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空間很大,走廊也寬敞,來到周燕的書房門前,唐澤推了推白夜。


    白夜尷尬的笑了笑,不太好意思的當著韓亮的麵,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黑色的發卡(細米卡。東北人這麽叫),捋直了,輕輕插進鎖孔裏了。


    韓亮擰著眉,居高臨下的看著白夜,漫不經心的道,“沒想到一隊裏還有開鎖的高手。”


    白夜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拿發卡的手緊了又緊,差點站起來拿它去戳韓亮的鼻孔。


    這是工作需要,工作需要好不好?


    唐澤笑著看著肩膀不停抖動的白夜,心情大好,仿佛四周的空氣都清新了些許。


    “卡啦!”


    白夜踢著的心落了地,她滿滿的直起身子,著實不想搭理韓亮,默默的抱著猴子公仔站在門外。


    韓亮看了她一眼,又瞧了瞧唐澤,率先走了進去。


    “怎麽不進去?”唐澤經過她身邊,側頭看了她一眼,“又不是我們一隊的案子。”


    唐澤一樂,忽然靠近,鼻尖幾乎就要貼到她的鼻尖了,一股清爽的刮胡水味撲麵而來。


    她微微紅著臉,想要從他身邊溜走。


    唐澤微微側身擋住她的路,趁她不注意,一把抽走她手裏的公仔,“我看不是真麽回事吧!”說著,一扭身,跟著韓亮進了書房。


    “你!”白夜指著他的背影半天說不出話,氣得直跺腳。


    周燕的書房裝潢得很中式,左右兩麵牆壁是兩個直達天花板的巨大書架,上麵琳琅滿目擺了很多書,不過大多都沒有被翻閱過,白夜抽出兩本,都是沒有折痕的。


    書房正中央有一張半弧形的辦公桌,上麵擺著一架台式電腦和幾分文件。正對著辦公桌的門口放著一個五層的書報架,最下麵掛著幾張報紙。


    韓亮很仔細的看了看文件和電腦,唐澤在書桌下麵找到了一個保險箱。


    保險箱是密碼鎖的,白夜著實沒有辦法。


    “回頭我聯係陳敏,看看她能不能打開。”唐澤沉聲說道,這是,韓亮已經打開了周燕的電腦。


    “裏麵都是文件,大部分都是與it地產的之間的合作資料,看來,周燕是死了心的要搞房地產了。可惜了歐長河已經在那個環保項目上投入頗多,如今周燕要是真的撤手,歐長河肯定繃不住。”唐澤看了眼電腦上的一些草擬的文件,唏噓道。


    “那麽,歐長河殺人的動機變大了?”韓亮問。


    “章北廣的嫌疑也不小啊!”白夜突然說,“章北廣不是自己公司也打算搞這個項目?鍾波說章北廣愛著周燕,可難保不會因愛生恨。他為周燕做了這麽多,也許他再也不想等了,要麽得到,要麽毀掉。”


    “你以為你看愛情小說呢?還因愛生恨?章北廣這樣的人,行走商場多年,付出了多少才得來今天這個地位?他絕不會為了私人愛恨就去殺人。當然,也不排除其他的內情,但因愛生恨的動機有點渺茫。”唐澤說道。


    白夜癟癟嘴,不做聲,扭頭看韓亮。


    他已經走到書櫃前,看似漫不經心的翻了翻書,然後右手在書頁上晃了一下。


    “王伯。”韓亮走回來,站在王伯麵前,竟然比王伯高了半個頭。


    王伯推了推眼鏡,應了一聲。


    韓亮清了清嗓子,說道,“王伯,您覺得,周女士有沒有什麽仇家?”


    王伯微微愣了愣,搖了搖頭,“我隻是個管家,對夫人的人際關係並不是很了解。”


    “您在陳家做了多少年了?”


    “三十五年了。”王伯推了推眼鏡。


    “您對已故的陳夫人和陳先生印象怎麽樣?”韓亮又問。


    王伯想了想,臉上的表情很柔和,“陳夫人是個好人,我就是陳夫人介紹來的,我們是老鄉。可惜夫人命薄,死的早。”說到這,他抬起眼鏡摸了摸眼淚,“先生也是個好人。”說到這裏,便有些更咽,白夜敲了敲韓亮,其實心裏也有煩悶。


    破案這檔子事兒,其實與她有些遠,她不懂審訊,不懂套話,不懂得邏輯推理,所以她不懂韓亮來這裏的原因,而她自己呢?她下意識的抓緊了懷裏的公仔,朝王伯說,“我想去一趟衛生間。”


    王伯指了指樓下,“白警官可以去一樓。”


    白夜點了點頭。


    離開書房,經過陳敏房間的時候,她悄悄推門走了進去,走到窗邊,厚重的窗簾,推開窗戶朝外看了看。


    二樓和一樓之間又四米高的距離,落地窗外是一個不大的陽台,陽台裏擺著一張小桌,一隻躺椅,旁邊放著一隻書架。


    小桌上擺著喝了一半的咖啡和一碟小點心。


    她拿起點心聞了聞,味道還不錯。


    陽台旁邊種著一顆櫻桃樹,枝椏茂盛,一伸手就可以碰到比較粗壯的枝幹,夏天可以伸手摘到櫻桃。


    她敲了敲枝幹,又看了看一樓的草坪,陽台上遺留了幾片樹葉,顯然是非自然脫落的。


    撥開繁茂的樹枝,果然,有兩個地方的樹葉被擼掉了,顯然是有人攀著樹幹從二樓下到一樓。


    陳敏夜裏離開過別墅。


    她心裏篤定,剛想拿出手機拍下照片,才猛地想起老款的諾基亞可沒有拍照功能。


    拿著手機,不經意的點開通訊錄,裏麵薑滬生的名字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有些晦暗。這個時候,他會在哪裏?


    想了一會兒,終是歎了口氣兒,給小麥發了個短信,從陳敏房間推出去,關好門,輕手輕腳的下樓。


    離開周燕家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韓亮的車停在別墅門口,車燈晃得前方一片慘白。


    韓亮上了駕駛座,搖開車窗看著白夜,“我送你回去。上車。”


    白夜有點打怵,回頭看了眼唐澤。


    “上車吧,韓隊長不會因為你放他一次鴿子就把你給賣了的。”唐澤笑了笑,把她推進後座,自己也彎身轉了進去。


    車子轟鳴著啟動了,白夜抱著猴子公仔坐在車裏,車廂裏有些沉悶。


    唐澤很安靜,微微閉著眼睛,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白夜有些不安,這不安來得有些莫名其妙,好似每次坐在唐澤身邊,她的心總是脫離自己的掌控。


    目光落在他的左臂上,他微微側著身子,左臂彎曲著。不知道他的傷有沒有好,關於浮梁山發生的一切,她其實一直都欠他一個謝謝。煩躁的撥了撥眼前的碎發,不知不覺的竟然看著他發了好一會兒呆。


    唐澤是個好看的男人,她一直都知道,兩個人之間那點子莫名其妙的情愫也著著實實的存在著,可這近一步近了,遠一步又遠了的關係,真的就像是隔了一層窗戶紙,桶也不是,不桶也不是,而且,她還是吃不準他對她的想法的。


    想到這,不免又是一陣煩悶,整個人都有些蔫,便抱著公仔往後縮了縮身子,靠在冰冷的車門上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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