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二人又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也不知從什麽地方隱隱傳來了有人說話的聲音,細細一聽,好像是幾個男子在交談,隻是隔得有些遠,完全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麽。白棠心和小桃對視了一眼,兩人都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有人在附近,兩人不約而同地就朝著那個方向狂奔了過去。


    可隻走兩步,白棠心就停了下來,“小桃,你看看這附近,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咱們又是兩個弱女子,萬一那些人心懷不軌……”白棠心輕聲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慮。


    小桃看了看四周,是啊,此處白茫茫一片雪世界,怎麽看也不像有人煙的樣子,萬一那幾個男子真是壞人,怎麽辦?


    白棠心左顧右盼,見一處被雪掩埋了的灌木叢看上去極龐大,便拉著小桃急急地走了過去,又示意小桃和她一起躲到了灌木叢的底下。跟著,她還輕輕地折下一根枯萎掉的枝條在雪地上扒拉了一下,盡可能將自己和小桃遺留在灌木叢周圍的足跡全部抹掉。


    兩人才剛剛藏好,就聽到有人朝她們走來,這些人還不時地交談著,白棠心和小桃對視了一眼,她們都聽不懂這些人口中晦澀難明的方言,所以說,他們是漠北人?為什麽會在這裏遇上漠北人啊?白棠心和小桃被嚇壞了,她們趴在雪地上,兩個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過了一會,白棠心緩慢地摸向發間,從髮髻裏抽出了薛潤送她的一丈青,並將那一丈青緊緊地扣在了自己的手心裏。


    這時,隱約從遠方傳來了輕微的聲音,聽那節奏,似乎有人騎著馬朝這邊狂奔而來。


    不大一會,隨著馬蹄聲音越來越清晰之外,她還聽到有人在隱隱約約地叫喊著什麽,那人的聲音聽起來很熟悉,白棠心一滯,那人在叫糖心?棠心?是、是薛潤嗎?


    白棠心屏著呼吸張大了嘴,她又凝神細聽了一會,終於肯定那氣急敗壞地叫著她的名字的人正是薛潤。


    白棠心呆了一呆,他都要納妾了,還理她做甚,且她走了,不正好給花娘子騰了位置出來嗎,那他還跑來找她幹嘛?白棠心咬著嘴唇,心中萬分委屈。


    但很快,她心裏的難過和委屈就被焦急所替代了,要怎樣才能提醒薛潤這附近埋伏了漠北人?薛潤他是一個人來的嗎?有帶親兵嗎?可是聽那馬蹄聲好像隻有他一個人,那他一個人能戰勝這麽多的漠北人嗎?白棠心憂心如焚。


    還沒等她想好要怎麽辦呢,藏在她身側的小桃突然啊的一聲驚呼了起來,原來小桃的行蹤被那幾個漠北人發現了,有人拽住了小桃的腳,強行將她從灌木叢中拖了出去。小桃的行蹤曝露也讓白棠心徹底地呈現在眾人的麵前,看到雪地裏藏著個這麽美麗的年輕女子,男人們不由得都驚呆了。


    白棠心又驚又懼,死死地攥緊了手心裏的一丈青,倘若這些男人膽敢冒犯她,那她就、她就……


    “何人在此?”伴隨著戰馬怒吼的嘶鳴聲音,薛潤的聲音如炸雷一般響了起來。


    白棠心一轉頭,就看到了眼前如天神下凡一般的俊美將軍,他騎著高大威武的白馬,手裏還拿著紅纓銀槍,正怒睜雙圓,狠狠地盯著、盯著……白棠心莫名就有些心虛,她也不知道他那怒氣衝天的眼神到底是針對她呢,還是針對那幾個對她虎視眈眈的漠北大漢。


    薛潤看到了自己妻子縮在灌木叢中的狼狽模樣,他又急又氣,心中疼痛難忍,卻來不及細想就拿起了長柄紅纓槍與那幾個漠北大漢酣戰了起來。


    看著薛潤舞著長槍,刷刷刷幾下子,像切西瓜似的,嚓嚓嚓幾下就把那幾個彪形大漢打倒在地了,白棠心和小桃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這是還她們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殺戮場麵,不由得又驚又懼,齊聲尖叫了起來。


    直到四周恢復了寂靜,劫後餘生的白棠心才覺得自己的兩條腿就像兩條軟麵條似的,再也站不住了,她無力地跌坐於地,抬起頭傻乎乎地看著薛潤。


    薛潤騎在馬上看著她,眼神冰冷,他從軍多年,上戰場殺敵對他來說便如同吃飯、睡覺一般尋常,雖有無數次直麵生死,可哪一次也不如這一次驚險。他根本就不敢想,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兩個柔弱無依的女子遇到這幫漠北悍匪之後會怎麽樣。


    薛潤躍下馬,麵色不悅地朝白棠心走了過去。


    可就在薛潤走到白棠心跟前的時候,先前已經倒在地上的一個漠北大漢突然搖搖晃晃地又舉著大刀站了起來。白棠心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啊,薛潤,小心!”


    被嚇得渾身無力的白棠心也不知自己從哪裏來的力氣,突然就朝著薛潤撲了過去,薛潤被她帶倒在地,險險地避開了那人手中的刀。


    而那漠北大漢趔趄著撲了個空,被從雪地上一躍而起的薛潤反手拿住,然後再一拉、一拽。


    白棠心已經摔在了地上,也沒看清薛潤的動作,隻見那漠北大漢慘叫了一聲之後,就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白棠心終於鬆了一口氣,她回過頭看著薛潤。薛潤也轉過頭,看向白棠心。


    白棠心突然呼吸一滯,薛潤他、他怎麽滿臉的血?白棠心呆楞楞地看著他,薛潤的眼神始終定格在她的身上。


    白棠心倒抽了一口涼氣,終於哭了起來,“薛潤,薛潤你怎麽了?不要嚇我,你、你怎麽了?”


    砰,薛潤突然直挺挺地向後倒去,白棠心被嚇壞了,她哆哆嗦嗉地朝他爬了過去,跪坐在地上,把他的頭枕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他麵上的鮮血幾乎將蓋住了他的五官,她哭著用袖子小心地替他擦了擦,卻看不出他到底哪裏受了傷。


    “薛潤、薛潤,你不要有事,我不要你有事。嗚嗚嗚,你死了我怎麽辦啊……”白棠心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不由得傷心地哭了起來,“薛潤,你不要有事,我不想你死,你不要死好不好?要是你喜歡花娘子,那、那你就娶了她吧,我、我會祝福你們的……嗚嗚嗚,我、我……”白棠心傷心欲絕。


    也不知她哭了多久,直到她的後腰突然被人摟住,白棠心一驚。


    躺在她懷裏的薛潤突然伸出手臂環住了她的脖子,逼迫她垂下了頭,她的唇觸到了他溫柔濕潤的唇,白棠心目瞪口呆。極度震驚之下,她腦子裏一片空白,隻能任由他反覆吸吮、碾轉親吻。


    直到他滿意地停了下來,白棠心呆楞楞地看著他笑著將她擁進了懷中,薛潤穿著厚重的盔甲,可她還是能夠感覺到盔甲之下他的體溫,而且剛才那個吻……白棠心後知後覺地尖叫了起來,“薛潤,你、你沒死!”她又哭又笑。


    薛潤也微微地笑了起來,方才她那傻氣的舉動已令他心中的滔天怒意盡數湮滅,這個小傻瓜,她有幾斤幾兩,居然還想在漠北悍匪的刀下保護他。


    那麽,接下來就要好好和她算一算關於花娘子的帳了,難道自己對她還不夠好?這個小傻瓜怎麽就認定他要納花娘子做妾了。薛潤伸出手,用指尖的粗繭輕輕地摩挲著她嬌嫩的麵頰,“你要祝福我和花娘子,嗯?”他麵色不愉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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