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是受到北域女王的指示,前來殺了這兩個人,一但任務失敗,他們也不知道回去之後,到底會遭受到什麽樣的懲罰。


    “可以啊……”


    雲仙笑了笑,捋了捋胡須,然後看著一眾將士道:“你們隻要將他們身上的一些貼身之物,帶回去交給北域女王看,跟她說,他們兩人掉落無岸斷崖,不就可以了……”


    “這……”


    中將士沉默了一段時間,不知道要怎麽回應雲山。


    雲山又接著道:“放心,我會讓你們親眼看到這一幕,你們隻要按我所說的告訴北域王後,就可以了……”


    “額,也好……”


    將士們也不知道該怎麽選擇,畢竟他們五人是肯定是敵不過雲山一人的,所以他們隻能聽從雲山的安排。


    雲山走到雪傾麵前,將她扶起,“我可以救他,但是我救不了你……”


    雪傾忽然展露一個笑容,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我能活到現在,就是為了他。隻要韻兒能夠好好活著,不論我付出多少代價,都是值得的!”


    “娘……韻兒不能沒有你……嗚嗚嗚!”


    韻兒忽然抱住雪傾,大聲的哭喊,哭的撕心裂肺,他不斷抽搐著更咽著,緊緊抓著雪傾的衣服,弱小的手掌,好似一張抓住獵物的鷹爪,一刻不願鬆手。


    “韻兒乖~娘雖然走了,但是有雲山長老替娘照顧你,從此以後你就不用再挨餓了,你會吃到好多好多的好吃的食物,不會像跟娘一樣,每日奔波居無定所,過著心驚膽戰的日子。以後會有一人保護你,會有人陪你玩兒,你會交到很多的好朋友,但是你要好好修煉,因為隻有當你實力越強,別人才不敢再來欺負你,知道了嗎?”說道這句話的時候,雪傾更咽了一陣,緊緊的握著韻兒的手,心底滿是不舍,隨後又強忍那股不舍接著道:“韻兒……韻兒啊,你知道娘為何要喚你韻兒嗎?”


    雪傾將身上的衣服解開,為韻兒裹在身上,生怕韻兒會冷。


    “韻兒不知……”他晃動腦袋,手上卻依舊沒有鬆開半分。


    雪傾道:“因為娘喜歡音律啊,娘親曾經寫過一首曲子,正是因為這曲子,娘才與你爹相遇,如果沒有你爹,我也不會擁有你……娘不恨你父親,也不恨你……你們都是娘……心尖上的寶藏……這一切的起源都在於音律,所以娘才給你起名叫韻兒……”


    韻兒快速搖頭,還是不能接受雪傾要離開的事實,就好像自己隻要不斷的去求娘,娘就會不離開他,陪著他直到他長大,“娘~韻兒求求娘了,別離開韻兒……別離開韻兒……好,好嗎?韻兒害怕……韻兒怕,嗚嗚~~怕再也見不到娘親,怕,怕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抱著娘親了嗚嗚嗚……”


    雪傾伸出手,輕輕擦去韻兒眼周的淚花,卻控製不住自己眼角的淚水不斷的滑落,雪傾咬了咬唇,故作堅強的道:“韻兒不哭,你是男子漢,要學會堅強!不可以隨隨便便哭鼻子……還記得前些日子,我們將雪撒在天空的時候,天空映射出的彩虹嗎?”


    韻兒乖巧點頭,“記得嗚嗚……韻兒記得嗚嗚……”


    “你要像彩虹一樣,娘希望我的韻兒可以活得多姿多彩,不要像娘一樣,此生隻有配得上一種淒涼的白色……”雪傾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眼中盡是疲憊。


    她忽然抓住韻兒的肩膀,認真的道:“你從今天起!你隻是我雪傾一人的孩子!等娘親跳入無岸斷崖後,你就不再屬於北域,從今以後,你叫傾韻!沒有姓氏,像天空的彩虹一樣,自由自在!”


    雪傾說完這句話後,韻兒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到雪傾鬆開了握住他肩膀的雙手,像奔向自由、奔向解脫一樣,跳入了無岸斷崖。


    在這期間,她口中還唱著一首歌,“與雪為伴,與風為伍……生死之契,與子成說……踏雪揮袖間人仙飄飄,寒梅勝楓兮白雪飄蓋……”


    雪傾張開雙臂,麵帶笑容的一躍而下。


    終於,在今天,她可以如願離開這人世。


    夙願已了,無悔此生!


    “傾韻……”


    雲山隻是朝著傾韻伸出一隻手來,拉住了那個在一旁傻愣愣的,如同一個布偶一般任人擺布的傾韻。就好像他現在的靈魂,仿佛不在他自己的軀殼之中,而是隨著雪傾一同,跌入了無岸斷崖之中。


    雪傾臨走前,將他用厚實的布料緊緊裹住,都是為了不讓他受到寒風的侵蝕。


    傾韻此時被一堆破布纏繞全身,雖然不再寒冷,但是現在的他,卻已經完全看不出是男是女,不過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了。因為在雲山的眼裏,他不過是一個失去母親的弱小生命罷了。


    對於雲山來說,傾韻現在這樣,不哭不鬧,反而清淨,能給他剩下不少力氣。


    雲山拉著他的手,硬生生的拉扯著他,往前走了兩步,雪白的地麵,立即殘留下了一串細細碎碎大小不一的腳印。


    傾韻依舊將目光注視著無岸斷崖,發現自己被人拉走之後,似乎想掙紮,看到這一幕的雲山,皺了皺眉,別無他法,隻好將傾韻打昏……


    雲山將他抱在懷裏,然後看著那些站在原地,還不願離開的將士道:“我會將這孩子帶回雲仙山,封印他的記憶,讓他從此不再回到北域,你們可還滿意?”


    將士們看著雲山道:“好……但請您一定要說到做到!”


    雲山笑了笑,似乎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已經司空見慣,他用一雙眼,瞟了一下那些將士,然後他用,極其輕鬆的語氣開口道:


    “現在,我可以說到做到,但是他長大之後,我就不會去多管……當然,如果你們有何不滿的話,也可以效仿這孩子的母親,去無岸斷崖之下坐坐,說不準在陰曹地府,你們可以將她抓到,送回北域,交給北域王後,你們看這樣如何?”


    將士們一聽,立即被雲山的話嚇得險些魂飛魄散,連忙發抖跪倒在地,給雲山磕頭,“雲山仙人饒命!我們按您說的做,請您息怒!”


    “嗯……”雲山點了點頭,笑容恢複成以往的溫和友善,“這件事你知我知,我們可以說,但是你們不行。你們需將今天所見所聞都封存起來,爛在肚子裏!如果被我發現……你們要還的,可就不是區區一條人命了……”


    “是是是!我們謹記在心!!謹記在心!!!”


    眾將士雖然覺得,還是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在裏麵,但是卻不敢與眼前的雲山起爭執,發生衝突。


    為了保命,他們隻好,選擇將這件事情吞進肚子裏,打死不說,這個選項。


    雲山的目的已經達到,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腳踩一柄劍,好似踏著雲,駕著風。


    傾韻躺在雲山的懷中,被雲山帶回了雲仙山,他的母親,永遠消失在了那個無岸斷崖,和那片無邊無際的雪地中,那雪地之中,還殘留著他母親滴落的鮮血……


    正如那首歌唱的那樣:雪傾與雪花作伴,與寒風為伍,奔跑在廣闊無邊,看不到盡頭的雪地之中,將韻兒護在身旁踏雪前行。


    揮袖之間,仙人飄飄落下,了卻了她的夙願。


    盡管鮮血滴落染紅了白雪之地,卻恰似冬日紅豔奪目的寒梅花開,秋日楓樹上的紅楓落地,但是雪依舊會下,他將掩埋這裏曾經所發生過的一切,沒有人會記得這這些,隻有經曆的人才了解……


    ……


    看著夢境之鏡中的畫麵,紫靈兒也沉默了,眼底湧動著一股辛酸與同情的淚花。


    原來傾韻師兄的名字是這樣來的,難怪她從以前就覺得這個名字很怪,原來傾韻師兄原本應該姓雪。


    現在一切都說的通了,難怪傾韻師兄的性格如此沉悶,任誰經曆了與傾韻師兄一樣的童年,都恐怕會變成這個樣子吧。


    母親跳無岸斷崖,父親北域王早就在北域王後知道真相之後,為了泄憤,所以親手手刃了與之朝夕相處的丈夫,繼承了王位,成為了現在的北域女王。


    從以前紫靈兒就感覺,傾韻師兄的氣息很像雪優,帶著一絲冰雪的貴族的氣質,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覺,傾韻師兄真的和雪優是兄妹,血濃於水,所以也難怪雪優與傾韻兩人即使之前沒有見過麵,卻還是覺得彼此親切。


    雲山用餘光默默觀察著紫靈兒的一舉一動,臉上的笑容依舊未減分毫。


    他一揮手,嫋嫋煙霧憑空消散歸於寧靜。


    透過雲霧,紫靈兒看到了傾韻眼角溢出了一滴晶瑩的淚花。


    傾韻睜開雙眼,表情帶著一絲憂傷,拭去眼角的那滴淚花,沉默不語。


    “現在,你知道你是誰了……”


    雲山轉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倒了一杯茶,吹了吹,喝了起來。


    傾韻從床上下來,站在地麵,麵對雲山,拱手作揖。


    “謝謝師父……”


    這四個字說的鏗鏘有力,能從這四個字中,聽出傾韻對雲山的感謝是由內心最深處有感而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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