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是複式的,據程炳文說,別墅的主人在建造別墅的時候是打算借著浮梁山純天然的自然環境進行療養的,後來浮梁山開發,生態環境破壞比較嚴重,別墅主人就把別墅低價轉手了。


    接手別墅的新主人後來事業失敗,別墅就抵押給了當地銀行,後來由某私人拍賣而得,改建成高級青旅,供旅客觀賞住宿。


    據說旅遊高峰期的時候,這裏曾經一晚的住宿費要價一萬元,簡直是天價青旅了。


    別墅的外觀設計有些像民國時期的歐式洋樓,共三層,一樓是客廳,餐廳和廚房,以及一個雜物室。


    二樓四間房,三樓原本有五間房,後來其中一間改建成了健身房,剩下四間客房供旅客住宿。


    主臥室在二樓,是由兩個客房打通而成,其它三個客房相對較小一些。一樓有主衛生間,二樓往上的每個客房也都有獨立衛生間。


    不過據程炳文介紹,一樓的主衛生間半個月前壞過一次,請來維修隊維修後,沒過幾天又壞了,所以旅遊公司的業務人員已經跟他溝通過,希望大家可以使用客房的衛浴。


    眾人表示無所謂,有洗澡的地方就行,對這些細節並未在意。


    之後便是團員報名先後分房,施博住在主臥,劉原,小方和程炳文的房間也在二樓。


    田文濤,白夜,唐唐和徐薇在三樓。


    由於唐澤的突然加入,施博為了方便友人,和劉原協商,把主臥大房讓給劉原和小方,自己和唐澤分別住在小方和劉原的房間,房費施博另外補給他們雙倍。


    兩個人本來就是情侶,當初訂票交團費的時候隻是礙於人均攤付才訂下多一間房子,現在不僅可以住豪華主臥,還可以另外拿到一筆錢,劉原顯得很高興。


    小方從下火車之後,情緒一直不算太高,徐薇安頓好房間,就抱著挎包去了後院的小林子裏,估計失去把貝爾埋了。


    唐唐收拾完東西就不知跑到哪兒去了,白夜翻了翻唐澤的短信,心裏有些惴惴不安。


    這時,房間的門被敲響,施博就站在門外,臉色有些灰白。


    白夜打開門,詫異的看著他。


    方才唐澤的短信寫得不太明了,大抵是這個叫施博的私企老板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煩,需要警察的幫助,但是有些事又不太方便警察出麵。


    “是唐澤要我來找你的,他說你是個不錯的警察。”施博開門見山的說道。


    “戶籍民警。”白夜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心中暗道,他是從哪裏看出我是個不錯的警察的?這麽大的閃光點,咱們偉大的薑滬生隊長怎麽就生生沒看出來?


    施博頗為無奈的笑笑,白胖的臉上折子疊著折子,到有幾分憨態。


    白夜把他讓進屋裏,實在是覺得被一個大男人堵在門確實不妥,另一方麵,她也好奇施博會有什麽麻煩既要求助與警察,又要用這種方法?


    施博進了屋,抄手點起一根煙,白夜皺了皺眉,“能不吸麽?”


    施博尷尬的笑了,掐斷香煙,開始陷入悶長的敘述之中。


    施博是一家地產公司的老板,早年是搞包工起家,後來賺了錢,生意越做越大,到了最近幾年,已經是一家頗有名望的房地產公司的老總了。


    白夜他們入住的這棟別墅青旅就是施博在2005年出資開發的,當時還有一個合夥人,名字叫葛雲飛,是個台灣人。


    當時浮梁山景區大熱,兩人便決定拿出一部分的錢開發高價青旅,這間別墅其實隻是當中的第一棟實驗樓,如果前期發展不錯,後麵會繼續追加投資,跟進二期和三期。


    高價青旅一開始發展確實不錯,就在二人決定繼續追加投資的時候,葛雲飛突然離奇失蹤了。


    當時施博因為投資另外一個樓盤,經濟自顧不暇,高價青旅的投資計劃就此擱置。


    之後兩年,浮梁景區旅遊熱退去,高價青旅計劃幾乎成了水上泡影。施博曾經想要把這棟別墅轉賣出去,但是猶豫當時是兩個人同時簽署並開發的,沒有葛雲飛的簽名,別墅根本無法轉賣。


    2008年至2010年,施博先後找了葛雲飛兩年,這個人卻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絲毫的線索。


    “他的家人也沒有絲毫線索?”白夜詫異的問。


    一個人總不會無緣無故的失蹤,要麽是有意躲著別人,要麽便是真的死了。


    “他沒有家人,至少在大陸,我真不知道他有什麽親近的人。”施博苦惱的看著她,說道,“凡是接觸過他的人我都追問了,就是沒人知道他的下落。”


    白夜有點狐疑的看著對麵的大胖子,“你為什麽不報警?”


    施博無奈的搖了搖頭,“沒那麽簡單的?”


    是的,沒那麽簡單,就在今年年初,施博打算再次出賣別墅,並申請合夥人死亡的時候,他收到了一封來自葛雲飛的信。


    施博在公文包裏掏了掏,從裏麵拿出一封信封。


    黃色的,那種老式的牛皮紙信封,信封上麵龍飛鳳舞的寫著收寄件人的地址和姓名,寄信地址正是目前她們所在的這棟別墅。


    施博篤定的指著信封上的字跡,“這是他的筆記,可是我不明白,他既然回來了,為什麽不直接來見我,或是打電話?而是要寫信?”他臉色因氣憤和懊惱而憋得通紅,整個人像一顆會移動的巨型烤紅薯。


    “那麽,你來這裏是?”白夜試探的問。


    “我來見他,我和唐澤提前兩天就到了,但是這裏根本沒有任何住客,我查了網上的訂房記錄,隻有你們這個青旅團。我一開始以為他會在你們當中,但顯然不是。”他略顯沮喪的說,又抽出信封裏的信紙,“你看看這封信,裏麵也很怪異。”


    信紙是那種九十年代末的紅格子信子,紙張沒有現代信紙那麽硬,鋼筆字寫在上麵會有細微的印染,看著很有情懷。


    親愛的夥伴;


    你好;


    相信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一定非常驚訝,我消失了那麽久之後會突然出現,但請相信我,這必然是有原因的。


    在我消失的這幾年時間,我親身經曆了一些荒誕的事情,但是幸好,這些事情已經有所好轉,我將很快的回來。


    落款是;葛雲飛。


    信封裏還附帶了一張機票和這個青旅團的入團申請,以及團費響應支出的收據。也就是說,替施博報名這個浮梁文化之旅的人並非施博本人,而是這個自稱是葛雲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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