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集團總部位於商業街最北端的黃金地段,從警察局開車要三十分鍾。


    當薑滬生和白夜來到周氏集團的時候,已經近中午。


    周燕正好結束了一個悶長的會議,秘書安排兩人在總裁辦公室見周燕。


    跟所有的女企業家一樣,周燕穿著一身黑色的高級訂製套裝,頭發高高的盤在腦後,整個人顯得格外的嚴肅。


    “周女士,你好,我是負責這次爆炸案的刑偵大隊隊長,薑滬生。”薑滬生從沙發上站起來,朝周燕伸出手。


    “你好。”周燕握了握他的手,踩著高跟鞋走到巨大的辦公桌後麵。


    白夜隔著辦公桌看著周燕,感覺對麵的女人完全不像一個已經47歲的中年女人。她舉止優雅,渾身氣度,時間仿佛從來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什麽,她永遠都是這麽姿態優雅的活著。


    “不知道兩位今天來是有什麽事兒?”周燕含著笑,一邊整理桌麵上的文件,一邊看著薑滬生。


    “令郎婚禮的時候,婚禮現場的安保工作已經由警方介入了,相信這個您已經知道了吧!”薑滬生開門見山的說道。


    周燕點了點頭,伸手打開桌下的抽屜,出去一盒薄荷型香煙,扭頭看了白夜一眼,“介意嗎?”


    白夜搖了搖頭,表示不介意。


    周燕點燃了香煙,空氣中頓時彌漫著一股煙草混合著薄荷燃燒過後發出的淡淡香氣。“是我像警局申請人身保護的。後天是我兒子雅文結婚的大日子,倒是會有很多商業上的夥伴來參加婚禮,我不希望婚禮上有任何的閃失,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而是關乎到整個周氏集團。”她皺著眉,眼角也露出微微的細紋,當仍是不影響她身上那種高位者的氣勢。


    真是個女強人。


    白夜心裏感歎了一般,目光不經意掃過周燕的辦公桌,發現電腦旁邊擺了一隻相框,相框裏是一家四口的照片。


    照片中,陳文禮手挽著周燕的手站在後麵,前麵是一個眉清目秀,張得頗有幾分像陳文禮的年輕人。年輕人身邊站著個小女孩,八九歲的模樣,笑起來的時候,臉頰兩邊的兩隻小酒窩特別的可愛。


    “這是你得家人麽?”白夜指著相冊道。


    周燕微微一愣,好一會兒才笑道,“是啊,是啊!你看,照片裏的男孩子就是我兒子。”她指著照片,眼中帶著笑意,好似極其為這個兒子感到自豪。


    “聽說,他不是您的親生兒子。”白夜問道。


    周燕點了點頭,“他是我丈夫和前妻的兒子。”


    “他看起來,年紀也不是很大。”陳文禮如果現在還活著的話,應該也塊六十了,照片裏的年輕人看起來隻有二十幾歲的樣子。


    周燕笑著拿起照片,“我先生和前妻多年未孕,雅文是我先生35歲那年才有的孩子,現在才二十五,剛從國外讀書回來,馬上就會接手家業了。”


    “你們關係很好麽?”白夜問道,周燕的臉上遽然冷了下來,挑眉看著白夜,“白警官是什麽意思?因為我們不是親生母子,關係就應該惡化麽?”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是因為我把集團改成了周氏集團,所以你們就認為我和我先生,我兒子的關係不好是麽?覺得我竊取了陳家的財產,對麽?”她忽而一笑,轉身坐回椅子上,“也許你們不相信,但事實上,我之所以把公司改成周氏集團,這完全是我先生的授意,我先生臨死前曾經跟我說過,希望我把集團做下去。”


    白夜看了眼薑滬生。


    薑滬生凝眉看著周燕,“周女士的意思是,你先生並沒有想把公司留給他的親生兒子,而是留給了你?”


    周燕抿唇苦笑,道,“我回答說是,你們會不會覺得很可笑?”


    薑滬生點了點頭,周燕再一次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個黑色的小鐵盒子,打開鎖頭,從裏麵取出一封遺書。“這是我丈夫生前留下的遺書,你們可以看一看。”


    白夜看了眼薑滬生,接過遺書,展開一看。寫這封遺書的人顯然已經處於病重之中了,筆鋒每到轉折之處都會有或多或少的抖動,以至於字體顯得有些淩亂。但幸而措詞還算清晰明了,大抵的意思是,希望自己在離世之後,公司由妻子繼承,並希望妻子將其改成周氏集團,而陳文禮自己手中的,該集團的百分之六十八的股份,其中百分之十是留給妻子周燕的,另外百分之五十八的股份,其中百分之五十是留給女兒陳敏的,剩下的百分之八留給了陳雅文。


    白夜看完這份遺囑,心中唯一的疑問就是,陳雅文真的是陳文禮的兒子麽?


    周燕再次點燃一根煙,清涼的薄荷味在空氣中彌漫。


    她的姿態優雅,眉宇間有著女人的堅毅,卻在提到丈夫陳文禮的時候,有片刻的柔軟,她說,“雅文一直以來都不喜歡從商,他是一個畫家。至少他自己是這麽認為的。”她輕聲說道,整個人極其放鬆的靠在椅背上,呈現一種慵懶的姿態,“我丈夫的家族很單薄,到了雅文這一代,隻有一個表兄和一個表妹。我丈夫生前有一個大哥,但早年過世,留下一個兒子和妻子。雅文的表哥叫陳雅太,現在任職在周氏集團的業務部。雅文的表妹是文禮妹妹的女兒,叫鍾琦,大學還沒畢業。”她如數家珍的說道,卻又不帶絲毫的感情,“當然,她們是反對我把公司更名為周氏企業的,也更反對我丈夫將如此巨大的財產留給我們母女。”


    “你的意思是,這次爆炸案,很有可能是他們做的?”薑滬生問道。


    周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那威脅信,您認為是誰寫給你的?誰要殺你?”白夜有點不太喜歡周燕,總覺得她給人的感覺不止是強勢那麽簡單。


    她在這個時候把所有陳家人都拋出來,儼然是想讓我們警方把目標都放在幾個陳家人身上,這樣,即便最後不是陳家人做的,但陳家人肯定會受到輿論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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