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聽到月月說話的小朋友們,皆是好奇的眨著眼睛問:“月月姐姐,你要去哪裏啊?”


    “沒什麽,打個比方啦……”月月用及其輕鬆的口吻,調皮的道。


    爺爺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忽然攥住了月月的手,然後發現月月的手冰涼刺骨,忽然皺了皺眉,唉聲歎氣道:“想啊,爺爺肯定會想啊……要是有那麽一天,你可要常回來看看爺爺和你的弟弟妹妹們啊……”


    似乎是月月感受到了來自爺爺的關愛與擔心,月月也配合的開口道:“我也會經常回來看看爺爺的……”


    “不要說得那麽嚇人!搞的好像明天就見不到你一樣!多不吉利!”


    晴天忽然站起身,拍了拍月月的肩膀,想著月月怎麽可能將嫣紅這麽簡單的救回來,好奇開口問她:“我總覺得你剛剛說的那個理由不太對勁,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


    月月閉眼搖頭,隨後睜開雙眼,對著晴天道:“晴天,我可是你們之中大姐姐,也是除了爺爺以外,你們唯一的長者,我比你們都大,所以我有些自己的小秘密還不行了?”


    “啊?救下嫣紅,還能成為一項秘密?”


    晴天忽然驚呆了,他搔了搔頭,心想著,難道男女之間真有什麽不能說的秘密不成?


    這麽想著,晴天忽然不敢在問了。


    爺爺搖了搖頭,他拍了拍晴天的後脊道:“餓了吧,我們該做飯吃了……”


    聽到爺爺這麽說,晴天趕忙道:“好!爺爺,我來劈柴燃火!”


    “我來煮飯!”


    跳跳忽然蹦躂起來,將手高高揮舞起來,模樣極為興奮,終於輪到他展現自己擅長的部分了,他怎麽不興奮?


    月月見大家都開始分工明確,開始忙活起來,沒有人再纏著她,對她問東問西,月月終於深深歎了一口氣。


    此時她終於不用再提心吊膽,害怕別人問自己問題了,月月畢竟不擅長撒謊,要是再像剛剛那樣,被他們問來問去的,肯定就會露出馬腳。


    萬一被其他人知道了自己答應了大伯的要求,大家肯定要為自己打抱不平,幸好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月月抬起袖子,將嫣紅額頭上的汗珠擦去,祈禱道:“嫣紅……你要趕緊好起來啊。”


    ……


    晚飯,是他們這群孩子,在遠在他鄉的異地,吃的最溫暖最安心的一頓飯。在吃飽之後,大家都會被困意席卷雙眼,一個個躺在床上幸福的睡去。


    晴天擔心嫣紅,於是躺在嫣紅的身邊,打算整夜看著嫣紅,等到嫣紅醒來,結果卻還是沒有戰勝困倦與疲憊,坐著就睡著了。


    爺爺見狀笑了笑,伸出手將晴天抱起來,讓他躺在土床上,為他蓋上有些皺巴巴,髒兮兮的被子。


    可能是因為躺著睡比較舒服,晴天在躺下之後,就張開了嘴巴,呼嚕聲此起彼伏從他的喉嚨之中斷斷續續的傳出。


    即使這呼嚕聲有些重,但是依舊沒有吵醒其餘的孩子,大家都睡得很死,很踏實,因為他們把這裏當做是他們的家了。


    此時唯一沒有睡著的,就是月月和爺爺。


    爺爺在為晴天蓋上被子後,便招呼月月跟自己來到院子,他有話要對月月講。


    果然是入秋的夜晚,風吹在身上涼颼颼的,月月剛出來的時候,就感覺有一股寒風吹來,情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爺爺見狀,解下了自己的外衣,給月月披在了肩膀上。


    “謝謝爺爺……”月月笑了笑,看著爺爺的臉龐,心中生出一絲溫暖。


    “現在孩子們都睡了,你也不用瞞著我了。”爺爺輕輕歎息。


    “爺爺你都知道了?”月月將身上的衣服又用力的裹緊了些,話語有些小心翼翼。


    “想從那種人身邊帶走嫣紅多麽不容易啊,月月啊,你是個善良的孩子,但是也不能答應他們那種過分的要求,你知道那個大伯是王地主的什麽人嘛?”爺爺皺了皺眉,頭壓得很低。


    “爺爺……”月月沒有說話,隻是害怕的抱緊了爺爺。


    “爺爺在瘸了這條腿之後才知道,他就是專門為王地主找資源的人……王地主想要什麽人,他都會照著王地主的喜好送人給他。這麽多年,他沒少做違背良心的事情……當初他介紹我去,到頭來說我壞話,教唆王地主打折我這條腿的人也是他……”


    爺爺說著說著,便指了指自己的那條殘疾的腿,後悔不已。


    “月月啊……爺爺沒用,不能幫你什麽……但是你要記得爺爺的話,到了王地主身邊,千萬要小心,不要得罪了王地主,否則你會沒命的啊!”


    爺爺紅了眼眶,話語之間帶著無能的哭腔,用他那雙布滿老繭的粗糙雙手,顫抖的摸了摸月月的臉頰,擦去了月月眼角的眼淚。


    “嗯……月月記住了……爺爺您放心……”


    月月委屈的更咽著,隨後抬頭看了看天上升起的月亮,昏暗漆黑的夜空,從爺爺身邊掙脫開,朝著外麵奔去。


    “月月啊……”


    爺爺怕吵醒屋子裏的孩子,隻能小聲的念叨了一句,趕忙往前走了走,目送月月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他站在門口扶著門框,伸手想要將月月拉回來,但是奈何月月跑的太快,他實在是抓不住月月的手臂,隻好無奈的將手放下,垂下頭去,眼中寫滿了擔心。


    ……


    大伯家


    大伯早已站在他家的院子裏,張望著門外,等待著月月的到來。


    很快,月月就如約而至的來到了大伯門口,看著眼前沒有關閉的院門,卻生生的走了進來。


    “來了……”


    大伯往月月這邊走來,笑了笑輕輕摟過月月的肩膀,讓月月跟著自己的腳步走進屋子。


    月月緊繃著神經,皺著眉跟著大伯走進了屋子,帶著月月走進了一間,滿是漂亮衣服和首飾的房間。


    此時大伯的妻子,正在整理梳妝台,在看到月月到來之後,滿臉都帶著笑容,拉過月月的手,讓月月坐在梳妝台前。


    月月正襟危坐,不知所措的看著大伯的妻子,但是不敢多問。


    大伯的妻子雙手扶住月月雙肩,笑著道:“嬸嬸給你畫一個漂亮的妝容,再換上這身漂亮的衣裳好不好?”


    月月不敢拒絕,“好……”


    月月看著那麵不曾見過的銅鏡,睜圓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


    大伯的妻子在看到月月這副模樣之後,笑了笑對月月道:“這是銅鏡,很神奇吧……”


    “嗯……”月月呆愣愣點了點頭,她的確覺得很神奇。


    “記住鏡子裏的你,很快你就會看到一個不一樣的自己了……”


    大伯的妻子笑了笑,隨後便用手帕擦去月月臉上的灰塵,將原本月月光滑白嫩的小臉,顯露出來,開始為月月化妝。


    月月的底子不錯,年齡又尚小,所以不需要畫太濃重的妝容,隻需要在她的兩頰處塗些暖紅胭脂,嘴唇抿過朱紅色的唇紙,用碳條輕輕描繪一下她淡淡的月牙眉,為她帶上一對小巧可愛的耳墜,便完成了簡單的妝容。


    她將月月的長發解開,拿起梳子,從月月的頭頂,一直梳到了發尾,烏黑的長發,如瀑布一般垂落至地麵,順滑流暢,在燭光之下,閃爍著自然健康的光澤。


    梳了一個精致的發髻,拿起首飾盒中的幾隻花蝴蝶簪子,插在了她的頭上。


    小姑娘的底子就是好,隨便一打扮無需刻意營造些什麽,即使用最便宜的飾品也可以打扮的很漂亮,讓人眼前一亮,心生喜悅。


    月月看著銅鏡前麵的自己,無法相信,自己竟然還可以這麽美,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原本以為隻有自己出嫁的那一天才是最漂亮的一天,但是現在看來,今天的自己也很漂亮,她不禁感歎,大伯妻子的手還真是靈巧。


    “好了,現在我們該換上漂亮的衣服了!”


    大伯妻子看著銅鏡中的月月,然後又左右看了看月月的妝容,滿意的笑了。


    隨後便將月月扶起,將她身上的衣服褪去,讓月月進入半人高的木桶之中,拿起白色的手帕,擦拭月月的肌膚。


    木桶之中飄著花瓣,溫水冒著白色的煙霧,花瓣的香味在水蒸氣的蒸發下,越發香甜誘人。


    將月月渾身上下擦拭一遍之後,大伯妻子便找來一件漂亮的花裙子,為月月穿在身上,一層又一層,月月此生頭一次穿上這麽多層的衣服。


    穿戴完畢之後的月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這件,隻會出現在夢裏的漂亮衣服,問了問大伯的妻子,“這衣服真漂亮,為什麽要給我穿?”


    “傻丫頭,嬸嬸將你打扮漂漂亮亮的,當然是為了將你帶去給王地主看啊。王地主最喜歡漂亮的姑娘,之前也有一個像你一樣的姑娘,也是經我手打扮的,她還沒有你一半好看,但是王地主卻還是將她寵上了天。你比她長的還要漂亮,將來肯定會是王地主的心尖寶貝,嘿嘿……”


    月月懵懂惶恐的看著大伯妻子,見大伯妻子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雙手,拍了拍月月的手心,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隙,心中生起一絲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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