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羿叔叔,你到底要我答應你什麽啊?”


    小靜靜宣讀完那誓言,一臉認真的對著王羿問道。


    “我想讓你答應我……”


    王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盡量平複自己的情緒,不讓小靜靜感覺到異常。


    “我想你答應我,以後的每一天,不管發生什麽,知道什麽,都要快樂……你,能做到嗎?”


    王羿緊了緊撫住小靜靜肩膀的雙手,表情從來沒有這麽嚴肅過。


    “咯咯!”小靜靜愣了一下,可能是第一次見王羿這個樣子,緩過來之後,不禁的笑出聲來。


    “王羿叔叔,我還以為是什麽呢,我當然要快樂啦,就是不知道爸爸什麽時候能回來……”


    小靜靜說著說著又說到林峰身上了,小腦袋向下垂了垂,仿佛一根豆芽菜,呆呆的站在王羿麵前。


    “你剛剛還答應我要一直快樂下去呢,怎麽這麽快就變卦了?”王羿輕輕晃了幾下小靜靜,仿佛是抓住了她的什麽把柄,歡喜的臉上,卻帶著一絲落寞。


    能讓王羿這個鐵骨錚錚的硬漢低微到這個程度,估計也隻有小靜靜能做到了。


    “才沒有呢!”


    小靜靜伸出小手擦了擦眼角,狡辯道。


    “我沒不快樂啊,我就是想爸爸了。”


    “唉。”王羿歎了口氣,起身將小靜靜的手握緊。


    “今天我讓你李梅姨姨做了你最愛吃的鬆仁玉米,咱們下去吃吧。”


    “好耶!”


    年齡越小,煩惱越少。


    小靜靜隻記得從那之後,所有人都對她特別的好,而那晚的鬆仁玉米,也特別的甜。


    甜到心裏,久久不能忘記。


    張家村,路邊一座二層的民房內。


    “噗呲!


    一股鮮血噴出。


    “哎呀!不是這個嘛,是那根!”


    “你怎麽學的獸醫啊,連腸子都接錯了!”


    張雪一臉憤憤不平,對著一個年齡大約有二十三四的青年男子不滿的吼道。


    那青年男子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抬起沾滿鮮血的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弱弱的嘀咕道。


    “還知道我學的獸醫啊,這人都這樣了,你讓我怎麽救啊。”


    “什麽!”張雪兩條柳眉向上一挑,麵若寒霜。


    “沒什麽,沒什麽。”那男子哆嗦兩句,立即用剪刀將那根接錯了的腸子上的線挑了下來。


    線是普通的線,用來縫衣服的。


    剪刀,是普通的剪刀,用來剪縫腸子的線。


    “老妹你就別給你二哥壓力了。”


    一旁站在窗口抽煙的魁梧男子轉身看向躺在桌子上的林峰。


    “這小子也算是命大,都被喪屍把腸子扯斷了,現在還沒斷氣。”


    “那是!”張雪得意的笑了笑。


    “也不看是誰帶回來的。”


    張雪說著話音一轉,看向還在抽煙的大哥。


    “大哥,你說他都這麽長時間了,還沒變成喪屍,是不是和你一樣,也免疫喪屍病毒?”


    大哥名叫張雷,之前在一次與喪屍搏鬥中被喪屍抓傷,本以為會感染成喪屍,張雷甚至都已經從家裏走了出去,不想連累家人,可誰知幾天之後,張雷竟然又完好無損的走了回來。


    “我估計是,看著小子的傷怎麽也得有半天了,可卻沒變成喪屍。”


    張雷說著便向前走了幾步,想要近距離觀察林峰的傷口。


    “哎哎哎!你把煙扔了在過來!”張雪立即如同小母雞一般,竄到張雷麵前,把昏迷在桌子上的林峰和張雷隔開。


    張雷看著妹妹這幅緊張的模樣,臉上的肌肉不禁抖了抖。


    他沒想到,僅僅是一個晚上的時間,妹妹的變化會這麽的大。


    乖巧可人,不存在了。


    別說是他,就連他倆的親爹,張德貴,此時也是麵帶唏噓的坐在院子外。


    左手掐著半卷漢煙,右手握著半截火腿腸,明明今夜烏雲密布,可張老漢還是仰麵朝天,久久沒有動靜。


    渾黃的雙眸帶著一絲霧氣,他仿佛看到了無他過了半輩子,卻已經變成喪屍的妻子。


    “雪兒,長大了。”張德貴嘴裏呢喃著。


    “呼~


    “好了!


    那邊張宇突然起身,拍了拍沾滿鮮血的手掌,滿臉的疲憊。


    “縫好了?”張雪聞言立即轉身看向昏躺在桌子上的林峰。


    雙眼依舊緊閉,沒有一絲醒過來的跡象,不過麵色卻是紅潤不少,不像剛才那般蒼白。


    “你這縫的什麽玩應啊,彎彎曲曲的!”


    張雪目光下移,越過林峰裸露的胸膛,看向小腹,隻見那小腹上一道長長的傷口,被白色的縫衣線給穿合起來,但卻是蜿蜒曲折,仿佛一根蚯蚓爬在林峰小腹上,讓張雪有些不滿意。


    “還說是獸醫呢,就這兩下子?”張雪眼睛一瞪,看向旁邊手足無措的二哥。


    二哥張宇雖然家中排行老二,年齡也比張雪大兩歲,但他生性平和,平時對於妹妹是又愛又讓,基本上是被妹妹欺負下長大的,這看著妹妹又要發火,張宇心中忐忑,不覺的把目光瞄向一旁的大哥張雷,隱隱帶走懇求的神色。


    誰讓他對妹妹好呢,有時候懼怕也是親情的一種表現。


    “咳咳。”張雷立即咳嗽了兩聲,剛想上前,腳步卻突然停了一下,隻因為張雪已經把目光看向自己手中夾著的煙頭,麵帶不善。


    “額……妹妹,你二哥怎麽說都是學獸醫的,畢竟這也是第一次給人開刀,能縫上就算可以了,我看這小子命大,碰上了妹妹這個心地善良的女孩,應該沒什麽事。”


    張雷不著痕跡的誇了誇張雪,隨即彎腰把煙頭扔在地上,踩滅之後,才一臉尬然的走了上來。


    “那是!”張雪還是吃這套的,聽哥哥“無意”中誇獎自己,臉上立即露出一絲笑容。


    張宇見大哥一句話就把妹妹說的眉開眼笑,不禁偷偷的給大哥伸出了個拇指。


    估計這一家子隻有大哥能稍微製住張雪了。


    “好了好了,你們都出去吧,我在這看著點他。”


    張雪擺了擺手,現在已經到了深夜了。


    “要不我在這看著吧,萬一……”張雷臉色有些不自然,看向林峰的目光帶著一絲警惕。


    要是把妹妹單獨留在這裏,張雷可放心不下。


    誰知道這小子會不會半夜突然變成喪屍。


    雖然張雷感覺他和自己都可能是免疫喪屍病毒的,但凡事都有例外,張雷也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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