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羽毫不猶豫的道:“臣,隻有一個要求,請皇上恩準。”


    “但說無妨。”


    葉千羽一字一句道:“臣,想用所有功勳,換我來親手處決楊學成。”


    “哦?”


    朱棣愣住了,曹正淳,雨化田愣住了。


    就連站在禦書房裏的毛襄也跟著愣住了。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葉千羽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葉千羽不疾不徐的道:“臣,曾經答應過明教的一位前輩,要親斬楊學成,為那位前輩報仇雪恨,求皇上恩準!”


    皇上朱棣,饒有興趣的問道:“高官厚祿,你不想要麽?以你的功勳換一個錦衣衛僉事銜並不難。”


    葉千羽道:“臣,是個捕快,也隻會做捕快,與其去做那遭罪的官兒,還不如做個捕快來的痛快。”


    “嗯!”


    朱棣點了點頭,又看向陳瀟問道:“陳愛卿呢?你有什麽要求?”


    陳瀟道:“臣也沒有什麽要求,在六扇門做個捕快,往來江湖之間,倒比做官來的多姿多彩,臣,還想再做幾年捕快。”


    朱棣笑道:“嗬嗬,好些人巴不得能一步登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想做官的人,朕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而且一見就是兩個,你們的要求,朕準了,不過,封賞還是要有的,既然你們不願意做官,就領個錦衣衛僉事的虛銜吧!一會毛愛卿會帶你們去處決楊學成。”


    “謝皇上!”


    葉千羽走出皇宮之後,才開口問道:“胖子,你不是不想做捕快麽?怎麽機會擺到眼前了,你又說要留在六扇門?”


    陳瀟含著眼淚道:“我想走,又舍不得六扇門的兄弟,我現在後悔來得及麽?剛才我就是腦袋有點抽筋,我該要求做六扇門大統領啊!”


    葉千羽攤了攤手道:“現在想反悔也晚了,你腦袋抽得還真是不輕!”


    葉千羽扔下哭得稀裏嘩啦的陳瀟,轉向毛襄道:“毛大人,囚鵬苑裏的那些血色妖嬈怎麽樣了?”


    “都死了!”


    毛襄的眼裏滿是血絲,兩手已經握得發白。


    “都被燒死了,是我親手點的火,朝廷可以殺楊學成,可以平江陵黨,卻不能把楊學成全部的罪行都昭告天下,一旦被人知道大明的三朝元老,兩代天子的老師,教育天下士子的大儒,是個心理變態的瘋子,天下人會怎麽看皇上?白蓮妖孽會怎麽編排朝廷?為了朝廷的顏麵,血色妖嬈不能留在世上。”


    陳瀟瞪著眼睛道:“那裏麵可有你的親妹妹!”


    “那又如何?”


    毛襄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皇上的親侄女,還有衛國公的嫡親孫女,不也一樣在裏麵麽?就算我們違抗聖旨,偷偷把她們救下來,又拿什麽給她們續命?也去殺人放血?”


    “這......這......”


    陳瀟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刮子,沒事兒多什麽嘴呢?


    毛襄看著葉千羽道:“葉兄,我能否與你一道處決楊學成?”


    葉千羽點頭道:“楊學成雖然被擒拿,但是他已經把《血葬經》的《血飲篇》練到了大成,想要殺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很多事情還得仰仗毛大人。”


    “多謝!”


    毛襄雖然心機深沉,殺伐果斷。


    卻不失為性情中人,自然不會和葉千羽多做客套。


    隻是拱了拱手,就頭也不回帶著葉千羽向錦衣衛詔獄走去。


    楊學成雖然身在詔獄卻仍然淡定雍容,端坐在囚室當中竟顯得一塵不染。


    聽見葉千羽等人到來,也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閉上了眼睛,看上去就像是在閉目養神。


    “他媽的,死到臨頭還在那擺譜!”陳瀟看得是七竅生煙。


    楊學成不屑冷笑道:“跳梁小醜!”


    陳瀟暴跳如雷道:“畜生,爺爺要是小醜,你就是個畜生,混賬東西,一會看爺爺怎麽把你剁碎了喂狗!”


    葉千羽的精力並沒有放在楊學成的身上,指著牢房四周陣符道:“這些都是誰刻的?”


    “黑衣衛!”


    毛襄道:“我們在囚鵬苑替你斷後的時候,本來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血煞陰兵卻忽然全部消失了,等我回到衛所,才知道黑衣衛出手擒拿了楊學成,還用陣符封住了牢房,將他囚禁在這裏。”


    葉千羽追問道:“黑衣衛是什麽時間擒拿的楊學成?”


    “應該是在拿下假冒的雨化田之後。”


    毛襄想了想道:“對,那個假貨被擒下的時候,大概是在三更左右,血煞陰兵消失的時間也差不多在三更天,中間的誤差不會超過小半個時辰。”


    葉千羽忽然沉默了,低頭看著牢房的地麵像是在考慮什麽事情。


    陳瀟急不可耐的道:“老弟,你尋思什麽呢?還不動手啊?”


    葉千羽搖頭道:“現在殺不了他,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陳瀟有些猶豫的不肯出手。


    毛襄卻先彈出了一道指風,肉眼可見的氣流穿透楊學成胸口之後,在牢房的牆壁上打出了一個白點。


    從楊學成背後噴出來的血雨將半麵牆壁染得猩紅刺目。


    楊學成卻閉目冷笑道:“他說的沒錯,你們殺不了我!”


    他說話間,胸前拳頭大的傷口,徐徐蠕動著,以肉眼能見的速度漸漸長合。


    除了被毛襄指風打碎的衣服之外,楊學成的肉軀竟像沒有受到半點傷害。


    葉千羽冷靜的說道:“《血飲篇》大成,化體為血,要不是有黑衣衛的陣符鎮壓,說不定他已經跑出去了。”


    楊學成這才睜開了眼睛:“小小年紀,見識不淺,怪不得敢闖我囚鵬苑。”


    葉千羽冷聲道:“這些見識都是用血換來的,當年剿滅血煞門時,我們六扇門的前輩賠上了多少性命,才找出了《血飲篇》的弱點,你是無法估計的。”


    楊學成道:“原來你是六扇門的人,當年沒有六扇門,我好些子侄也不會喪命,所以老夫才一手導演了一出好戲。”


    葉千羽挑眉道:“你為了報仇?”


    “不全是。”


    楊學成大義凜然的道:“天下藩王和朝廷的江湖勢力都是霍亂朝廷的毒瘤,隻有聖人大道才是天下至理,才是強國的根本,所以,藩王、六扇門、宦官、廠衛都必須鏟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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