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跳起再將他拖下來,那人卻猛的一回頭,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扇子,又惡狠狠的盯了我一眼,沉聲道:“你是誰?有膽報個名號,今日壞我大事,日後必加倍討回。”


    我的目光和那人凶狠的眼神一接觸,心裏不由得冒起了一絲涼意,一時竟然沒敢上去捉他,也沒敢回他的話,那人見我不說話,又冷聲說道:“不說也罷,你既然進了十二小峰嶺,我自然有辦法知道你的名號,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一句話說完,一轉身跳出了牆外,一陣腳步聲隨即響起,顯然已經逃走了。


    我不禁有點擔心起來,對於這個十二小峰嶺來說,我可絕對算是個外人,這人要想對付我,還真得提防點,但同時也滿腹疑惑,這人跑來劉家,偷幾把扇子做什麽?難道說這扇子有什麽秘密,一念至此,我幹脆走了過去,腰一彎手一伸,就撿起了一把扇子,打開一看,直接就暈了,隻見上麵滿是鬼畫符一般的文字,有的如同蝌蚪,有的如同蚯蚓,彎彎曲曲,如同天書一般,怎麽看都看不出頭緒來。


    就在這時,前屋裏忽然響起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婉清快看,你的楊哥哥在偷看我們倆的女書密扇呢?”


    我一轉頭,就看見婉清和梅梅走了回來,梅梅正笑嘻嘻的指著我,當下為避嫌疑,急忙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並且對那蒙麵人的身形,特意詳細描述了一下。


    那劉梅梅一聽,頓時也是一臉迷惑,轉頭看了一眼婉清道:“這就奇怪了,聽你對象的描述,那人應該是張家的張少華,可張少華來偷我們倆的女書密扇有什麽用?”


    梅梅這麽一說,婉清也一秀眉一皺,搖頭道:“我也不清楚,這些女書密扇,都是你我之間最普通的信件往來,從來沒有在裏麵提過什麽機密要事,如果真是張少華,倒真是想不出他的動機來。”


    我也好奇了起來,看她們倆這一問一答,確實都是一頭霧水的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的,可能是真不知道什麽原因,她們倆都不知道這扇子有什麽秘密,那個張少華偷這個扇子有什麽用?難道說那廝是個變態狂?有收集女人東西的愛好?


    隨即婉清就說道:“姐姐,你先檢查一下,看看可有缺少哪一把?我那些密扇之上,都做有特殊的記號,如果真是張少華偷的,今天正好拿這事做借口,我倒想看看,張家現在究竟能橫成什麽模樣!”


    梅梅應了一聲,查點了一下,轉頭說道:“確實少了兩把,一把是你我成為姐妹,你第一次給我的女書,一把是你傳書給我,說近期要回到十二小峰嶺來的那一把。可是,這女書密扇之上的文字,隻有你我能懂,他們拿去也沒什麽用處,更何況,這女書密扇之上,都是我們女孩兒之間的小秘密,他們就算知道了又有什麽用呢?”


    我聽的更加奇怪,忍不住問道:“你們所說的女書密扇,就是這些扇子嗎?這扇子上寫的都是些什麽?為什麽隻有你們兩人看得懂?”


    婉清沒有回答,而是凝眉沉思,顯然也搞不清楚張少華的目的,梅梅卻說道:“你自然不清楚,這是我們女兒家的事情,原本在湘西的一些部落之中,女孩兒會由父母做主,尋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女孩兒,結為老同,也就是結拜為姐妹,從小結交而終身不變,如尋不到同年同月同日生人,起碼也得同年才行,像我比婉清妹妹,僅僅大幾個月而已,所以我們倆也就結為了老同。”


    “在老同之間,有一種特殊的文字,這種文字外人看不懂,隻有兩個老同才能看懂寫的是什麽,我們之間互相傳遞信件,就由扇子為女書的載體,所以稱為女書密扇,實際上,上麵記載的,多是女孩子之間的小秘密罷了。”


    我聽梅梅這麽一說,忽然想起來一部電影,電影名字我已經忘了,反正故事講的也是兩個女人用扇子為載體,用一種很奇異的文字來傳遞消息的,當時我看這部電影的時候,隻當是杜撰的,沒有想到這世上竟然真的有女書密扇這種玩意。


    我剛想到這裏,劉婉清忽然抬頭道:“我明白了,張家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們懷疑我並不是真正的婉清,認為我是假冒的。”


    婉清這麽一說,我腦海中瞬間就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了,原來是這樣,這家夥懷疑劉婉清不是真正的劉婉清,所以來偷女書密扇前去核對字跡,這種女書別人雖然看不懂,可筆跡卻仍舊是有跡可循的,偷了她們結拜之時的第一把扇子和婉清最近著人送來的扇子,兩把扇子一比對,是不是真正的婉清,自然就清楚了。


    這一想明白了,忍不住眉頭就皺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張少華的心思也夠慎密的,上次古井邊相見之時我就已經知道,劉婉清從小是在十二小峰嶺長大的,後來離開了村子,雖然離開了有十來年的光景,可人的模樣卻仍舊能認出來,劉婉清回來應該有些時日了,如果不對,村上人早該認出來了,就算別人認不出來,劉梅梅也不會認錯,可這張少華卻仍舊要比對一下筆跡,不可謂不小心。


    就在這時,劉公允的聲音卻又忽然響了起來,隨即一頭闖了進來,一眼看見大家圍著幾把扇子,隻當是劉婉清和劉梅梅在敘舊,急吼吼的喊道:“婉清,趕快出來看看,沙家的小子,不知道撞了什麽邪,忽然拿刀到處砍人,村上鄉親已經被他傷了兩三個了,現在我將他控製住了,可仍舊不停掙紮,滿口胡言亂語,繩子綁起來也沒什麽用。”


    劉婉清一聽,就轉頭看了我一眼,目光之中忽然露出一絲擔憂來,與此同時,那劉梅梅也笑道:“不用怕不用怕,有楊家哥哥在這呢,什麽中邪撞祟的事情,在楊哥哥的眼中,還當一回事嘛!”


    我頓時一愣,這和我有什麽關係?隨即就明白了過來,應該是故意找點事讓我做,試探我的手段的,所以劉公允遇上了這事,才會跑回來找我們,喊的是劉婉清,實際上就是想讓我出手。


    問題是我根本啥都不會,讓我對付一下小偷流氓,我或許還行,可讓我去幫人家跳大神治中邪,我可沒那本事,剛想推脫,劉婉清就說道:“梅梅姐姐說的是,有他在,這些邪祟之物根本不足為懼,走!我們先看看去。”


    我一聽就明白,婉清這是趕鴨子上架,搶先將我的話堵回去了,不過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既然他們想讓我出手,我不出手隻怕都不行,隻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當下劉梅梅將那些女書密扇隨手拿了,一行三人隨著劉公允出了唐家,一直到了村莊中央,這個村完全是按照八卦的形式建造的,在村子的中間,是一個巨大的陰陽圖,在陰陽雙眼之上,各樹了一根旗杆,可不是掛的五星紅旗,一邊掛的是麵飛虎旗,一邊掛的是七星旗,村莊雖然比較陳舊,但這兩麵旗子,卻嶄新異常,上麵的色彩一點都未退,顯然是剛掛上去不久。


    在左邊掛飛虎旗的旗杆上,綁著一個赤膊的年輕小夥,看麵目很是年輕,最多也就二十來歲,麵相卻滿是凶橫之色,尤其是一雙眼睛,看人的時候就像刀子一樣,瞄誰都不懷善意,被一根拇指粗的麻繩五花大綁著,額頭上有血流下來,顯然是剛被修理過,身上也傷了幾處,可口中卻還在惡狠狠的咒罵道:“放開我!老子要講你們這幫假仁假義的東西全都給砍了,免得你們留在世上,毀了忠義二字。”


    在那小夥子旁邊,有一對五十多歲的老夫妻,都是一臉的樸實憨厚,那婦人正在拿毛巾給小夥子擦去臉上的血跡,那老頭的一條胳膊上包紮了一塊紗布,血跡滲了出來,很有可能是那小夥子砍傷的,在一邊氣得直跺腳,連聲喊道:“作孽啊!我怎麽就生了你個孽種!”


    說實話,這小夥子除了麵相凶惡,其他的我一概沒看出來,我本來就不是神棍,對這些邪門的說法也完全不懂,在我看來,這家夥如果不是失心瘋,那就是真的想殺光這個村子上的人,他那眼神可不是裝出來的。


    但我還不能說,人家想試探我,我總不能一攤雙手說自己啥都看不出來,當下就對劉婉清一遞眼色,意思是求她別讓我丟人丟的太大,隨即沉聲對劉公允道:“劉大哥,你看是不是要讓鄉親們回避一下。”


    劉婉清多聰明,立即說道:“不錯,讓鄉親們都回避一下,人家這都是不外傳的手段。”


    劉公允的雙目之中,忽然精光一閃,隨即笑道:“好好好!”說著話,轉身對圍觀的百姓喊了幾嗓子,百姓們紛紛散去。趁劉公允疏散百姓的時候,我已經圍著那小夥子打量了起來,裝也得裝的像點才行嘛!還別說,這一打量,還真被我看出來一點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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