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下意識去看席硯,後者的表情沒有任何意外之感,似乎早料到這番場景。


    見他表情有異,江宇不禁問道:“有什麽不對的嗎,難道我們離開之後這裏發生了什麽?”


    沈瑞:“是發生了一些事,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晚上的溫度很低,雖然沒有下雨,但隻穿了一件衣服的鄭秀還是會覺得冷,在風中瑟瑟發抖。


    想了想,沈瑞喊道:“鄭秀,天太冷了,你回宿舍去吧,我們知道講話的人不是你。”


    鄭秀聽到他的聲音,抬頭看向他:“剛剛張老師讓我站著。”


    沈瑞:“他隻是象征性得罰罰你而已,他現在自己都暈倒了,所以我替他和你說一聲。”


    “這樣啊。”


    鄭秀沒再問什麽,抖了抖身子,準備回宿舍。


    沈瑞看著鄭秀離開,然後注意到,剛剛鄭秀站著的地方,躺著一條黑色的手鏈。


    他上前將它撿了起來,然後遞給了席硯:“你的。”


    隨後沈瑞一行人也回到了教室宿舍,將張教授安置在床上。


    沈瑞再次問道:“他怎麽了?”


    江宇:“剛剛我們跟著他走,然後到了一個值班室,裏麵有幾個老師。”


    接著,江宇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之後,張教授就很自來熟地和裏麵的老師打招呼,邀請他們一起打麻將。”


    打麻將?


    這多少有些離譜。


    江宇:“我們覺得張教授剛剛那個樣子,應該是被控製了,然後還原了學校某個人之前做的一件事,但是,問題是他扮演的究竟是誰呢?”


    江宇凝眉,陷入了沉思。


    沈瑞:“那他怎麽暈倒了。”


    江宇:“那幾個老師根本不認識他,一副遇到神經病的樣子,我們看張教授神誌不清的,索性將他敲暈了帶回來。”


    直接將人給敲暈了。


    沈瑞默默地看了江宇一眼,決心以後還是少惹他。


    然後,又默默地向席硯那邊靠近了些。


    半晌,江宇又想起什麽,問了句:“鄭秀這邊呢,發生了什麽?


    你看到了什麽,隻管說出來就好了,有什麽不理解的我們一起分析。”


    於是沈瑞將剛剛下了雨,鄭秀暈倒然後又被一個老師給背走的事情講了出來。


    江禾驚呼道:“可是我們去追張教授的時候,這一路上都沒有下雨啊,更沒有什麽暴雨。”


    沈瑞解釋道:“我懷疑你們走以後,我和席硯見到的場景都是假的,按遊戲的思維來說,這個場景應該是副本的boss故意讓我們看到的,它在提醒我們什麽。”


    真實發生的事是鄭秀被老師罰站,之後老師離開了。


    虛假場景展示的是,鄭秀在雨中罰站暈倒了,然後被趕回來的老師背走了。


    這兩者之間的聯係就是鄭秀被罰站,同時還存在一個相同的身份——老師。


    之前大家還在想,張教授扮演的人究竟是誰,現在將兩個場景聯係在一起,這個答案就很明顯了。


    想通以後,沈瑞十分欣喜:“張教授扮演的人就是昨天我見到的那個老婆婆。”


    大家剛才都在思考事情,沈瑞突然冒出一句話,他們一下沒反應過來


    江宇首先反應過來:“你昨天就說過,那個老婆婆之前是學校的老師。


    這麽說來,張教授做的事,以及你們剛才見到的那個場景可能就是以前曾經發生過的事。”


    見有人理解了他的意思,沈瑞更興奮了。


    “我們暫時稱那個老師為甲老師。


    在真實的時間線裏,甲老師曾經在查寢時碰到男生宿舍有人講話,然後那些男生就將鄭秀推了出來。


    甲老師雖然知道不是鄭秀講話,但為了套出真正講話的人來,就讓鄭秀罰站了。


    隻是沒有想到,鄭秀嘴硬不肯講說話的人供出來。這卻惹怒了甲老師,老師讓鄭秀一直站著,自己卻跑去打麻將了,還忘了時間。


    後來下了雨,鄭秀淋雨後暈倒了。之後甲老師才想起學生在罰站,回來背起鄭秀離開。”


    沈瑞將整件事情串起來講了一遍,大家聽明白了。


    江禾眼中冒著小星星:“徐衍哥哥,你好厲害啊。”


    聽了江禾的話,江宇有些不悅,將江禾往身後帶了一下。


    沈瑞倒是沒注意到江宇的小動作,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碰巧想通了而已,沒什麽的。”


    來了副本兩天,學校發生的事終於知道了一些,大家都有些欣喜。


    很快就有人潑冷水。


    江宇:“大家也沒必要太高興,雖然是解開了一些疑惑,但對於學校的秘密,我們還隻是知道了一個開頭而已,之後的事情,我們還又很多都不知道。我們的調查任務,仍然很艱巨。”


    現在的狀態的確不容樂觀,大家隻是看到了海麵上的冰川,海底還有太多未知的東西。


    江宇:“明天我們兵分兩路,我、江禾還又杜七,我們一起去找鄭秀,問問他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麽。


    徐衍、明燁,你們和自己的隊友一起去找那個老師,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麽,中午我們再一起交流。


    今晚我們的調查就到這了吧,大家回去休息,明天再好好調查。”


    大家讚同了他的意見,回到宿舍休息了。


    已經和席硯同睡過一張床了,今晚睡覺時,沈瑞還挺自然的,直接趕了席硯上床睡到裏邊,然後就脫了衣服關燈睡覺。


    熄燈以後,房間陷入了黑暗,一點點月光透過窗戶找了進來,又讓房間裏有些光亮。


    沈瑞躺在床上,側過頭,就能看見身邊人長長的睫毛。


    注意到有人看他,席硯轉過頭來:“你盯著我看幹什麽?沒見過男人?”


    沈瑞有些哭笑不得:“不至於,我就是覺得有些奇妙。”


    稀薄的月光照在席硯高高的鼻梁上,襯得整個人很俊朗。


    月光輕柔,身邊人微偏著頭,較白天看起來溫和了不少。


    他睫毛微動,問道:“有什麽奇妙的?”


    席硯很少聽人用這樣一個詞來描述與自己有關的事。


    沈瑞答道:“自從進入這個遊戲,我經曆的事情都是我以前的二十多年裏從未經曆過的。


    我從未想過,在短短兩天裏,我會幾次與死亡擦肩,會見到隻存在於恐怖故事之中的鬼魂、幻像——


    也沒有想過,會和一個剛認識的人,躺在同一張床上。


    尤其是,他們都說你多麽壞,但其實你隻是更喜歡獨自行動,然後話少一點,偶爾有些毒舌,其它時候你和大家都是一樣的。


    我覺得你這人還是挺好的,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今天晚上躺在床上,我竟然有片刻的安穩感。”


    席硯卻理解不了他的感受,冷漠地說了句:“我看你是沒遇到真正的危險,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哪個副本不是九死一生,你運氣好,每次出事都有人救,不然你還有說這話的機會?”


    沈瑞被他噎住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大概席硯也察覺了自己的語氣不是很好,臉色緩和了些,手上搗鼓著什麽。


    一條手鏈出現在沈瑞眼前,正是出現幻像時席硯扔出去的那條。


    沈瑞:“你這是幹嘛?”


    席硯:“送給你了。”


    這條手鏈,從沈瑞見席硯第一麵時,就在席硯手上戴著了,除了晚上那次,再也沒見他取下來過。


    想到席硯的為人,沈瑞猜測這條手鏈應該是有辟邪保護的作用吧,不然席硯也不會一直戴著。


    可是如今他將它取下來,送給自己,又是什麽意思?


    沈瑞覺得席硯雖然待人也算友好,但也不至於將平時舍不得摘下的手鏈送給自己吧。


    沈瑞:“為什麽送我手鏈?”


    席硯:“你對遊戲的適應度挺高的,將來一定很厲害,我就當提前與你結交。”


    沈瑞輕笑:“萬一你看走眼了呢?”


    雖然嘴上還在謙虛,但沈瑞已經接過了席硯的手鏈,正拿在手裏打量。


    席硯:“看走眼就看走眼唄,我也不差這麽一件道具。”


    簡直太豪了,有點眼紅怎麽破。


    心裏很羨慕,但沈瑞其實挺感謝席硯的,他不僅救過自己,還那麽看好自己。


    對於一個剛來遊戲的新人,席硯對自己的照顧真的很受用。


    席硯:“現在沒有外人,你給我講講鄭秀的事。”


    被他提醒,沈瑞才想起晚上的時候,他準備和席硯交代隱藏任務一事來著。


    於是,他沒有隱瞞地,把接到隱藏任務的事,連著那天遇見鄭秀的場景一起講了一遍。


    席硯一臉不可思議:“你竟然接到了隱藏任務?怎麽可能?”


    沈瑞以為席硯是覺得以自己的實力,接到隱藏任務實在令人驚訝,心裏有些堵:“我知道我是不強,但接到隱藏任務也是看運氣的,我怎麽就不能接到了。”


    席硯知道他理解錯了,便向他解釋:“你誤會了。


    你應該知道,副本每三級被劃分為一個層級,也就是說1到3級副本都是同一層級的副本。”


    沈瑞:“嗯,我知道的。”


    席硯:“在大家的認知裏,第一層級的副本,是沒有隱藏任務的。但是你卻接到了。”


    一時氣氛有些凝滯。


    緊張的空氣中,一道手機提示聲突然響起。


    沈瑞以為是自己的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卻沒有任何消息。


    他轉頭去看席硯,後者看著手機,神情十分嚴肅。


    沈瑞:“怎……怎麽了嗎?”


    席硯聽到聲音,將手機遞給沈瑞看。


    席硯的手機上,赫然寫著幾行字:


    恭喜你通過徐衍的分享,成功接取隱藏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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