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佳易股份有限公司做的是一些建材的生意,據說是這幾年才在業界崛起的,算得上是建築界的一匹黑馬。隻不過這匹黑馬的後勁不足,在業內剛站穩腳跟不久,就爆出許多購買他們建材的工程出現了質量問題,也曾一度被告上法庭。


    唐氏集團這樣的內地龍頭企業,到香港之後怎麽會和這樣的一個公司合作?白夜不懂,問唐澤,唐澤搖了搖頭,表示這種商業上的事兒,他也並不清楚。而且香港跟公司雖然掛著的是唐氏的名頭,但其實是小姑姑唐琪自己投資的一家分公司。


    “原來如此,難怪你小姑姑會大部分時間都留在香港。”白夜一副了然的表情。


    電梯來了,唐澤率先進了電梯,“所以呢?你還有什麽想法?”伸手把白夜拽進來,低著頭,目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白夜有些愣,看著電梯上的按鍵一樓一樓的往上跳,突然問了一個挺戳心窩子的問題,“唐澤,你相信唐琪沒有殺人麽?”


    唐澤無奈的笑了笑,“你呢?”


    “我?”白夜癟癟嘴,“你別總把話題推到我身上。”


    “我有麽?”


    “你沒有麽?”


    唐澤一笑,突然輕身,薄唇點了點她鼻尖,“白夜,如果我說,唐琪不是凶手,就像當年我父親唐憎沒有殺人一樣,你信麽?”


    信麽?


    白夜審視自己,到底什麽也沒有說。


    唐澤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一開始我也是不信的。”


    白夜探頭看他,知道他有話要說,可惜電梯到了樓層,“叮!”的一聲彈開了,一名穿著黑色套裝的女白領上了電梯。


    白領年紀不大,化了妝,大概也就剛剛大學畢業的樣子,臉上還有些初出校園時的稚嫩。


    白夜失望的看了唐澤一眼,下意識的拉開了一小點距離,紅著臉看了眼女白領胸前的掛牌。


    新佳易有限公司,秘書室,李青青。


    是新佳易公司的。


    白夜不著痕跡的打量她一眼,不一會兒,電梯停在十三樓,三個人魚貫下了電梯,女白領還微微有些詫異,白夜連忙笑了笑,“你好,我是警察局的,想來你們公司了解一些情況。”一邊說,一邊從兜裏掏出證件,這證件是今天早上寶剛帶過來給他們的,是香港特區特發的一份證件,在香港,比大陸的警官證要好用多了。


    李青青微微一愣,臉上的表情有點奇怪,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我什麽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表情這麽怪異?


    白夜哼了一聲,連忙伸手拽住她的手腕。


    “警官,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白夜抿了抿唇,“不知道你跑什麽?”


    香港媒體總是比大陸媒體更為強大,尤其在挖八卦和狗仔方麵。陳鋒這個人雖然算不上娛樂圈人士,但香港人喜歡關注富豪私生活的習性已經養成了多年,狗仔隊的態度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陳鋒這樣頻頻和香港高層社會接觸的人,進入狗仔隊的視線已然不是什麽稀奇的事兒。


    陳鋒死亡的第二天,香港報紙已經報道得滿天飛了。


    “我。”李青青臉色一白,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青青,你幹什麽呢?不是讓你去給副理送資料麽?”一名中年男子從辦公室走出來,見李青青被白夜抓住,臉色有些蒼白,忍不住皺了皺眉,“青青,他們是什麽人?”


    李青青哭喪著臉“經理。”


    “我們是警察。來調查一下陳鋒的事兒。”唐澤漫不經心的說,拿出證件在中年人麵前晃了一下。


    中年人愣了一下,抿著唇,好一會兒才說,“青青,你先去送文件。”扭頭看著唐澤和白夜,“二位警官跟我來吧!有什麽事兒可以問問我,青青才剛來公司不長時間,跟陳鋒也不太熟悉。”


    中年男人帶著二人進了辦公室,白夜敲了眼辦公室上的名牌,才知道麵前這人姓張,叫張國義,是這家公司的總經理。


    “二位有什麽要問,可以問我。”張國義坐在辦公桌後麵,打電話讓秘書準備咖啡。


    唐澤是不喜歡盤問這種工作的,白夜也沒指望他問什麽,大多數這種時候,她會按照自己的節奏來。


    她挺了挺背,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勢一些,就像薑滬生曾經說過的,你在盤問一個人的時候,如果你在氣場上輸了,那麽,這場盤問就隻能算是失敗的,其中的可取性也不高。


    “陳鋒這個人,在公司裏的表現怎麽樣?”


    張國義一邊翻了翻桌上的文件,一邊說,“陳鋒這個人的業務能力很強。”


    “怎麽個強法?”白夜繼續問。


    張國義一笑,“他是公關,他帶領的公關團隊給公司拿了很多大的合同。老板很器重他。”


    白夜注意到,他說得是‘老板很器重他。’而不是作為直屬上司的‘我很器重他。’


    “你對他貌似不太欣賞。”她單刀直入,殺得張國義有些措手不及,苦笑道,“為什麽會這麽說?”


    “不是麽?”白夜反問。


    張國義笑了笑,“我隻是不太喜歡他的作風。”


    “什麽作風?”


    張國義為難的皺了皺眉,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想兩位之前一定調查過我們公司吧,之前我們公司出的幾批建材出過問題。”


    白夜微愣,沒想過他會坦然的把這事兒給說出來。


    張國義笑道,“這幾批建材都是經陳鋒手的,當時簽合同時,裏麵落了個附加條件,整個項目要陳鋒經手,當時我們公司的建材量不夠,陳鋒便外包給幾個小建材公司,最後導致工程中出現建材質量問題,而出問題的幾個建材型號,都是陳鋒外包的幾個小公司生產的。”


    “你是說,陳鋒在這裏麵吃了回扣?”


    張國義聳了聳肩,“我沒說。”


    老油條。


    白夜抿了抿唇,繼續問,“你覺得陳鋒有什麽仇人沒有?”


    “他不是被他的情人殺死了麽?”張國義故作驚訝的說,“不過,仇人肯定是不少的,多半都是桃花債吧!”


    “能說說麽?”


    “不好說。”張國義說,“單單是公司裏,就有不少人討厭他。”


    “為什麽?”


    “你們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白夜狐疑的問,覺得可能要挖出一些別的線索。


    張國義似乎不太想說,一旁的唐澤突然說了一句,“張先生很喜歡布藝?”說著,抬手指了指張國義背後牆壁上掛著的幾個布藝飾品。


    張國義臉上的表情一下子慘白了些許,擺在桌麵上的手緊了又緊,好一會兒才說,“是一個小朋友送的。”


    唐澤“哦”了一聲,沒在說話。


    白夜剜了他一眼,恨他打斷自己的提問,便又就剛才的問題問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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