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新佳易的時候,白夜偷偷要了李青青的電話,總覺得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些事兒。


    在新佳易大樓外,白夜給寶剛打了個電話,調取了郝好的地址,沒想到竟然也在天水圍。


    “看著這個地址很眼熟。”白夜捏著抄錄下來的地址呢喃兩句,坐在旁邊的唐澤微斂著眉撩了一眼,眉頭皺得很深。


    “怎麽了?”白夜側頭問他。


    唐澤沒說話,前麵的的士司機笑著說,“姑娘你沒去過那地兒?”


    白夜微愣,“沒有。”


    司機變換車道拐進一個胡同,白夜愣了愣,突然想到有那裏不對勁兒了,不僅是地址熟悉,道路也熟悉,這地方,“唐澤,郝好住在那家茶餐廳樓上,四樓。”她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她和吳悠當時是上的三樓,爆炸案就在三樓發生,郝好住在四樓,這是巧合麽?


    不,天底下哪有那麽多巧合呢?


    出租車在茶餐廳門口停了下來,隔壁的水產店正在情理貨品,魚腥味很濃。


    他們的關注重點一直都不在郝好身上,所以也無從在意郝好的居住處竟然就在出事的女人家裏的樓上。


    白夜甚至有些懊惱,事情太多了,全部都像海水一樣擠過來,看是毫無線索,實則又極其雜亂,她要從很多真真假假的線索中找到真正有種的東西,這難免又會忽略很多東西。


    比如郝好,比如張國義,當然,還有這個住在茶餐廳樓上的孤身女人。


    茶餐廳的生意並不好,大概是受到爆炸案的波及,老板已經準備要停業了。


    唐澤拉著老板在角落裏聊了一會兒,白夜揉了揉發疼的眉心,坐在角落的位置看著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


    唐澤的聲音很飽滿,仿佛能穿透整個餐廳,清亮而帶著質感。


    他說;“四樓住著的姑娘,好像是叫郝好,你有印象麽?”


    白夜有些失笑,其實做餐廳的,你覺得一天人來人往,老板不一定會記得這個人,可事實上,這種人恰恰有別人沒有的一種特殊記憶。


    他們會記住很多人,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人。


    老板的聲音傳來,他當然記得那個姑娘。


    那是個有些緬甸的姑娘,長相秀氣甜美,有一份看起來不錯的工作,唯一的缺點就是,她好像沒有什麽親人。當然,如果沒有後來發生的事兒,她一定會生活的很不錯的。


    老板有些惋惜的歎氣兒。


    唐澤問,“你有沒有見過她的男朋友?”


    “沒有。”老板說,“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保密措施做得好,這麽久了也沒見她男朋友來過。她懷孕的事兒,還是後來她出事之後我才知道的,好好的一個女孩子,哎,造孽,她那個男朋友卻是一直沒有出現的。”


    “哦!”唐澤應了一聲,又問,“她出事兒的那天你在麽?”張國義送郝好去醫院的時間是晚上,大概十點到十一點左右。茶餐廳的關門時間也在這個時候,看不看得見也不能確定的。


    老板連連點頭,“看見了看見了。”


    “是誰送她去醫院的?”唐澤問。


    老板咧嘴一樂,“是她的上司。”


    “她上司晚上那麽晚來找她不會很奇怪麽?”唐澤問。


    老板搖了搖頭,“不會,郝好經常加班,有時候都是十一二點鍾回來,她老板我也認識的,離這裏不遠,隔著兩條街,節假日也總會來我這裏吃飯,那天他去找郝好之前還在我這裏吃了點東西。他說郝好兩天沒上班了,他來看看,趕上加班,騰出時間已經這個點兒了。”


    “他上樓之後大概多久下來的?”


    “嗯,我想想,也沒多久,不一會兒,我就聽見有人敲門,那時候我整準備打烊,媽的,怪嚇人的,她那個上司一身的血,懷裏抱著郝好,說是出事兒了,讓我幫忙開車送他們去醫院。我當時也嚇壞了,可一看她身上那麽多血,也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


    “你記不記得,當時郝好手裏抓著什麽東西?”唐澤突然問。


    老板一愣,“我想想。”


    “一張撲克牌。有些怪模怪樣的。”老板突然說道,白夜和唐澤均是一愣,“撲克牌?”


    唐澤連忙從兜兒裏拿出從郝好辦公桌上拿來的塔羅牌問老板,“是這種麽?”


    老板拿過塔羅牌仔細看了看,“不是。”


    不是?


    竟然不是?


    白夜詫異的看著唐澤。


    醫院的護士說,郝好的手裏拿著一張倒吊人的塔羅牌,張國義也確認了,可是為什麽到了老板這裏,卻又不是了?


    “老板,你看仔細了,真的不是這種牌麽?”唐澤又仔細的問了一遍。


    老板仔細看了看,還是搖頭,“粗略看是這種牌,但不是的。我記得還是比較清楚的,因為當時我幫著張先生把郝好抬上車的時候,手背不小心被那張牌給劃了一下,還出血了。”說著,他比劃了一下手背,上麵有一條極其細微,甚至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的細細的淺粉色痕跡。“那張牌要比這種牌紙硬一些,而且背麵有一些扭扭歪歪的字,金黃色的,我也不認識。”


    唐澤點了點頭,離開茶餐廳從隔壁的樓道口直接上四樓。


    因為三樓發生爆炸,電梯暫時停用,兩個人隻好從安全梯爬上去。


    經過三樓的時候,白夜不由得頓住了腳步,站在樓梯口還能看見出事的那間屋子,而吳悠,就是死在了這裏。


    鼻子不由得一陣陣發酸,眼眶澀澀的,心裏好像被鈍刀子一刀一刀的刮著,疼得不能呼吸。


    唐澤拍了拍她的肩,“白夜。”


    “沒事。”白夜摸了摸眼睛,“走吧。”轉身繼續往樓上走。


    四樓一共兩戶,茶餐廳的老板說過,其中一戶一直無人居住,另一戶是郝好在租住。


    暗灰色的鐵欄門鏽跡斑斑,外麵掛著一直老舊的鎖頭,裏麵的綠色防盜門上貼著小廣告,裏一層外一層,似乎是貼了一層撕一層,撕了一層繼續貼。


    唐澤拽了拽鎖頭,側身讓白夜看。


    白夜抿了抿唇,心中暗道,這撬鎖的勾當她是幹得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唐澤眯了眼睛看她,伸手揉了揉她略顯毛躁的發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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