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楚以前學蜀道難這篇課文的時候,對一句話印象深刻,叫做“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


    什麽意思呢?


    意思是這裏的山高到連太陽神的六龍車都能擋住。


    由於對這句話印象深刻,再回小雷音的時候,楚君回一直害怕山太高月車飛不過去,所以他打算把月車懸停在半山腰,自己走上去。


    但望舒很自信,她說世間沒有能擋住自己這輛車的山,一下子拉高了高度。


    嗖一下,月車直接飛到了小雷音寺的頭頂。


    “什麽啊?”楚君回猜到了小和尚想要什麽,他故意不說。


    大夥好像都能把天上這架尊貴的月車和它的主人聯係起來。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刀能斬仙,他的棍能碎雷池,他的座駕能巡視天下。


    ……


    楚君回以前來後山挑水的時候,經常能見到老僧帶著小沙彌在這兒刷功德,為他們啟蒙助人(猴)之善。


    不怕莽夫莽到底,就怕莽夫有腦子。


    人群中隻有那個小沙彌絲毫不在意執吾在外麵做了什麽事,一下子就衝了上去。


    偷襲他的那人不依不饒,當空變向,又是一個肘擊。


    “回去再說。”楚君回拉著智深回了自己原來的那間禪房。


    赤騮伺駕,蒼虯按節,如此陣仗很快就吸引到了寺內的僧人抬頭遙望。


    “有沒有帶那什麽回來?”智深很期待的看著他。


    越絕真人被他算死,天下因他而三分。


    “眼睛紅紅的,就跟之前寺裏的師兄師弟們發瘋的樣子一樣……但她又沒揍我,應該還正常。”


    老楚聽到這兒就感覺有些不妙了,他急忙問道:“菩薩現在在哪?”


    由於猴兒澗深不見底,從上麵看下去很神秘,那時候老楚總是懷疑猴兒澗下麵是不是藏著什麽神功秘籍,或者關押著什麽會九陽神功的老頭。


    拉車的虯龍俯首,巨大身子成為了連接月車與小雷音寺的軟梯,穿著七條衣的楚君回就這麽踩著蒼虯走了下來。


    攻擊不痛不癢,根本不破防,但楚君回發現自己認識菩薩這麽久,還真不知道她叫什麽。


    智深話還沒說完,執吾就已經跑出屋了,他企圖叫住執吾,“之前新來了一位師兄,他說他是你的同鄉,你或許該去見見。”


    四周昏暗無光,水珠點石的“滴答、滴答”,成為了此間唯一的聲音。


    “後山的猴兒澗。”


    幽藍色的火光照亮了這片空間,也照清了這人的臉……眉如翠羽,鼻若雪峰,淡粉色的薄唇似乎能講清世間的一切難事。


    “師父?”


    摔得鼻青臉腫不說,他發現這下麵就是一個山間的水溝,沒奇遇,也沒老爺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是你嗎?”楚君回問小和尚。


    這也不意外。


    從那之後,楚君回就沒再去過猴兒澗。


    “說到菩薩……我師父她哪去了,剛剛那麽大動靜都沒見她出來,是還沒回山嗎?”


    如今整個大商,就沒有不知道行者這個人的。


    小時候總是幻想對麵樓頂的那扇門可以通往童話世界,結果親自推開後,卻發現那隻是一間堆滿灰塵的雜物間……和這一樣的失望。


    有一天他的冒(作)險(死)之魂再也壓製不住了,直接跳進了猴兒澗。


    “之後再說吧。”風中傳回一道聲音。


    那領先時代的雙馬尾證明了這個人就是楚君回的師父,但她眸中那妖異的紅光又證明了師父此刻已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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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識他了。


    房間雖小,卻無舊塵,可以看出來,在楚君回下山的日子裏,一定有人在勤加清掃。


    在凡人眼裏,他是商國的架海金梁,是百家共尊的第二代鬼穀,在聖人大教眼裏,他是無法無天的魔主,是陰險狡詐的太歲。


    連越絕真人都打不中的行者,此刻卻忽然愣神了一瞬,被一個普通的肘擊打中了胸口。


    “菩薩,菩薩回來了,但她的樣子有點奇怪。”


    小和尚一直眼巴巴看著,看的楚君回都有點受不了了,手伸進乾坤袋裏,拿出了幾包辣子條扔給他。


    不保證健康,但保證絕對香。


    楚君回在掌中升起幽藍色的絕冥焰,照亮了這方空間的同時也吸引到了什麽……


    雖然智深很想說“是”,然後騙一包好吃的,但他還是想起來了“出家人不打誑語”這件事,如實說道:


    “應該是菩薩在清掃,我經常見她來這屋。”


    落地無聲,楚君回像是一片葉子一樣輕輕落在了這裏。


    是藥師菩薩。


    黑暗中閃過一抹紅色,旋即五根鋒利的指尖直接掏向他的心口,“百戰不殆”及時示警,楚君回側身躲過了這一擊。


    師父以前每次回山都會給他帶好吃的,他相信執吾出去這麽久應該也懂得帶點東西回來的道理。


    後山有一個深不見底的山澗,經常有猴子掉下去爬不上來,在底部叫個不停,於是小雷音寺的僧人就把這地方叫做猴兒澗。


    吃過執吾給的那種香香辣辣的東西,小和尚後來吃什麽感覺都不夠美味。


    “怎麽個奇怪法?”楚君回挑了一下眉。


    “那什麽素的板筋……”


    “菩薩?”


    眾僧再見他時,卻是說不出“師弟”、“師侄”一類的話。


    如今第二次來到這個傷心地,他還是毫不猶豫的挑了下去。


    ……


    “藥師?”


    絮蠶山那一戰讓大家看到了一個隻會動手的莽夫,但鹿河這一戰就讓世人看到了他恐怖的布局能力。


    “方丈?”


    佛門把這個稱號叫做“法號”,那麽法號代表了什麽呢?


    “執吾,是他回來了!”


    版本t0——帶腦子的行者,他的身上已經有了真正大能的幾分風采。


    “唔……香!”


    救人一命深造七級浮屠,救猴兒一命多少也有個三五級的浮屠,猴子在澗底一叫喚,僧人們就用樹藤拉它們上來,一來一回功德就有了。


    就像是要去那間堆滿灰塵的雜物間裏拯救什麽一樣……


    這三個稱呼沒一個能喚醒麵前這個仿佛失去了神誌的人,嚐試喚醒的代價是,楚君回又被揍了三下。


    藥師菩薩、報時曉君、越絕真人……三教中的人似乎都是那樣,拋棄了自己俗世的名字,隻留下一個稱號。


    智深的小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扒拉一包就開始往嘴裏吸溜。


    太失望了!


    打向他麵前的一記直拳,忽然停了下來……菩薩的眼中閃過了片刻的清明。


    “執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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