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滔的屍體被抬進客廳,白夜用手機拍下了死亡現場的圖片,保存好,留著警方介入時可以更好的了解案情。


    客廳裏的氣氛有些低沉,每個人的臉色都異常的蒼白。


    本是一場普普通通的旅行,卻已經被三個人的死亡蒙上了恐怖的陰影,死亡的氣息仿佛離他們越來越近,死神的鐮刀就懸在頸間,而他們除了慌亂的驚恐著,什麽也不能做。


    白夜坐在沙發上,目光在施博的臉上轉了轉,最後伸手從兜裏拿出五枚子彈型胸針放在茶幾上。


    “這是施博的,死亡暗示是吊死,這是徐薇的,死亡暗示是割喉。這時小方的,死亡暗示是,野獸撕咬,死於水中。這是程炳文的,死亡暗示是死於烈火。這是唐唐的,死亡暗示是‘她死於雷雨’,結合其中的情節,我推斷的死亡暗示是中毒。因為其中的女主角是毒死的。”


    白夜慢條斯理的說,目光在對麵四個人的臉上轉了幾圈,最終落在小方的臉上,說道,“現在我們來總結一下,關於死亡暗示,已經有幾個對上了。目前為止,我們已經知道的是;


    第一,徐薇的死對應了小方的死亡暗示。


    第二,劉原的死,姑且算是割喉,畢竟頭被砍掉了,我把他的死對應了徐薇的失望暗示。


    第三,田文濤的死,一開始應該是對應了唐唐的死亡暗示,但他顯然是逃過了一劫,並沒有被殺人蜂毒死,最後死於墜樓。


    第四,唐澤本來不該是這場旅行中的一員,那麽他的死就有些不合常理。


    現在我們已知的死亡暗示中,程炳文的死於烈火和施博的吊死並沒有得到應驗。而劉原和田文濤的死亡暗示我們並不知道。我們現在活著的人加上我一共五個,也即是說,我們五個人當中,至少有一個人會死於烈火和吊死。至於另外三個,因為劉原和田文濤死了,不知道她們的死亡暗示,而我。”白夜說道這裏的時候微微頓了頓,從口袋裏逃出警官證,“我並不是秦蜜。我是她的同事,白夜,她因為一些原因而沒能來參加這個旅行,由我代替她來的。所以,在我來之前,是沒人知道秦蜜會不來的,除了唐唐。我和唐澤都是意外出現,所以我們都沒有收到那枚子彈型胸針。”


    白夜說完,對麵的四人臉色各異,卻無人出聲。


    過了許久,也許並沒有,小方懷抱著已經被血跡印染的包裹站起來,目光陰鬱的看著白夜,“哈!原來我們一直都是被耍著玩的麽?警察可真是夠有意思的了。”說著,拉起腳邊的行李箱就要往外走。


    白夜連忙起身攔住她,“你去哪兒?”


    “出去。”


    “在案子沒破之前,誰也不能出去。”白夜沉聲說道,凝眉看著屋子裏的幾個人,“我會想辦法聯係外界。”


    程炳文突然發出一聲冷笑,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說道,“我們還憑什麽相信你?也許,你手裏的警官證也是假的。”


    “你們大可以試試看。”白夜冷哼,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一時出不去而已,不代表永遠出不去。”


    “你什麽意思?”施博揚眉看著她,肥胖的身體陷在沙發裏,顯得可憐的單人沙發格外的擁擠。


    其他人自然也是好奇的,紛紛將目光對向白夜。


    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緊,白夜心裏又何嚐不想問問呢?可這個時候她必需穩住局勢,盡量爭取時間讓唐澤找到出去的辦法。


    一個人,即便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封鎖整個林子。


    隻要有足夠的時間,足夠的耐性和細微的洞察力,這世間就沒有完美的案子。凶手總會留下蛛絲馬跡,陰謀也總不可能滴水不漏,這世人類的慣性,習慣用自己的角度去思考問題,所以很容易有一些盲區,隻要她和唐澤能找到這個盲區,她們就會很快撕裂凶手的偽裝。


    如果真的讓她們全部出去,很有可能再有人死亡,而凶手必然是潛藏在他們之間的。所謂樹林裏的汽車發動聲,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讓人以為凶手是別墅外的人而已。


    “我們失去聯係好幾天,說不定誰的親人朋友就報警了,隻要引起警方注意,我們就有機會出去。”白夜硬著頭皮道。


    四個人的臉色各異,其實白夜知道,四個人當中,除了施博,所有人都是獨身來這個城市打拚的,又是十一假期,朋友同事顯然不會特別在意他們失聯幾天的。


    至於施博,白夜抬頭看他,發現他的臉色也不太好。


    “如果沒人報警呢?”程炳文突然說道,“沒有人報警,我們要留在這裏等死麽?都死了幾個了?田文濤就在我們眼前跳樓摔死了。”


    白夜微微側頭,冷笑著打斷他的話,“誰說田文濤是跳樓的?”


    “難道是有人推的?房子裏還有別人?”唐唐嚇得縮在白夜身後,拉著她的手看向樓上。


    白夜拍了拍她的手,起身逼近程炳文,“你怎麽知道?你看見了?還是,其實就是你殺的人?你和唐澤一起去尋找出路,可回來的隻有你,你說你們被襲擊了,那為什麽你會回來,而唐澤生死不明?這些都是你的片麵之詞,也許根本就是你殺了唐澤?”


    豆大的汗珠從程炳文臉上滑落,本就有些蒼白的臉顯得越發的蒼白了。他抖著手一把推開白夜,“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殺人?我沒有。”


    白夜嗆啷著跌倒在地毯上,不小心壓到了虎口的傷,疼得連連皺眉。


    “姐,你沒事吧!”唐唐忙扶起她。


    白夜搖了搖頭,對程炳文說,“在抓到凶手之前,我們之間任何人都可能是下一個受害者,當然,也有可能是凶手,為了不給凶手任何可乘之機,從現在開始,我們大家都不要離開客廳,任何一個人有任何事,都要由我們五個人一起。”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離開客廳,仿佛已經達成了眸中默契,不說,不做,靜靜等待著什麽。空氣中還彌漫著血腥的氣味,田文濤的屍體就擺放在客廳靠近樓梯邊緣的地方,身上蓋了一間薄薄的毯子。


    中央空調運轉時發出嗡嗡的聲響,誰也沒有心情說話,隻各懷心思的窩在角落裏,或彼此觀察,或兀自沉思。


    唐唐湊近白夜的身邊,張了張嘴,終是沒有再說什麽。


    程炳文坐在沙發上,手中捧著他的筆記本,也不知在搞什麽。


    凶手的信號屏蔽幹擾器幹擾範圍很廣,無線網和區域網都受到影響,根本連接不上。


    “有人要吃點東西麽?”施博走進廚房,在雙開門的冰箱裏翻找起來,不多時,黑著臉走出來,“什麽也沒有。”


    唐唐從行李箱裏逃出一袋餅幹扔過去。


    施博手忙腳亂的接過餅幹,撕開包裝袋,‘嘎嘣啊蹦’的嚼起來。


    “姐,要麽?”唐唐拿出個沙琪瑪爹給白夜。


    白夜搖了搖頭,也是真沒心吃東西。


    “你怕我下毒啊!”唐唐委屈的看著白夜,一旁的施博差點沒被噎死,臉色青白的看著白夜和唐唐。


    白夜不覺好笑,隻得伸手拿了沙琪瑪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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