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備忘錄,沈瑞直接就看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阿岩最近總愛說起公司的女同事,在他的口中,小芬年輕時髦,打扮漂亮,而我不懂得打扮,日常風格早讓他看得厭煩了。後麵的話他雖然沒有說,但我都懂得的。”


    “已經和阿岩商量好了今年結婚,如今他這般心思,我卻有些動搖了。但轉念一想,我和他相識這麽多年了,我們應該是最熟悉和包容對方的人,我們以後還有那麽多的風雨要走,為什麽獨獨不能挺過這關呢?既然他看膩了我這番打扮,那我便換個風格吧,我們即將步入婚姻了,不要因為旁的事影響了我們。”


    從之前在張雅房間裏翻找出的東西可以看出,她本來是個熱愛生活、喜歡記錄的人,即後來精神失常,仍舊在備忘錄裏一字一句地寫下自己這段時間的心情感受。


    “阿岩今天問我,知不知道‘東施效顰’是什麽意思,我怎麽會不知道呢?原來我在他眼裏便是這麽差勁,叫他那樣嫌棄。”


    直到這裏,張雅都隻是傷心難過而已,並未讓人覺得她心智失常,但接下來的文字便有些瘋狂的意味了。


    “阿岩說了,我什麽都做不好,工作沒有前途,長得不好看,連模仿別人都不會……阿岩已經不愛我了,可是我們都要結婚了,他怎麽能不要我呢……都是我做得不好,讓阿岩看不上我,我為什麽會這麽差勁呢,都是阿岩人好才沒有拋棄我……我一定要做出改變……他喜歡小芬,我……我要變成小芬……變成小芬……”


    沈瑞不知道這時的張雅經曆了什麽,但從這個階段時候,張雅的文字記錄便完全變了一股味道,透露出想要變成另一個人的喪心病狂。


    “究竟是什麽樣的愛意,能讓一個人不惜做出這麽大的改變?”沈瑞首先想到了葉茜,隨後又覺得沒什麽參考性,憑借他有限的情感經曆,他難以理解張雅對王岩這種飛蛾撲火般的感情。


    席硯接收到他的目光,眼神古怪:“你看我做什麽,你以為……我會懂得?”


    沈瑞盯著席硯,半晌,才搖搖頭道:“你確實不懂,你連人的基本感情都不懂,更何況這麽複雜的感情呢?”


    席硯:你的意思好像我是野獸。


    這兩人在這聊幾句,被摁在地上的王岩卻是受不住了:“我知道我已經完了,但你們能不能給我個痛快,別在這嘮嗑了。”


    “聽起來有些氣急敗壞嗬。”沈瑞輕嘲道。


    其實沈瑞早瞄到了備忘錄裏後邊的文字,一直沒讀,是怕自己接受不了那樣沉重的事實。


    繼一段時間的癲狂之後,張雅的文字突然恢複了一些理智,字裏行間卻傳遞著另一個糟糕的消息。


    “我殺了小芬……我竟然會殺了小芬。傍晚我突然清醒過來時,看到渾身是血的自己,我真的好害怕好無助,我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麽回事……我怎麽會殺了小芬呢……”


    讀到這裏,沈瑞蹙著眉,心裏隱有疑問,想不通便直接看向王岩,質問道:“小芬的死是怎麽回事?”


    王岩這邊受製於人,卻還死鴨子嘴硬:“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查啊,我憑什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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