,當年你父母就是我親手安葬的。”


    他這話一說完,劉婉清的麵色就是一變,脫口驚呼道:“壞了!要不是你紋的怒目關公,咱們可就上當了!”


    一邊說話,一邊已經彈身而起,手一搭青銅棺槨的邊沿,一片白雲一般出了青銅棺槨,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急忙跟著從青銅棺槨之中跳了出來。


    劉婉清一出青銅棺槨,就立即像那升降機走去,到了近前一探頭,就一頓足,轉身掠了回來,急忙說道:“老鬼,這裏不安全了,是我大意了,一看見怒目關公,就以為是你的手藝,萬萬沒有想到,對方是故意用怒目關公的圖像引我將他帶來這裏,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沙家人已經不在了,隻怕現在張家人和南嶺邪巫已經打開了密室之門。”


    那鬼手通幽這時也從青銅棺槨之中躍了出來,一伸懶腰,活動了一下手腳,嘿嘿笑道:“你們一來的時候,我就告訴你們了,別被人家賣了,還替人家賣命!好在老夫這把老骨頭還能活動活動,走吧!出去看看,這十二小峰嶺又平靜了十年,那些蝦兵蟹將,也該出來興風作浪了。”


    我心中狐疑,不知道這又是怎麽個情況,當下就跟著兩人,回到升降梯處,劉婉清尋了開關,不一會升降梯下來,三人直上地麵,又從那大紅棺木之中鑽了出來。


    在臨出棺木之前,我故意係了下鞋帶,趁婉清和那老鬼不注意的時候,伸手將那官帽上的頂珠給扣了下來,裝在了口袋之中,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隨兩人出了大紅棺木,我倒不是貪心,而是這個頂珠的形狀,總是讓我想起古墓中的那個北鬥歸一!


    密室的石門,並沒有像劉婉清所說的那樣被打開,沙家的那個小子也沒能逃出去,就趴在了石門之前,已經斷了氣,身下流淌了一大灘血跡,血液還未幹枯,顯然是剛死不久。


    鬼手通幽好像早就知道他會死在這裏一般,絲毫不覺得驚奇,上前看了看那家夥脊背上的紋身,伸手使勁塗抹了一下,竟然被搓下來一大片,露出完好無損的皮膚來,這才嘿嘿笑道:“丫頭,你來看看,這連畫的都不是,就是貼紙貼上去的,哪裏會有什麽靈性,也就糊弄一下你們這些年輕人,你們啊!還是嫩了點,要是你父親,就不會上這個當。”


    劉婉清麵色一紅,恨恨的說道:“我沒想到他竟然會是裝出來的,而且他還砍了他父親一刀,裝的太過逼真。”


    鬼手通幽又嘿嘿一笑道:“砍一刀算什麽!苦肉計誰不會,不過這回他們肯定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連毒手老頭都出手了,看樣子,十二小峰嶺不死上幾個,怕是安穩不了。”


    說著話,用腳一挑那沙家小子的屍體,將他踢翻了過去,我一眼看見那沙家小子的胸前,頓時嚇了一跳,在那小夥子的心髒位置,被生生掏出了一個血洞,有拳頭大小,傷口的邊緣極其不規則,分明是被人用手硬掏了心髒去。


    鬼手通幽又說道:“丫頭,將門打開吧!你可要有點思想準備,人心是會變的!”


    劉婉清一臉的疑惑,我聽的更是雲裏霧裏,這都說的哪跟哪,當然我也知道,他所說的事情,在這石門打開之後,就會得到答案,所以我也沒問,這老鬼有句話說的對,有很多事情,聽來的,永遠不會比自己親身經曆一遭,來的印象更深刻。


    劉婉清走了過去,伸手按了下機關,又是一陣咯咯聲響,那石門緩緩被提了上去,隨著石門的提升,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許多雙腳!男的、女的、布鞋、皮鞋、球鞋都有,一眼看過去,幾乎將整個宗祠都擠滿了,隻怕不會少於三十來個人。但這三十來個人,卻全都靜悄悄的,一丁點的聲音都沒有,就像全都被施展了定身法一般。


    隨著石門上升時那種令人牙酸的聲音不斷響起,宗祠中的場景逐漸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三四十個人將宗祠的門堵了個水泄不通,領頭的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劍眉星目,鼻若懸膽,一套簡簡單單的天藍色運動服,卻被他穿出了大品牌的效果,好一副英姿勃發的模樣,我隻看了他一眼,就立即認了出來,正是那個偷女書密扇的家夥,想來就是那個張少華了,當真長了副好模子。


    在他的左邊,還站了五十來歲的陰森老者,豬腰子臉,一雙細眯眼,塌鼻闊口,尖長下巴上留了一抹山羊胡子,頭上纏了塊白布,身上穿著花花綠綠,站在那裏雖然一言不發,可身上那種陰寒之氣,令人看一眼就有點膽顫心驚。


    在他們兩人的身後,都是十二小峰嶺上的百姓,我進村的時候,看見過的幾乎都在,可現在她們臉上那憨厚的笑容卻全都不見了,一個個都板著臉,眼珠子裏全是陰冷的光。


    而劉公允和劉梅梅兄妹倆則被五花大綁著丟在地上,劉公允雙目緊閉,嘴角唇邊隱有血跡,顯然已經昏迷了過去,劉梅梅則在小聲的抽泣著,兩邊臉上又紅又腫,應該也被打了,一眼看見我們三個出來了,立即喊道:“婉清快走,張少華瘋了,他要不顧老祖宗的規矩,搶十二小峰嶺的總當家的位置。”


    劉婉清一眼看見梅梅臉上的紅腫,頓時將一張俏臉一沉道:“誰打的你?”都這個時候了,她沒責問張少華任何事情,而是先問誰打的劉梅梅,足見她們姐妹情深。


    那張少華則冷聲道:“想走?也不看看今天這情況,還走得了嗎?劉婉清,你不用問是誰打的唐玉,乖乖交出十二小峰嶺總當家的令牌,我不難為你,這十二小峰嶺從今之後,和你劉家沒關係了,至於劉公允劉梅梅家兄妹,你也可以帶走。”


    劉婉清秀眉一挑,看了一眼張少華道:“就憑你?你配嗎?十二小峰嶺總當家的令牌,就連你們張家老太爺都沒膽子拿,你以為勾結幾個走狗鷹犬,掛上了南嶺邪巫,就能夠坐得上這個位置了?”


    我聽的有點糊塗,這十二小峰嶺總當家,不是劉公允嗎?怎麽找劉婉清要什麽令牌?劉哲一以前是總當家的不錯,這位置難道還是世傳的?劉公允隻是個代理當家?另外我就搞不懂了,說是什麽十二小峰嶺,說白了就是一個破山村,所謂的總當家,也就是個村長,這有啥好爭的,送我幹我都不一定幹呢!


    這時那穿的花花綠綠的老頭說話了:“劉婉清,少華不夠資格,難道你就夠?你可別忘了,這十二小峰嶺奉的主子可是姓李,而不是你們劉家,我們這些人的祖上,和你劉家的祖上一樣,都是闖王的近衛軍,闖王兵敗之後,我們的祖上輾轉逃到了這裏,吃得苦受得罪可一點不比你們劉家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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