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從馬車上跳下來,罵罵咧咧的走向她,居高臨下的蔑視,仿佛根本不把她與孩子這兩個人的性命看在眼裏。


    “是你們的馬先弄傷我孩子的!”


    “滾滾滾!趕緊閃開,我們這還要趕路呢!”


    “不行!你不能走,你要出錢給我孩子看病!”


    她見那男子極不耐煩,趕緊抓住了那男子的腿,不讓他離開,男子生氣狠狠的踹了一腳她,她趕緊轉過身用後背接下了這一腳,緊緊將韻兒護在身前。


    “車夫,發生什麽事了?”


    車內一名男子忽然開口,撩起車簾,抬頭朝著外麵看去。


    “哈哈,王您不必憂心,就是兩個穿著寒酸訛人的騙子!”


    在聽到車夫喚車上之人王後,她忽然一驚,想也不敢想的抬頭看了一眼車上之人。


    他身披一件幹淨的絨製披風,那披風看上去極為溫暖,劍眉星目,鼻梁挺拔,嘴唇性感,說話間喉結滾動。一頭長發隨意披散在身後,兩縷青絲遮擋了些許他俊美的臉龐,他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隻是表情帶著些疑惑,即使如此,他依舊是那般英俊瀟灑。


    就是這一眼,兩人的目光便撞在了一起。


    她沒想到,他也在看她。她嚇得,趕忙低下頭,用臉頰淩亂的發絲,遮蓋住自己的臉龐,隨後從雪地之中利落的爬了起來,抱起咳嗽不止的韻兒,朝著自己家方向逃去。


    “是她!”


    北域王驚得睜圓了雙眼,瞪著那兩個快速從他眼前消失的背影,眉心微蹙。


    “哎?王……”


    “你在這等我!”


    說完,北域王便從馬車上跳下,跟著那女人離開的路線,找到了她的住址。


    她此時趕到家,趕緊將門鎖好,隨後將韻兒放倒在床上,為他蓋好被子,看著緊皺眉頭十分痛苦的韻兒,趕緊倒來一杯水,扶起韻兒讓他吞下。


    韻兒乖巧的將水咽下,緊緊攥著她的手,不願鬆開。


    “沒事的韻兒,娘在呢~”她親了親韻兒的手,隨後輕輕的撫摸著韻兒的額頭,將自己的靈力給韻兒度去。


    “篤篤篤……”


    伴隨這一陣陣急促的敲門聲,她驚恐的將手中靈氣收回,不感發出一絲聲音,但是她卻看不得韻兒咳嗽的越來越厲害,她焦急萬分,不知如何示好,最後隻是紅了眼眶,看著韻兒這幅樣子,心疼的直掉眼淚。


    “哐當!”


    門被外力強行打開,她雙眼寫滿了驚恐,擋在韻兒身前,張開雙臂,微微顫抖道:“不要傷害他……”


    “在迎娶了雪壬懦後,我四處打聽你的下落,沒想到你竟然在這種窮鄉僻壤,獨自一人生活。雪傾!”


    北域王滿臉不悅步步緊逼,雪傾無路可退,隻能勇敢的走到他麵前,正視著北域王的臉道:“你既然迎娶了雪壬懦,為何還到處打聽我的下落?”


    “因為我從始至終,愛的都是你一個人啊!”北域王伸出手來剛要去碰雪傾的臉,就被雪傾大聲製止。


    “北域王!請自重……”


    這句話一出口,北域王伸出去的手瞬間僵在原地,他目光錯愕的看著眼前穿著雖然窮酸,但是卻擁有一張美豔皮囊的雪傾,將手緩緩收回,心疼不已。


    “你還是老樣子,美的那麽動人……”


    雪傾沒有說話,隻是將目光從他臉上移開。


    他現在有了妻子有了孩子,隻需忘了她,就可以一直與雪壬懦長相廝守,為何來要找她?他不是早就不要她了嗎?再回來找她幹什麽呢?


    北域王見雪傾不理會自己,於是轉頭看向躺在床上,偶爾發出咳嗽聲音的孩子,問她,“他是你跟誰生下的孩子?”


    “自是跟我相公生下的孩子……”雪傾聽到這句話後,趕緊低下頭去,不敢直視北域王的眼睛。


    北域王斜嘴嘲諷一笑,用手指勾起雪傾的下顎,逼迫她抬頭看自己的眼睛,果然發現了一些端倪。


    “你隻要說慌,就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沒說謊!”雪傾不服氣,轉頭努力的瞪著眼前的北域王,用自己認為最大的聲音,幫自己辯護。


    北域王抓住雪傾的肩膀道:“你在說慌!你根本就沒有相公,你口中的相公都是你編造出來唬人用的對吧!隻有我一個人曾經得到過你……這個孩子是我的,對嗎?”


    “不!不是!她是我……”雪傾試圖解釋,但是北域王卻笑了。


    “他如果不是我的孩子,你又怎麽會孤身一人來到這裏,隻為撫養他這一個孩子?不就是為了躲著我和你的家人嗎?如果不是未婚先孕,你會沒有一個心愛之人陪在你的身邊嗎?誰又舍得扔下你一人,看著你撫養孩子,將他養大成人呢?”


    北域王的話,刺激到了雪傾脆弱又堅強的心,她緊緊抿嘴,那雙金色的眸子在看著北域王時候開始範紅,淚水充斥著她整個眼眶,模糊了眼前的男子,即還是沒能忍住,雪傾微微顫動睫毛,眼角之處有一滴微鹹的淚水滑落。


    忽的她跪倒在地上,雙手支撐著自己的身軀,肩膀微微顫抖。


    北域之中她認為最帥氣的男子,正是北域王;雪傲恬。


    雪傲恬也正是韻兒的父親。


    “要是北域可以像東域,南域,西域那樣,我就可以風風光光的迎娶你,到時候,我們也可以像曾經我與雪壬懦那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北域王將自己的那潔白厚實的披風解下,披在了瑟瑟發抖的雪傾身上,展開雙臂緊緊抱著她,在她耳邊呢喃,“隻可惜我們北域的男子一輩子隻能娶一個女人,而我,偏偏要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嗬~為了兩姓之好,為了能夠站穩這個北域王的位置……我傷害了我最愛的女人……”


    “傲恬……”雪傾也終是敵不過,想念北域王的相思之苦,趴在他的懷中,更咽不停,好像是要將這幾年的委屈全部用淚水訴說。


    北域王隻是緊緊的抱著雪傾,久別重逢,他有太多的話要說。


    他水藍色的眼中,蕩漾著層層漣漪,他將頭深深埋入雪傾的脖頸之處,閉著眼用沙啞的聲音道:“對不起……我一直在努力嚐試著改變現在的國法,因為這樣我就可以將你留在我身邊,與你一起看著兒子成長……”


    北域王說著說著,就看了一眼躺在船上的韻兒,看著他與雪傾的孩子,雙眼充滿著無限的寵溺。


    雪傾在北域王的懷中哭泣許久,忽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你快救救他!他咳嗽的很厲害!”


    北域王扶起雪傾,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瓶丹藥,塞到了雪傾的手中,看著雪傾交代道:“你拿著這個,什麽時候我改變了國法,才可以再來看你,否則一旦有人懷疑你我的關係,我們都難逃一死……”


    在北域國,隻能兩情相悅白首到老,其中不可以紅杏出牆,愛上他人,尤其是婚後,若是婚後被人得知,其男子在與另一個女子廝混,並且生出一子,那將會是巨大醜聞。


    羞恥心如果還在,就定不願意苟活於世。


    如今,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如果被人發現這是北域王的孩子,受到譴責的不止是雪傾與韻兒,就連北域王都有可能遭到責備,甚至是整個北域的責備。


    看著北域王鬆開抱著雪傾的手,轉身欲要離開的背影,雪傾不舍的拽住了北域王的衣角,“傲恬……你又要走嗎?”


    北域王沒有回頭,深歎一口氣道:“我必須走,否則就會被人發現……”


    “好……我等你來找我……”雪傾點頭,乖乖的聽從北域王的話,戀戀不舍的鬆開了抓住的那塊衣角。


    北域王急促的走了兩步之後,聽到雪傾這樣說後,又連忙轉過身,雙眼如炬的盯著雪傾看,在雪傾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將雪傾擁入懷中,深情吻上了那張令他日思夜想的唇瓣。


    北域王在與雪傾深情激吻過後,吐著熱氣,戀戀不舍的離開了雪傾的唇,為雪傾擦起了嘴角險些溢出的透明,動作是那麽的溫柔,“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雪傾……”


    “我也是……”雪傾看著北域王的眼睛,眼淚輕輕滑過臉頰。


    北域王又將雪傾擁入懷中,“等我!我一定要改變現在的一切!我要給你一個名分,你為了我們的孩子……你受苦了……”


    “你後悔嗎?”


    “不悔……”


    “對不起,我終是先負了你……”


    “可我愛你啊,而且我還有韻兒,我不在乎世人的看法,我隻要能再見你一麵就夠了……”


    聽到雪傾這樣說,北域王一時之間酸澀了鼻尖。


    他本以為雪傾會恨他,會罵他是負心漢,但是沒想到雪傾不僅原諒了他,而且還願意再回到他身邊。


    他雖然感動,但是他卻沒有對雪傾道說自己內心的感受,他想等自己做到之後,再次站在雪傾麵前,八抬大轎十裏紅妝,他隻想娶她一人。


    “韻兒……原來我們的兒子他叫韻兒……還真是隨了你的心意啊……”


    北域王說完之後,一吻印在雪傾的額頭之上,那個吻十分炙熱,讓雪傾感受到了來自北域王對韻兒的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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