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沈瑞兩人從書房出來時,見到倒在地上的元生,直接愣住了。


    沈瑞下意識看向席硯,卻在他臉上看到同樣的意外,之後又見這人展顏一笑:“看來他運氣不太好啊。”


    這會兒,沈瑞聯想到前兩日死去的玩家,已經猜到元生是被誰給害了,也聽明白了席硯的話:“我覺得,你也不必這麽高興吧。”


    “嗯,這怎麽能不算一件高興的事呢?”


    沈瑞搞不懂,即便是元生善於偽裝,席硯也沒必要對他表現出這麽大的惡意吧。當然,在席硯是還是之前那樣的變態的情況下,還是可以理解。


    沈瑞懶得回答他,默不作聲地走到前麵,打算再去張雅房間一趟,卻在轉角碰到了一個人、


    “王虎?你怎麽在這?”沈瑞審視地看著對方。


    王虎先是看了眼席硯,見到對方垂著頭壓根沒有看他,整個人輕鬆了不少,才揚著下巴向沈瑞的後方示意:“我打算去書房看看,我想再找找裏麵會不會還有什麽線索。”


    “這樣啊。”沈瑞看著王虎的眼中仍有打量,他覺得王虎出現在此應該不是偶然。這讓他想起來這裏的第一天,他從書房出來時,也差點撞上了王虎,看來早在當時,王虎就在暗處觀察著他了。


    簡單交談了兩句,兩邊人便打算離開了,剛走出一步,沈瑞便突然想到什麽:“那邊……”


    “又有人死了?”沈瑞才剛說出兩個字,身子沒來得及轉過去,就聽到王虎驚呼。


    大概是這次副本裏死亡的玩家太多了,沈瑞見到屍體竟然自動忽略了,心裏想著反正和之前一樣,第二天就會自動消失,卻沒想起其他人還不知道這件事,並且這其實是件大事。


    “你們剛從這邊過來,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嗎?”


    沈瑞正在猶豫,要不要直接和他說,這人和前兩天的玩家一樣,是張雅給殺死的,就聽到身旁想起一道清冷的聲音:“不知道,我們在房間裏,出來時他就倒在地上了。”


    王虎用複雜的目光看了席硯一眼,然後沒有說話,直接就進入到書房裏了。


    離開後,沈瑞才向席硯問道:“你怎麽突然說話了,本來我想說是張雅殺的來著,現在沒剩幾個人了,消息能共享的話盡量共享吧,說不定能多出去一個人。”


    席硯對他的好心並不買賬:“別人未必是這麽想的,吃多少虧了,不長教訓?”


    好像在訓小孩。


    沈瑞覺得自己的地位不該是這樣啊,明明席硯看起來比他小,為什麽總能以長輩的口吻教訓他呢?


    “知道了。”


    “怎麽,不高興了?”


    “沒有。”沈瑞隻是突然又覺得自己好弱,還有好多東西要學。


    張雅的房間裏沒有別人,他倆直接就進去了。


    相比上次進來,這次屋子已經大變樣,床褥被翻得很亂,衣櫃們敞開著,裏麵的衣服三兩成堆,散得到處都是。之前鎖著的箱子裏的東西也被翻出來了,散亂在地上,有些東西還被踩過幾腳。


    看到房裏的這副模樣,沈瑞挺擔憂的:“這裏還有機會能找到什麽嗎,都快被之前的人翻個底朝天了。”


    席硯在一旁說了句話,像是在安慰他:“慢慢找唄,說不定能有什麽發現呢。”


    聽了他的話,沈瑞心中突然有了方向:席硯說有,那就一定有。


    他先將地上散落的小玩意兒撿起來,收到之前的匣子裏。起身時,他突然發現地上還有一段白色的線,線的一端套在圓環上,另一端卻跑到了衣櫃的底部。


    衣櫃看起來很笨重,底部和地麵的縫隙又很小,大概隻有兩根手指的高度,所以沈瑞之前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這下麵還有空間。


    於是他撿起小環,順勢一拉,將滾入衣櫃底部的東西給拉了出來。


    這東西是個溜溜球,沈瑞小時候還玩過呢,沒想到張雅兩人竟然還有這種童心,在屋裏留了這樣一件東西。


    和溜溜球一起從衣櫃底部拉出的,還有另外一樣東西。沈瑞將它拾起,是一個純手工的小本子。估計是溜溜球滾進去的時候,線正好落到了張開的紙頁裏,所以剛剛拉溜溜球出來的時候,也將它給帶了出來。


    這個本子看樣子是張雅自己做的,隨便將沒用的廢紙裁成一樣大小疊到一起,對折以後沿著中間的那條線走針,合起來就是個本子了。


    以前高中的時候,沈瑞見班上女生也做過這種東西,女孩子對這種自己做出來的東西總有一種情懷,雖然沒有市麵上的精致,她們卻很珍惜這種包含心意的東西。


    本子打開後可以看到,裏麵的筆跡是張雅的,記錄的內容全是在她看來重要的東西:王岩的生日、第一次約會的日子、他收到什麽禮物會很開心、說的哪句話深深打動到她……


    王岩說,他會好好工作,在事業上做出一番成就,到那時他會用實力打動張雅的父母,讓他們放心將女兒嫁給他。等他有錢了,他要帶張雅去商城裏買最貴的衣服和包包,讓她待在家裏,從此做一個富貴太太。


    張雅說,她會說服父母,結婚的時候不要彩禮,因為她不想看著王岩那麽辛苦,不想讓他承受那麽大的壓力。她覺得,愛一個人就是舍不得看他受委屈,所以她願意和他一起吃苦,一起為未來的美好日子奮鬥。


    她想著,畢業後兩人再工作個三五年,攢些錢付套房子的首付,之後再籌劃著結婚。日子雖然普通,但隻要兩人還在一起,總是有滋有味。


    簡陋的本子裏記錄著張雅的真情實意,本子的最後一頁,記的是周圍朋友的生日,以及重要的賬號密碼。


    沈瑞將本子收起來,說不定之後還能派上用場。


    “走吧。”剛收好本子,沈瑞便聽到席硯喊他離開。


    “可我才……”沈瑞下意識回絕,然後又突然意識到什麽,“所以你早知道房間裏還有這樣一個本子被我漏下了,你剛剛說的發現就是指的這個。”


    席硯不知可否,嘴邊的笑意卻彰顯了他的意思。


    “雖然你能一眼看出副本的劇情和線索,但這些對我來說卻沒有那麽容易,我還需要鍛煉,所以,你不能一直給我提示,不然,我學不到東西的。”沈瑞有一點危機意識,沒辦法心安理得地走捷徑。


    聽了他的話,席硯淡淡地看著他,良久,才說道:“行啊,你要自己上也行,之後可別求著我幫你。”


    沈瑞汗顏:“不至於。”


    他在席硯眼中,就那麽差勁嗎?


    沒有席硯提點地結果是,之後的時間,沈瑞將幾個房間都翻了個遍,整個下午卻沒有找到一個新的線索。每當沈瑞看向席硯時,就好像看到他臉上寫著“我早就知道會這樣”幾個字,心裏便鬱悶地不得了。


    轉眼就快到七點,沈瑞不確定之的地時點規定還起不起作用,但他想著自己都在這裏待了一個下午了,什麽都沒有找到,就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不如去外麵探探。


    七點的時候,沈瑞路過客廳,其他的三位玩家都在這裏。不知為何,沈瑞從他們麵前走過的時候,他總覺得,他們看他的眼神十分奇怪。


    “怎麽了嗎,為什麽這樣看著我?”沈瑞並不想同他們兜圈子,便直接問了出來。


    幾人估計也沒料到沈瑞竟然這麽直接,一時有些發楞。最後是不太熟悉的兩位玩家中的一個說的話:“我們想問你,元生是怎麽死的?”


    “當時我並不在場,我也不知道啊。”


    還是剛剛的那人追問:“王虎說,當時你們就一門之隔,他不信你什麽都沒聽見,他已經在懷疑你的身份了。”


    “我沒有……”這下輪到王虎傻眼了,他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位玩家竟然將他挑撥的話給直接將出來了,這讓他怎麽圓場,“我隻是隨口一說而已,我看徐衍兩人從書房過來,元生又剛好死在書房外,所以才這麽說的。我就是簡單提了句而已,你可別說得那麽嚴重,弄得跟我故意挑撥你們一樣。


    王虎仍然想維持之前那副虎頭虎腦的模樣,卻沒料到在場的人都不買他的賬。剛剛說話那人聽到他的解釋,隻是笑笑不說話。


    見狀,沈瑞便知道在場的人都不傻,沒那麽容易再被帶節奏,而王虎的人設雖然有些崩,但如今他這個人設也不重要了。總之就是,幾人各懷心思,沈瑞也不是他們唯一忌憚和針對的對象,所以沈瑞覺得自己暫時也不必憂心忡忡,分出心神來對付他們。


    之前在帖子裏看到個一個設定,從副本裏出去的人越少,玩家獲得的積分就越高,所以沈瑞清楚剩下幾人相互算計的動機。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相反他希望越多的人出去越好,之所以有這種想法,其中原因有些變化,以前是因為善良,現在是為了反抗。


    他想對抗惡靈遊戲,想向它證明,它無法困住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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