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你又知道了。”席硯對元生的語氣還是十分不善。


    知曉過元生的無害不過是裝出來的,對於席硯的反應,沈瑞倒是沒有那麽奇怪了。但元生明顯並不知道沈瑞心裏的想法,竟然還一臉受傷的模樣看向沈瑞:“他為什麽要這樣說我啊?”


    “沒什麽,他這人就這樣。”見席硯不滿地瞪向自己,沈瑞忙補上,”愛說實話。”


    元生有些繃不住了,臉色肉眼可見地難看起來。


    沈瑞兩人並沒有將太多的注意力放到他身上,站在張雅家等了很久,最終隻等到幾個人來。


    “這都什麽時候了,怎麽隻有這麽幾個人?”包括席硯、元生和自己在內,現在到場的隻有六個玩家,另外三人除了王虎,其餘兩個都是之前很少說話的人,以至於沈瑞隻知道他們的名字,好像根本不記得他們做過什麽。


    其中一人答道:“昨晚群裏的消息你沒看到?關俗約了幾個人今天早上一起行動,那些沒來的人就是附議他的人。”


    大概是沒剩什麽人了,這兩人也低調不下去了,便主動開口和沈瑞交談,言語間卻隱有試探之意:“如今看來,你昨天的猜測是對的,關俗的身份確實有問題,是吧?”


    他帶走的人都直接沒了,還是吧?


    沈瑞內心很是無語,他們兩個看似是在同自己搭話,但其實一個是在引他說出,為何昨晚他的頭像是黑的,另一個卻在變相地打聽他獲取到的關俗的信息。


    所以說呢,他倆為什麽一聲不吭能挺到後麵。


    “哎,我還以為你倆沒了呢,怎麽今天又出現了,別不是什麽妖魔鬼怪吧?”王虎看起來還是愣頭巴腦的,伸出手碰沈瑞,似乎真的在確認他是不是本人。


    不得不說,有的人往往能用最招搖的方式打探消息,還一點都不引起你的注意,這種人比起潛藏的人甚至更可怕。


    若是以前的自己,或許就真的看不出這些。沈瑞覺得,自己在副本裏還學會了不少東西,不再是之前那個一臉單純的愣頭青了。


    十三個玩家如今隻剩下六個人,王虎看起來傻乎乎的,卻在這六人之中,此時沈瑞不可能再當他隻是性子直,什麽都不懂了。


    “昨晚沒看手機。”沈瑞隱瞞了真實情況,卻向他們透露出一個信息,至於他們能不能捕捉到,就是玩家們自己的本事了。


    說這話時,沈瑞特意看了一眼元生,雖然他表麵上看起來仍然沒什麽心思,但眼裏的片刻凝重卻暴露了他的內心。


    進屋後,沈瑞率先去了張雅的房間,裏麵仍然沒有人。


    “看來即便是脫掉關俗這個身份,她還是不肯回來,這兩個委托人現在都玩消失呢。”沈瑞盯著空蕩的房間,獨自念叨著。


    “王岩也聯係不上了?”席硯不知什麽時候跟了上來。


    沈瑞應了一聲,然後左右看了一眼,確認四周沒有人之後,才將之前打探到的消息告知了席硯,隨後才說道:“從張雅公司出來以後,我本想給王岩再打個電話,試探下他的口風的,結果電話打不通了,說是手機關機。”


    再見麵以後,席硯的狀態一直不對,沈瑞隱約猜到了一些,卻不願過問,隻貌似自言自語地說著:“不行,屋裏一定還有什麽遺漏的東西,我還要再找找。”


    沈瑞沒有理會席硯,自己去到了客廳,打算去找藏在玩偶裏的攝像頭,結果卻見到元生正蹲在桌前,手中抱著玩偶細瞧。


    沈瑞站在原地沒動,靜靜地盯著元生的動作。隻是一秒的功夫,對方就察覺了沈瑞的目光,元生抬起頭看他,故作天真地說道:“這個玩偶還蠻可愛的誒,衍哥,你怎麽一直盯著它,怎麽你也喜歡嗎?”


    “嗯,喜歡,能不能把它給我看看?”


    既然將它定性為玩偶,元生沒有理由拒絕給他。


    “它隻是個玩偶而已啦,你的表情為什麽那麽嚴肅啊。”


    元生還在試圖隱瞞一些東西,沈瑞懶得解釋,拿過玩偶後便將它翻來覆去地看個仔細,最後終於在它的肚臍處看到一個類似針眼大小的攝像頭。之後,他從桌上拿起一把剪刀,將玩偶給拆開,找到了藏在裏麵的其它部件,其中還包括一張存儲卡。


    “你搞錯了,這不是簡單的玩偶,這裏麵藏著一個攝像頭呢,可惜它是被我找到的,所以這個線索歸我了,不好意思哦。”


    沈瑞轉身就要走,雖然沒有回頭,但也能猜到元生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書房裏正好沒有別人,沈瑞進去以後,立刻將房門反鎖。


    元生在外麵拍門:“衍哥,你讓我也看看啊,我什麽都不知道,沒準我得到些線索,還能幫上你一點忙呢。”


    沈瑞對緊鎖的房門感到十分滿意:“沒事,我自己來就好,不用你幫忙。”


    書房裏沒有被人,但沈瑞進屋的時候,席硯已經坐在了裏麵,見沈瑞進門,便走近遞給他一個東西。


    “這……是讀卡器?” 沈瑞下意識接過席硯遞來的東西,拿起一看才認出這是什麽,“剛剛的事你都看到了?”


    沈瑞剛剛將席硯丟在後邊,還以為他不會跟來呢,原來他還是跟著自己的。


    “嗯,插進去試試吧,不一定能行。”


    “你是說讀卡器嗎?”


    “不然呢?”


    沈瑞將剛剛找到的存儲卡取出,插到讀卡器裏,再插進電腦主機上,一邊將電腦開機,看到右下角彈出usb設備已連接後,才說道:“我還以為得找半天讀卡器呢,沒想到你給我準備好了。”


    “早料到今天會用了,就提前準備了一個。其實,就算我沒準備,在屋子裏找找,也是能找到的。”


    “為什麽啊?”沈瑞疑惑問道,隨即他點開了接入電腦的設備,裏麵顯示出無數個按日期排列的文件夾。看著這麽多的文件夾,沈瑞立刻就忘掉了剛剛對席硯的疑問,轉頭專心地研究這些文件夾。  沈瑞點開了今天的文件夾,裏麵是一個單獨的視頻,點擊播放後,視頻界麵便是黑乎乎的一片。根據左上角的時間提示,可以看到視頻是片從零點開始拍攝的。


    這裏麵的視頻便是攝像頭拍下的每日的監控視頻。


    沈瑞將整批文件翻了一遍,最早的日期是一個月前,但日期最早的那個文件夾裏,卻沒有視頻錄像。


    兩人將所有的文件都大致掃了一遍,隨意點開的兩個視頻裏,見到了王岩描述過的,張雅穿著風格迥異的服裝在客廳晃悠,這樣的鏡頭還不少。


    看完這些視頻,沈瑞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這些視頻好像被剪輯過,裏麵的內容就像是被人特意挑選出來展示的一樣。其實除了這些視頻,在這個屋子裏找到的所有的東西,都給沈瑞這樣的感覺,好像在被人牽引著去發現什麽一樣。


    “你想到了什麽?”見沈瑞停下陷入思考,席硯忍不住問道。


    沈瑞眯著眼,細細地回想進入這個副本後的一切。說道:“你有沒有感覺,我們好像在被牽著鼻子走,目前我在屋子發現的一切,都是指向張雅的。通過屋子裏的碎發、假發和裙子,我們知道張雅精神失常,會刻意地模仿別人,通過客廳的信、浴室的潔淨,我推測出張雅邀請小芬來家裏,然後殺了她,以及門後的照片,也是指向張雅的。之前我們就注意到,屋子裏幾乎沒有任何關於王岩的信息,現在結合起來再想,這是不是太不反常了?”


    “就好像是故意讓我們隻注意到張雅一樣,對嗎?”


    “對,就是這樣,如果不是我們今天去公司打聽事情,我們現在可能還對王岩一無所知。我覺得,在兩個人的共同空間裏,呈現出來的東西,不該是這樣的。且不說王岩的信息很少,哪怕是張雅的信息,屋子裏能看到的東西,也隻是設局的人想讓我們看到的而已。”


    事情變得越發撲朔迷離,席硯卻笑了,似乎很滿意現在的走勢:“所以你覺得,設局的人是誰呢?”


    “自然是王岩。他既是委托人,也是設局的人。至於他的目的是什麽,我想,我馬上就要知道了。”


    席硯沒有再問話,沈瑞接著又翻起那些監控視頻,從他們進入這個地方的那天開始看起。


    兩人窩在書房裏,一直看著視頻,直到很晚。門外很久沒有傳出聲音,元生可能早離開了。


    “等等——”


    沈瑞將視頻暫停,屏幕上顯示的畫麵是元生從書房出來,腋下夾著一個本子。


    “這是什麽,我之前進去的時候怎麽沒有看到。”


    沈瑞看向席硯,感到很不理解。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我早說過了,他比你強啊,你找不到的東西,他能找到,這沒什麽好奇怪的。”對於沈瑞的疑問,席硯沒什麽驚訝,隨意地解釋道,卻不想引起沈瑞的不滿。


    “我說過了,我成長起來隻是時間的問題,你不要隨意用強弱來評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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